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山遥遥，水迢迢17
他和长安的一次是在他喝醉那一次。
就这样……
太不是时候了！
陶泽啧啧咂舌：“你说我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要不是我出门碰到你把你带回来，你这，也太惨了！哎，看你这表情是和你情哥哥那啥他不要你了？”
遥怜脑袋糊里糊涂：“你等等，我现在需要时间安静一下。”
陶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反正有时间他不急：“咱也是老朋友了，看在都是可怜人的份上我也不好把你丢下。”
他之前在海市碰到她几次，都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过话。
遥怜把头埋进被窝里，手悄悄摸上肚子。
她肚子里也和红旗婶一样长了个东西？
即使是长安哥的她仍然开心不起来。
这个东西是个意外。
打乱了她的一切！
“喂，奶茶妹，你别装死啊！要是以前你想跳楼我还会劝劝你，可是……你现在不同了嘛！你到底怎么选择啊？”
说实话陶泽很好奇。
她很好奇在这种境遇下作为一个妈妈会如何抉择。
是不是天下的父母都是狠心的？
所以他格外期待她回答！
遥怜一点点缩进被子里，蜷缩着。
一阵嘤嘤嘤啼哭声在病房里尖锐、刺耳，仿若夜间勾魂黑白无常。
陶泽全身也冷飕飕，不是很好的预感！
拳头僵硬的握着等着她回答：“奶茶妹？”
“这东西就和割阑尾炎一样简单，没什么可怕的。”
陶泽没等到她说话，也想象到了结果，嘲笑着走出病房，可是这种笑意却不是冲她。
遥怜惨白的脸钻了出来：“陶泽，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陶泽猛的转过身，嘴角勾着抹又坏又阴凉笑：“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那是种带着对人情淡漠又把命运当做玩偶的笑。
有那么一刻遥怜看清了他，觉得他好像她！
忽然很不想和他开口。
可是这个忙除了他没人能帮他，她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遥怜在医院时长安电话炸了过来。
天色晚了，他在家等得气恼，说好今晚早点回家。
“遥遥，你越来越不准时了。”
遥怜努力让自己声音听着平静：“我很快回来，长安哥我就是很想吃烤鸭了，排了很久的队，你饭好了吗？”
“好了，记得回来带包盐。”
遥怜匆匆把身上病号服换了下来，今晚破天荒打了的士。
也顾不上身后大喊大叫的人了。
等回到家，长安看着她手里空空如也，一双温柔的眸子染上几分无奈。
“盐呢？”
遥怜张了张唇：“呀，我给忘记了。”
长安耸耸肩冲着她笑笑：“烤鸭也忘记了？排了很久的队呢？”
根本没有什么烤鸭，也没有排很久的队。
这一切都是她在说谎。
她摸了摸头，尴尬又调皮的笑着挽过他的胳膊：“嗯，长安哥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长安在桌子上坐下来。
上面摆了西红柿炒蛋，红烧肉，土豆片。
“小丫头，我看你要编什么故事。”
他宠溺又温柔的看着她，遥怜坐在桌子上，面前放着热腾腾的饭。好怕自己一下绷不住会宣泄出来。
为什么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
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遥怜伸进桌子的腿一直颤抖着，一双手发着红，面上强忍着微笑。
长安嘴角微微勾着，不说话也是一张很好看的笑脸。
遥怜开始编故事：“我原本买了鸭子的，碰巧一个老奶奶牵着一个小女孩也在排队，但是烤鸭卖完了……”
长安凑近的看着她
遥怜立马顿住，唇色发紫的抖着，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他微微眨动的睫毛在她眼前飞舞，撑着的手挨着粉色的唇看着她：“继续说啊。”
她的心率一下上升好几倍，脸上的红晕也冒出来。
幸好没发现她的异常！
她咳了咳嗓子：“小女孩哭鼻子了也想吃烤鸭，哎呀我不忍心嘛，就把我的给她了！反正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不急在一时嘛！”
“嗯。”长安忽然伸出手落在她额头上：“可是遥遥也想吃啊！”
遥怜握着的筷子不断在抖。
他宽阔手掌撩了撩她的刘海，永远站在她一边。
米饭上的雾气一下窜进了她眼睛里：“长安哥，你相信有神明吗？”
长安开始发觉今她今晚有点心不在焉，帮着她把两边的头发束在后面。
看到她手背的殷红手忽然顿住：“天气冷下次多穿点，手冻红了。”他轻轻握起来，在上面吹了吹：“相信啊，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求神拜佛。”
遥怜揉了揉揉眼睛，声音哽咽：“嗯，我也相信！”
长安嗓音低沉：“遥遥，相信我，在等等我，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辛苦。”
遥怜嗓子泛苦，身子和他紧紧相靠：“长安哥，我永远相信你！”
米饭上的热气散了。
她把头往他身上靠，就让她在靠一靠他的肩膀吧！
“马上过年了，遥遥今年只有我们两人了！”
约莫半分钟，遥怜才把头抬起来：“长安哥，我们好好过个年。”
两天后，大年三十。
这天遥怜放假。
一早长安便起来在屋里屋外开始收拾，切菜，洗菜，准备过年。
早餐和中午一块吃，简单的填了填肚子。
遥怜搬出小桌子，拿出红纸，等长安煮好鸡蛋端出来，她一个个包好。
拿出一个小碗：“长安哥，我拿红鸡蛋送给阿婆啦。”
长安在走廊里准备切肉，双手刚从盆里拿出来，应声：“好。”
遥怜端着红鸡蛋送给隔壁的阿婆，趁她没回儿子家过年先送给她。
外面鞭炮轰轰响。
有零星炮仗声，一定是哪家小孩拿着假炮仗往地上摔。
遥怜送完鸡蛋童趣来了。
新年总要有新年样子，走到楼下小卖部：“公公，给我拿两包小烟火。”
小外部是个六十来岁老爷爷，指了指柜台上的烟花：“要这种的吗？”
“嗯，这个放出来是星星的吗？”
“不是，你说的是仙女棒，两包？”
“嗯。”
“给你，十块钱。”
遥怜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身上没带钱：“不好意思，我晚点来买。”
这时一张红色的毛爷爷穿过她眼前，递到了年迈的手中：“不用找了。”
遥怜泛杵的听着这个声音，只看到他名贵的球鞋，接过烟花，转身离开，有意加快了脚步：“我不是让你晚上来嘛！”
身后的人悄无声息跟上来。
大抵走到楼梯口，他才停下了脚步，背靠在墙上。
嘻嘻笑了几声：“无聊呗，反正也没人陪我过年。”
遥怜特意不去看他那放荡不羁又讥诮的站姿。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鸡蛋胡乱塞进他的手中：“快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陶泽看着红鸡蛋很好奇的放在手里敲了敲，似乎发觉太硬了。
放在眼睛上用一只眼睛看着她的阴沉的侧脸：“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
她不过是想和长安过好最后一个年。
不想在此刻让任何人破坏。
她要给长安一个快乐的年。
“不管你去哪里，等我吃完年夜饭。”
陶泽笑容肆意的抛了抛鸡蛋看着她抬起脚往楼道里跑，脸上的神色慢慢凝固。
遥怜咚咚咚跑上楼。
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同学？”
遥怜一愣，被他看见了！
她站在长安面前，手无足措的想解释着什么，又发觉没那个必要。
解释了又用什么理由说离开？
“长安哥，他不是，我……”
不是同学，是……她发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