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山遥遥,水迢迢7
整个场面看不出任何人骚扰过的痕迹。
遥怜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目光落在他只有一只手动的手上,脸色惨白立马捂住差点发出惊叫的唇。
楼梯上有蹑手蹑脚的声响声传来。
她快速回到屋内钻进被窝装成熟睡的样子。
长安进门躺下从身后紧紧的抱着她,脸贴着她的背。
遥怜翻了个身,呼吸落在他的颈窝里,嗓音绵软:“长安哥,在睡会。”
“好。”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流下无声的眼泪。
手悄悄的摸上覆上他的另一只手,感觉到他毫无知觉,加大了力度,他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遥怜心重重的跌落谷底。
陈长安忽然把右手放在她的头上。
惊吓的遥怜立马缩紧了身子。
耳边传来他轻柔的声音:“遥遥,快睡。”
遥怜不敢说话,怕会露出破绽,哑声的撕扯着嗓子。
滑稽的在自己的幻觉中咆哮着、挣扎着,感受着一点点痛苦蔓延到她每一寸皮肤、每一寸毛孔。
长安肩上一直在抖,迅速的动了动手,结果依然很笨重。发现是遥怜身子在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肚子上绕过来扣着他。
无奈的又摸摸了顶在下巴的发,担心她是这段时间被吓坏了,轻轻的抚摸着。
“睡不着?”
遥怜不知道是点头和还是摇头。
猛地磕着他的胸膛,磕到牙齿咬上上嘴唇,一点点的痛感传来。
长安咽了咽喉咙:“给你唱一首你叔小时候哄我睡觉时唱的歌吧!”
原来他小时候也是需要哄的?
“月光光,照四方,照遍人间水茫茫。
风又急,浪又高
上遥遥,水迢迢
会生会死在今朝
心慌慌,意茫茫
天涯明月……何皎皎”
“遥遥乖,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他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浑厚悦耳的嗓音仿佛洗了一次耳朵,遥怜被他哄得睡着了,就在他声音最后这声哽咽声中惊醒。
握着他的那只手手更紧了。
中午长安在厨房里切菜时不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发着呆。
遥怜站在门口直到把原有的忧愁一点点吃了下去,悄声走到他身后调皮的问:
“长安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都不用你的左手了?”
长安脸色微僵。
迅捷的恢复神色,说话慢条斯理:“昨天那群小混混还是有点厉害的,这不扭了一下。”
遥怜立马担心的看着不放过他脸上的一点表情。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听说县里有个正骨的老师傅,我们去看一下?”
长安右手姿势熟练的握着刀柄,自认为毫无破绽。
“我看了骨头没错位,养一段时间就没事的。”
曾经多爱惜自己手的少年如今只剩一只手在她面前摆动,看到他的手所有焦躁的情绪都在击溃着她。
一股脑的夺下他手中的菜刀。
快瘫痪的脑子不敢去想所谓的养几日是多久。
一个月、一年、两年、三年,只要一想到也许是一辈子?
心都在狠狠的抽搐着。
可她不敢抓着他把质问这一个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只是一个懦弱、逃避的人。
“我来吧,我想学做饭。”
哒哒哒的剁着案板上原本被他切成一片一片的瘦肉,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长安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好,你是该学学了,一个人的时候不要总吃一锅炖,正好我教你。”
遥怜脸上努力平和下来的表情褪得一干二净:“你嫌弃我弄饭不好吃了?”
有这么大的情绪完全是因为那句‘一个人的时候’。
长安本来没想笑,看她生气一本正经又可爱又好笑,忍不住眼底弯出上一抹久违的笑意。
“不嫌弃,你弄什么我吃什么。”
遥怜撇嘴说:“一个人,我以为你有新的狗子了。”
看到他心情好了很多,遥怜才和他开开玩笑。
长安讷讷的,旋即惩罚似的在她脑门弹了一下。
“才一个月不在你身边什么狗子不狗子,乱七八糟的话学一堆,我除了你还能有谁?”
遥怜撒娇的说:“你只能有我。”
长安宠溺的看着她:“只有你傻瓜。”
“哦,对了长安哥,我还没问你那天你怎么出来的?我后面问警察他们都没有你的消息,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我都担心死你了。”
长安神色闪过瞬间迟疑:“也是巧碰别人把我救了,对了,你的肉剁这么碎打算弄什么?”
“那还真是巧,这是我在网上偷学的新菜谱。那丁大呢?”
“可能被警察警告处理了吧,总之暂时不会来骚扰我们了!”
遥怜不会没有觉察到他在转移话题和敷衍她。
想知道的一个也没正面回答她!
那晚发生了什么?
她后来也去过警局警察说过那晚并没有见到那里有人,只剩下打斗痕迹。
到底是谁救下的长安?
整个长明县她想象不到还有谁能压制住丁大,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他帮助长安的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长安不愿意提起他?
遥怜配合着乖巧一笑:“总之你回来在我身边就好。”
长安嘴角蓦地翘了一下又放下:“你方才说担心,没有别的吗?”
遥怜努努嘴,“长安哥想有什么?”
长安顶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凑到她脖子边上对着她吹气,那麻麻的触感正穿进了她心里最敏感的位置:“遥遥会不知道?”
他这预谋的不要太明显,势必要把她撩到心悦诚服为止。
她也正中他下怀快被他迷死了。
遥怜羞羞的用一根指尖搓搓他挨着发烫的胸膛:“好啦,我想你。”
长安低笑一声。
遥怜忽然觉得自己吝啬了。
如果一句我想你能够换来他的笑容她可以一直说,一直说……
长安定定的看着她,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遥遥我想你,我也好想你,我想你想你想你……”
“我也想你长安哥,你先出去,等我叫你吃饭好不好?”
长安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好。”
遥怜耳根子发烫,喜欢听他说想她,喜欢热情的长安。
虽然他过去也总喜欢和她说很多甜蜜的悄悄话。
但突然如此浓度高的亲密让她心跳狂烈的同时也带着一分未知的彷徨。
长安出了门,躺在躺椅上,目光空洞无神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遥怜终于松懈的全身痉挛蹲在地上,窒息到需要用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到了此刻才真实感受到长安平安归来了。
过了好一会。
她做饭边哭边笑,都觉得自己变成一个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