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长相伴21
遥怜动弹不得小声呵斥:“你干嘛!”
长安冷冷看她:“你叫啊!”
“现在长根叔睡了,我不想打扰他休息!”
长安箍住她,对着她的眼睛:“昨天、今天都是为了我爸妥协的意思吗?”
遥怜偏过头,挣脱不开他索性不挣脱了:“长安哥你能不能不要多想。”
长安膝盖一顶,重重的压在她身上,逼迫着她对视自己:“昨晚说的喜欢呢?”一把夺过她手里亮着的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看来你还是一个香饽饽,人家挺挂念你的嘛,一百多个未接电话?”
遥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醋,夺下他手中的电话:“长安哥你幼稚!”
长安一个重推,抓住她的一双手,按在墙上:“我幼稚?呵……说,你是不是要去见他?”
遥怜被他压得胸口闷闷的:“现在真的有事,我要出门一趟,请你把手机给我!”
长安冷淡的看她:“我若说不给呢?”
遥怜吐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要怎样?”
空气安静了一瞬,长安看着一只手抚着她那张小脸:“遥遥,不要去找他好不好?”
遥怜最受不了一个人他忽然求和又柔的声音。
“长安哥,你让我相信你对不对?”
长安把手贴在她的脸上:“你真的相信我了吗?”
他的手贴在脸上很暖很暖,遥怜只觉得整张脸都热乎乎的,这种温暖很让人依恋。
“你想好我和孟阿姨你怎么选择了吗?”
长安箍住她的手松了松,恍惚了片刻。
遥怜扯了扯唇笑笑:“很难吧?”
长安站在楼梯上呆怔了一会。
遥怜马不停蹄的赶到陶泽家。
前脚未踏进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冲进鼻息。
然是在白天,房子里阴暗潮湿,一股凉意扑来。
遥怜按下开关,湿哒哒的,红色和透明不明液体在脚下粘稠,每走一步都谨慎着担心滑出好几米远。
她在房间里没看到人,先是走到窗户边去拉开窗户,窗下堆积着一地的酒瓶子,和摔碎的花瓶。
“阿泽?”
遥怜连着叫着几声,静谧的房间静下来,听不见陶泽的呼吸了。
她开始翻找着他的痕迹,从沙发下,桌子下、浴室里,接着上二楼,房间里到处都有遥怜的影子,但是却不见阿泽。
咕咚咕咚的酒瓶子在她脚下旋转,遥怜瞬间作呕似的捂住嘴,目光落在衣帽间。
她缓慢的走过去,手伸在半空中是慢到慢倍速,打开门后,颤巍巍的往后退了一步。
“阿泽!!”
陶泽抱着酒瓶子,高大的身子缩成一团,头垂着眼神空落的望着在一处。
遥怜弯下身子,跟他对话:“阿泽,我是遥遥,我是遥遥啊!”
陶泽扭头,望着她鼻子,又缩回到一处,拿着酒往嘴里灌。
倒了几下都没有倒出酒,他抖了抖酒瓶,把脑袋往后仰,酒瓶子笔直对着口中。
一滴红色液体顺着杯沿落在他舌尖,他舔舔唇,把瓶子插进臂中,深邃的眸子慢慢闭上。
遥怜心狠狠揪成一团,他仿佛一下又见到了七年前眼里没有光的陶泽,她蹲下来伸出手,把他拉了出来:“阿泽,我失言了,对不起。”
陶泽没动,睡着了一样让他拖着。
一点点的恐惧蔓延,她开始害怕。
“阿泽你跟我说说话。”
“阿泽,别这样。”
遥怜费了很大力气,把他从衣柜拉出来。若是瘦小一点,她也不会吃力到把他一扯出来就摔了个狗吃屎。
偏偏他像个没有魂魄的人,是个醉鬼,是个和她一样无依无靠的人。
遥怜把他弄上床,靠在床沿,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抓住她。
陶泽半梦半醒,眼睛半睁着,醉意茫然看着她:“别走,遥遥。”
遥怜坐在一旁:“我不走阿泽。”
陶泽看着她,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要我,他们不要我了。”
遥怜俯下身,把他眼角泪水擦干:“没事,还有我呢!”
陶泽带着哭请腔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出生在京城,家庭优渥,富家公子,从小锦衣玉食。
母亲是做玻璃产业发家,是个女强人,从十几岁就自己单干了。父亲是科研人员,当年偶然之际两人相识,意外结合。
母亲事业渐渐做大做强,收购了很多小公司,那一年原本准备把公司上市,却没想到怀孕了。她一怀孕公司的那群人便会蠢蠢欲动,打压她,那么这些年的一切全都毁于一旦了。当初她想打掉这个孩子,是陶泽的祖父逼着她留下来。
后来上市因为多方面问题暂缓,但她母亲仍然把事情归咎在陶泽身上,因此不喜他!
陶泽生下来后便跟着自己外公,很少见自己的父亲,在他眼里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疯子。
他从出生那一刻连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一种奢求。
后来陶母公司越做越大,他们家一套一套大别墅开始不停的换,陶泽才十几岁名下拥有多家庄园,看着许多佣人和无数前来他们庄园参观的人。
陶泽仍然觉得没有人气。
他在学校打架闹事,无论做了什么,母亲都不会来看一眼,这些事他的外公一个电话都能给他摆平。
到了十岁他外公死了,陶泽每天面对着大房子,夜里黑漆漆的,只剩下仆人脚步声。
他缩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
他渐渐记不起母亲样子了。
在他父亲难得一次看他时,他说要去乡下,那边有一个实验室。
那一年陶泽十七岁,当晚穿上衣服,背着一个运动背包钻上了父亲车子后尾箱。
等他和几个人开到一千多公里以外长明县时,陶泽既兴奋又懊恼看着脚下黄泥巴。
兴奋是见到了外面世界,他终于自由不再是关在学校和别墅里了,再也没有板着脸盯着他看的管家了。
他看下脚下黄泥巴和他庄园里不一样,这里的土夹杂着黑色腐臭味,里面爬着密密麻麻的小虫。
陶泽有时候蹲下来,看着小虫一蹲是一整天。
他没有被父亲赶走,把他送到县里学校。
虽然这里的一切很陌生,没有人伺候,也没有人把早餐送到他手里,但是他发觉有着从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