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给我。”
兰元澈放下手中筷子,去接那封信。
‘期待’二字浮于他脸上。
兰元澈自己看不见,可何期期瞥了一眼,那满肚子的火又往上窜了窜。
她嫁入璟王府八年,每逢盛夏临近,便随王爷到行宫来避暑,年年如此。
最初只有他们二人,第二年就多了一个,再过三年,又成了四口之家。
即便以前王爷贪玩好色,但在某些场合,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懂得分寸的。
又或者说,他好的色,何期期在其中。
她并没有被自己的夫君所厌弃。
可今年他们依旧住的西鸣苑,不同的是,兰元澈竟然不肯与自己同床。
何期期这火,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在京城,在璟王府,他要与自己分院住,她做不出低声下气去求去闹。
可眼下到了行宫,有父皇在,有母妃在,还有公主、太子跟太子妃等等。
何期期是璟王妃,就得顾着自己的身份,更得顾着他们璟王府的脸面。
昨夜她好说歹说,兰元澈就是不肯上床,还让池渊往地上铺了一层席子。
何期期睡床,他歇在地上。
夫妻二人离心离德。
她这一夜没睡好,又早早去了趟烟碧阁,现在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兰元澈接过信,想了一下,没打开。
同桌的兰婉宁年纪小,耐不住好奇心重,注意力全都到他手上去了。
何期期看她不吃,‘啪’地一声放了筷子,把正在用膳的兰霖楷吓了一跳。
“娘亲……”他不解地唤了一声。
何期期看兰婉宁,提醒道:“好好用膳。”随即又看向正在藏信件的兰元澈。
“是何人的信,竟叫王爷茶饭不思?”
母妃说得没错,子嗣很重要。
可她拢住自己夫君,也是为了两个孩儿,总不能叫他把心思都给了别人。
“昨日路遇太子,聊了几句闲话。”兰元澈不喜藏着掖着,但不想提小人鱼。
这儿的女子都不是善茬,皇室亲眷更甚。
小人鱼那么柔弱,肯定不是谁的对手。
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本王出去一趟。”兰元澈起身便要走。
何期期也站起来,“王爷要去哪?”
饭都没吃完,心已经不在了。
兰元澈露出不耐烦,“本王去看看禾儿,王妃若得空,还是管管他们两个吧。”
兰霖楷跟兰婉宁都不敢吱声。
“……”何期期咬唇,看他越走越远。
自上回两个孩儿不问自取,惹王爷发火,何期期在这件事上,就有些理亏。
可她还是觉得很不甘心,“山茶,你出去打听一下,王爷昨日去见了谁。”
王爷是没什么野心,可母妃有,所以醉花宫与凤寰宫,向来不太对付。
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
兰元澈说路遇太子,何期期不怀疑。
只不过,他们聊完了几句闲话,还要私下书信往来,那她是没法信的。
刚刚那封信,一定有猫腻。
往日何期期常在府里,看不见,管不着,也就随他去了,可是现在不一样。
行宫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不能龟缩在西鸣苑里,什么都不管。
“是。”山茶应声,跟在王爷身后出了门。
谁知她跟着跟着,发现他们没去别处。
兰元澈确实带着池渊,去了织霞苑。
兰霁禾早起从烟碧阁回来,早膳都没吃,就进屋补眠,睡至现在,还未醒。
观夏只好请人在前厅落座,“王爷稍等。”
“别吵醒禾儿。”兰元澈不着急。
他就是出来寻个清静地方,避开何期期,也避开那两个人类幼崽。
观夏给王爷奉了茶,又叫枕春去通报。
王爷急不急,是他的事。
公主愿不愿起,也是她的事。
可她们做奴婢的,不能不做自己分内事。
枕春应声便离开了。
兰元澈从怀里掏出信,打开一看,纸上的字迹似曾相识,“这是她写的?”
“是。”池渊应声。
他没打开,也没看过信件里的内容,但这信是知之亲自送来的,不会有假。
兰元澈笑了一声,“果然……”
这小人鱼与他果然是同类。
现在的兰元澈,已经写得一手好字。
可他刚开始读书习字,也如她现在这般,写得弯弯曲曲,像鬼画符。
兰元澈笑完,拿着信,仔细端详。
他到这儿已过半年,练了一段时日。
可是小人鱼到此,不足二月,今日就能写出这么多字来,实在是聪慧过人。
池渊听到王爷笑,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结果这一眼,就让他看懵了。
“王爷,小春姑娘都说了什么?”
“她说本王送的东西,她很喜欢。”
兰元澈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就这两句,没别的话了,“她很喜欢……”
若是昨日她先见了那份礼,再与他见面,会不会就不那么害怕了。
“……”池渊很想问,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可是王爷看完那封信,心情似乎变好了,他也不敢瞎问,怕给自己惹祸事。
兰元澈重复道:“她很喜欢……”
她喜欢就好,那明日又该送些什么。
如果是他亲自送,小人鱼就不逃了吧。
“……”池渊觉得王爷都魔怔了。
二人在大厅等了好一会。
兰霁禾才换了衣裳,出来待客,“五皇兄,你那么早来做什么?”
她还以为,五皇兄拖家带口到行宫来,自得陪伴在妻儿左右,没空到自己这儿来。
往年如此,今年也应当如此。
兰元澈挑眉,“禾儿这是嫌弃本王?”
“那本王先回去了。”他作势要起身。
兰霁禾只好伸手拦着,“不是,禾儿早早到烟碧阁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她这人十分认床,初到行宫本就睡不好,还早早被召去看了一场猴戏。
“禾儿是没想到五皇兄要来,睡过头了。”
兰元澈摆手,“无妨,本王就是路过,拐进来看看,都叫她们别吵你了。”
要说这儿的女子,唯一对他没要求,又不太让他烦的,也就只有兰霁禾了。
枕春端了早膳过来。
兰霁禾一边吃,一边跟兰元澈聊些趣事,“那齐妃跟洛妃,这会还跪着呢……”
不过算了算时辰,应该也快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