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亡
黄倩接到小宝打来的电话，并没有责备他的临阵倒戈，只是平淡地问他最近生活如何。因为黄倩知道，小宝能主动找她，必定是有什么原因，倒不如等着他主动说出来，总要比逼迫他效果好很多。
小宝想约黄倩见一面，黄倩故作迟疑，方才答应了他的请求。
两个人约在以往常去的一家咖啡馆内。
黄倩今日得见小宝一脸颓废，就断定他是受了情伤所致。并未出言安慰，只是坐在他对面默默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二人静默半晌，小宝终是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很恨我。”
黄倩未言，不置可否。
“师父还好吗？”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他。”
“我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无情，会这么无情对我！”
黄倩没有说话，这些都不是她想听的，她只能继续等下去。”
“金融街有一家投资机构，跟她有来往。”
黄倩身体微微前倾。
“如果我这个信息有用，希望能减轻些我所做的错事。”
“你可以讲得再具体些。”黄倩耐着性子回复。
小宝垂着头，两只脚不停地蹭着地面，好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跟黄倩说，呆坐了半天，方才缓缓开口：“我离开公司的第三天，她给了我一个股票账户，说让我帮助她做。当时我有些怀疑这个账户并不是她的，因为以她的经济能力，不可能会有500万这么大的账户。她好像也看出了我的怀疑，就跟我说，这是她几个朋友一起攒的钱。”
说到这里，小宝突然停顿，抬起头望向黄倩。
小宝眍陷的眼睛，已没有一丝的神采。
“后来呢？”
“后来……后来有一次，我听见她给一个人打电话，说什么相片之类的话题，当时我就留意了一下。她打完电话，就随手将手机放在了电脑桌上，当时我正在看盘，她可能也没留意我在注意她。又待了一会儿，她说她有事先走。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记了平时不离身的手机，那天竟然是落在了屋里。我的确有些好奇，就想看看她刚才是给谁打的电话，于是我就把她的手机的屏保解开看了一眼。”
黄倩听到这，有点好笑，插嘴道：“你怎么知道她手机的密码。”
“我试着输入她的生日，很轻松就解开了。”
黄倩笑了笑，示意他继续。
“屏幕解开，就看到她刚刚给那人人传的一些照片。当时我还纳闷，这些照片不就是咱们上次聚餐时的场景吗。我再想去看这个叫金融街的电话号码时，她就又回来了，所以号码我没有见到。”
黄倩听完这些陷入了沉思：“很明显，那些照片就是从张亚丽手里传出去的，这点已经可以确定了，至于这个叫金融街的人，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在金融街某家机构工作。但是可以确定，既然张亚丽备注了名字，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这人大概率是搞金融工作的，第二就是他与张亚丽相识不久，在初次见面不太熟的情况下，才加以了备注。”
“你今天为什么想跟我说这些，再说，咱们一起聚餐的照片，她发给朋友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黄倩明知故问，试图在他嘴里能挖掘出更多的秘密。
小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个信息可能对你们有些用处。”
“好吧，谢谢你！还能想着我们。”
黄倩不想再跟他聊下去了，一经背叛，永不录用这是她的处事原则，所以跟他说了一句客气话，就直接起身，径直走出了咖啡屋。
蔚蓝的天空中飘过一朵白云。
黄倩出了咖啡屋，心情舒畅了好多，事情终于有了一些线索，今天天空作美，应该找师父庆贺一番。
“今天天气难得这么晴朗，咱们两个去野外郊游可不可以。
“好啊，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情，去哪。”
王大治也显出很多高的兴致。
黄倩想了想，那就去左老板那个郊外的庄园，顺便给苏姐孩子带些礼物过去。
黄倩知道王大治对苏玉的恩情念念不忘，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苏玉，这样做，也能让王大治开心些。王大治当然也识得黄倩的心思，就又提了个建议：“咱们要是去那里，那最好把左老板喊上，这样，我们四个人可以一起去玩。”
这个建议黄倩自是求之不得。
可是让他俩意想不到的是，当两人约左慧的时候，方才得知，左慧一大清早就已经来到了庄园。
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成人的心思，不说自明。
黄倩几人暂且不表，单说小宝看着黄倩临走时对他流露出的那种轻蔑神态，心里不平衡感愈加强烈，一股怨恨陡升：“这些人，都没有一个好鸟，用时如宝，弃如粪土。”
本是想找黄倩诉苦，没承想，心事未诉成，反遭了一通蔑视。
又想起了张亚丽，真亏得自己对她一往情深，却跟我说出那等绝情的话。
自己心里暗自下了狠心，势必让这些人都遭到报应。
小宝从咖啡馆出来，就奔着张亚丽家行去。到了张亚丽家门口，伏耳听了一下屋内动静，感觉屋里静悄悄的。
他知道张亚丽有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前脚垫下的习惯。貓下腰，把脚垫掀起一角，果然有一把钥匙在地上。心想，我今天就在你家里等你，我看你能把我如何。
他把钥匙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锁孔，用另一只手紧拽着房门，这只手里的钥匙向右转动，毫不费力的就打开了房门。
一抹邪恶的笑容在脸上浮现。
伸手轻轻把门推开，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里，四周扫视了一圈，见到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散落着一条黑色蕾丝乳罩。
伸手拿起乳罩，敷在脸上贪婪地嗅了半晌方才满足。心中暗想：“今天晚上，我就让你成为胯下女奴。”
走到张亚丽的卧室，宽大的双人床上，铺着喜气的红色床罩，一股幽香顺着他的鼻腔传遍浑身四肢百骸。
正躺在软床上陶醉时，猛然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张合影，再次将他的愤怒勾起！
粉色的相框里，一对男女紧紧拥抱在一起看向他，仿佛是对他无尽的嘲笑。
“贱人！”他愤怒地将相框砸在地上，粉碎的玻璃洒满地面，他觉得还是不够解气，举起脚狠狠地把那张相片撵个稀烂。
如果他现在能在镜子旁看到自己的模样，他都会被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得半死。
