第32章 宝宝,骂我一句
“还、还没好吗?”
“差点。”
“……你半个小时前就说过这句话了。”
厉峫半靠在床头,额前布了一层细细的薄汗,神色是求而不得的难耐。
他睨向坐在他腿侧,始终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的温尔尔。
声音又缓又哑,“宝宝,叫一声。”
温尔尔一怔,因为曲解了他的话而低下头,“不要。”
不管他说的叫一声是叫什么,她都不要。
厉峫颇为无奈。
她太紧张了。
他除了借她的手之外,身体没有任何一处触碰她,两人中间还横隔了一个枕头。
“叫一声吧,我好难受。”带领她的手故意捏了捏她的手背。
仔细听,还能听出厉峫这句话里隐藏的撒娇意味,“叫声老公就行,就一声,好不好?”
温尔尔太过震惊,不敢相信这是厉峫能说出来的话。
她睁开眼睛,目光直直跌进他湿-软潮红,带着恳求的眼里。
厉峫梗着脖子,像是憋着一口气,全身上下都绷得很紧。
胳膊、小腿,甚至是脚趾都在散发着‘我想释放’的信息。
只有那一双眼睛里,是被情欲支配的无力、柔软。
温尔尔从没在他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鬼使神差的,她抽开身前的枕头,跨到他身上。
她的吻还没落下,厉峫已经仰头回应她。
她似乎比他更急切,咬得他唇颤疼,身上的衣服也被她抓得皱巴巴的。
只是巨大的浪潮来袭,厉峫无心多想,脑袋朝后仰去,声不可抑,在喉咙里爆发、迸裂。
-
他弄得她整个背都是。
隔着衣服,温尔尔还未发现,厉峫缓过来,看到她耳边头发上属于他的痕迹。
他眸色变深,沉声道:“宝宝,骂我一句。”
“啊?”温尔尔从他怀里抬头,“为什么?”
厉峫没回答,“变态、无耻、人渣……什么都好,骂吧。”
他还有这种癖好?
温尔尔沉默了几秒,满足他,“无耻!”
“确实挺无耻的。”厉峫莫名其妙笑了。
从今晚他求她帮忙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很无耻。
厉峫一直认为,做了不好的事情就要挨骂,温尔尔这么一骂,他心里舒服多了。
“我抱你去清理一下吧。”
“我清理什么?”温尔尔直起腰。
他到最后已经放开她的手,她自己洗洗就好。
厉峫不让她起身,长腿一转下床,抱着她往自己房间的浴室去。
入秋了,再加上刚才在上网课,温尔尔身上穿的是居家卫衣,有点厚。
直到进了浴室,透过镜子,她才知道自己需要清理什么。
“你、你无耻!”
这一次,她是真骂。
厉峫不置可否,还冲她笑,“你不也咬我了吗?”
他也刚发现,自己胸口的衣服上,有块洇湿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是……
他很好奇,“宝宝,我情难自持咬东西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咬我?”
温尔尔心虚,不敢看他胸口上的罪证,把他推出去,“你出去,我要洗澡。”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想咬就咬咯。
厉峫去客房帮她拿了身新的睡衣,放在浴室门口。
他自己去了外面的浴室。
一夜好眠。
早上,温尔尔习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
没摸到。
她惊慌欲下床,腰上那只胳膊把她重新摁下,“再睡一会儿。”
厉峫说完,还顺便亲了她一下。
她忘了,她昨晚已经被‘解雇’了。
温尔尔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睛,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温晋的手术预约在半个月后送往国外救治,这是最后的希望。
母亲和妹妹的手术比温晋晚一点,在国内做。
所以现在,她最需要的是钱。
就算厉峫不解雇她,他的五十万,也只够她母亲或妹妹一个人做手术。
剩下的手术费,特别是温晋的手术费,这一次没有两百万打底,她是不敢轻易出国的。
“厉峫。”温尔尔轻轻喊了他一声。
“嗯。”
“半个月后,我要送我爸出国做手术,我没有钱。”
温尔尔的声音很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开这个口时,心里有多难受。
厉峫睁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给我的那张一千万的卡,我可不可以拿去给我爸做手术?”
其实,不管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温尔尔都决定要用了。
问他,只是出于对他们当下感情的尊重。
她实在不喜欢误会这个东西。
就算说出来之后,可能会有比误会更严重的后果,她也想说出来。
厉峫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
对温晋,他巴不得他就这么一直躺着,半死不活。
但对温尔尔,他又无法眼睁睁的看她为了家人的手术费东奔西跑,到处求人而无动于衷。
“那是给你的零花钱,你想怎么花我不管。”厉峫说,“以后,别跟我说温晋的事了,我不想知道。”
腰上的手松了。
厉峫保持睡姿不变,只是松开了她。
早上的这段小插曲,两人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该出门出门,该上班上班。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悄悄改变。
十月中旬的太阳依旧刺眼,秋风也吹不散城市水泥路上的热气。
从地铁口到医院的这段距离,温尔尔已经汗流浃背,耳边刺耳的汽车鸣笛声,让她这个聋子都觉得烦躁。
“叭叭——”
后方有车开进医院。
医院大门口没有划车道,温尔尔单侧耳朵听不见,分不清后方来车的方向,差点被撞。
“你他妈聋啊,会不会走路!”
车子从她左边开过,副驾驶的女人探头出窗外骂她,骂完车子才加速往住院部去。
温尔尔习惯了,穿过医院急诊大楼去住院部。
把手术费打进医院账户里之后,她又站在icu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耳鼻喉科挂号。
“你这个情况有点严重,听力障碍已经转变成神经性耳聋了。”
医生拿着她的单子,分析病情,“你最近是不是长时间的熬夜、紧张、疲劳导致的,没休息好?”
温尔尔点点头。
自从她爸妈和妹妹出事后,医院的事,钢厂的事,已经把她拖垮了。
也只有最近一个月里,在厉峫家,能有多一点休息的时间。
只是,身体得到休息了,耳朵却救不回来了。
医生建议她,“你右耳还有听力,往后要注意点,好好保护你仅存的听力。”
“助听器对耳朵影响很大,我建议你做个手术,装个人工耳蜗,你的听力才能持续更久。”
手术……
这个词,温尔尔都听怕了。
“我考虑考虑吧。”
温尔尔拿上单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