他突然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挣扎着挨到床边，随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他这一次晕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悠悠醒转，此刻屋子里已经是一片漆黑，挣扎地坐起身，从袄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她怎么还没有回来，一阵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向他袭来，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愤怒，邪恶的念头也在醒来后渐渐的消失不见。
奋力起身，想去卫生间里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走进洗手间，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把灯点亮的同时，他从镜子里突然发现有一双惊悚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子，看见的是张亚丽赤裸裸横躺在洗澡池内。
张亚丽死了，这是小宝脑海中霎时间闪过的念头。
他急忙把手伸到在张亚丽鼻子前，已经没有了呼吸，在摸了一下张亚丽的身子，也已经变得冰凉僵硬。
是谁杀害了她，小宝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
报警，刚要拿出手机报警，忽然间他想到，这里没有一个目击证人，我是怎么进屋来的，我根本就说不清楚。
不能报警，如果报警，我根本就说不清楚……他在脑海里反复的重复这句话
思至此处，哪里还有往日的一往情深，想到的只有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房间，他茫然无措地走在大街上，他想给黄倩打个电话告诉这个噩耗，可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
小宝就这样每天浑浑噩噩地挨着日子，他每天都会偷偷地跑到张亚丽住的那个小区门口，希望能够得到些消息。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他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平和，先是告知他是公安局刑警大队，随后就询问起他是否认识张亚丽其人，经过简单问询后，公安局要求他来警局辨认一下尸体。
而这个时候，黄倩同样接到了公安局刑警大队打来的电话，“你好，我是公安局刑警大队，请问你认识一位叫张亚丽的女士吗。”
黄倩听对方自报家门，就已经很纳闷，又听对方问其是否认识张亚丽，心里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认识，她是我大学同学。”
“我们今早接到张亚丽所属小区物业报警，发现张亚丽女士在家中死亡，你如果有时间，来警局辨认一下尸体，同时我们还有些问题咨询，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工作。”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把黄倩惊得半晌作不出声。
今天正是她们公司搬入新址的日子，大家伙儿都来到新公司帮着收拾屋子。王大治看黄倩接完电话就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张亚丽死了！”黄倩的眼睛里转着眼泪，想极力控制不要流下来。
屋里的所有人都被黄倩的这句话惊住了。
“什么？”左慧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地问了一句。
黄倩抱着头，蹲在地上，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带来的打击。
王大治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站起身一头扑到王大治怀里，失声恸哭。
王大治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任由她在怀里哭泣。
黄倩与小宝几乎是同时间抵达的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陈强接待了他俩。
小宝做贼心虚，看着陈强那双锐利的眼睛，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去，这个细节怎能逃过陈强的眼睛，立刻意识到这人可能有极大的作案嫌疑。先是不动声色地将案情跟两位介绍了一下，然后就照例将二人带到解剖室，“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开始严重腐烂，待会你们见到时，要有个心理准备。”
即使被陈警官提醒了，黄倩在见到张亚丽的尸体时，也被全身已经腐烂变形的尸体刺激得连连呕吐。
“这尸体是你们认识的张亚丽吗？”陈警官低沉的声音问二人，眼睛却直视着蜷缩在一旁的小宝。
回到办公室，陈警官把副手刘勇叫到办公室，跟他交代了几句，就让黄倩跟着刘勇到隔壁房间去做问询笔录。
小宝看到黄倩离开，心里更是发慌，连忙问陈警官：“陈警官，我们都是朋友，为什么把我们分开。”
陈警官：“不用紧张，例行公事。先跟我说说你跟张亚丽的关系。”
小宝：“我们算是大学同学吧。”
陈警官：“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通讯里发现有你俩的通话记录，是在死者死亡的前一天。”
小宝脸上露出了慌张神色，努力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天自己不是被她谩骂了一顿吗，第二天我跟黄倩分开后就去了她家。
“回忆起什么了吗？”陈警官语气越来越沉重，每一个字都好像是用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是……是通过电话。”
“其实你不说，我们也可以利用技术把你俩的谈话内容还原。”陈警官换了一副口气，漫不经心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跟小宝拉着家常。
这是公安局惯用的攻心之术，几个回合下来，小宝内心防线已经彻底崩溃。
“我……我那天想要约她去看电影，结果被拒绝了。”
声音中夹杂着绝望，陈警官知道已经接近真相了。
“然后呢，然后你去了她家里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啊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是第二天才去的，我去的时候，她……她已经死了！”
绝望！小宝内心已经彻底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