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们都是没有家的孩子7
陈长安站在楼梯口,显然是想让遥怜先下楼。
遥怜又想让他先下楼。
互相谦让下两人一齐下楼。
楼梯口足够两三人一起走,有服务员上楼。
遥怜微微和他靠拢,身上的棉服贴到他的西装。
一阵轻微的摩擦,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呐喊。
彼此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特殊的味道,此时正浑浊的交织着。
两人的脚步同时放缓。
楼下几位女服务员愣着好一会停下。
呆呆的看着楼上走下的男人。
炽热的眼神遥怜从初中看到高中,到现在七年后,陈长安依然和罂|粟般吸引人。
一上瘾难以自拔。
一股力量顿时拉着她的胳膊往身上靠。
遥怜反应过来时头正好磕到他下巴,两人都尴尬的红了红脸。
原来有个大个子男人手上抱着一个不锈钢壶醉醺醺的往门外走去。
长安说:“没事吧?”
遥怜说:“没事。”
她顿时拉住他的胳膊,手握紧,叫:“长安哥。”
长安撇头去看她,遥怜飞奔冲出门。
似乎看出什么不对劲,心里隐隐不安,大步跟上。
醉汉全身散发着酒气,脸颊通红,和当年遥福实在太像。
遥怜腿脚不自觉的发软,依然走过去。
醉汉个高身瘦,大冬天穿着单薄,手上的不锈钢是个烧水的壶子。
依稀能听清里头冒着咕噜噜的声音。
哪怕冬日的冰块依旧没办法降低里面的温度。
“臭婊子。”
随着声大骂,人群中一阵惊呼。
大海被醉汉推倒在地,拼命去护宝宝已经来不及。
锅里像沸腾的热油重重的在空气中冒着无数的泡泡,落在人身上起着无数的燎泡。
把人从清醒变成疯狂嘶喊。
躲得急的幸运避开,逃不整个人抱头嘶鸣。
他是冲着梦琪去的,遥怜顾不得想太多。
如果宝宝被烫到这么小的生命一辈子完了,所以成了这样的局面。
梦琪整个人拿头和脖子挡住宝宝,遥怜护在母女身前,而身后早迈开步子的陈长安劈头盖脸的承受所有。
他抱住遥怜。
等所有的沸水落地,检查着她的手和脖子脸,像是要把她全身的外皮褪去的检查个仔细。
“有没有哪里烫到?”
躲在身后的梦琪都被溅到,遥怜也没有 幸免,更何况是长安!
他该是有多疼?
遥怜一声不发,心疼的瑟瑟发抖握着他手。
陈长安吓到了心焦的,说:“遥遥哪里疼?手吗?
还是脖子,身上有没有烫到?
脸转过来给我看看。”
遥遥无比听话的转过脸。
陈长安看到她脸上没有红痕,也没叫疼,又检查手,才放下心。
转头去面对醉汉,却被遥怜紧紧的抓住:“长安哥,你,有没有事?”
长安温和的说:“放心。站在一边,等我!”
大海第一时间去检查宝宝和梦琪。
梦琪脖子和手有很豆大的红点,惊疑不定哄着吓哭的宝宝。
陈长安撩起醉汉在众人面前一阵往外拖。
拖到沙滩上,一脚给他踢翻在地上,拿出手机要打110。
梦琪从身后冲出来,叫:“别报警。”
大海冲看热闹的人吼道:“都给我滚,滚滚滚,没看到有大事,看热闹滚回家里看去!”
一群人见不好惹避开远远。
大海冲上前去,往那人脸上抡几拳头。
“妈个巴子,老子没弄死敢来找晦气,我日你大爷,祖宗,我真是操你娘!”
陈长安脸黑黑的伸手捂住遥怜的耳朵。
遥怜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个举动,整个人都靠在长安身上,结巴的说:“别,让大海,闹出人命。”
说完想到长安哥比她细心。
这种一看是家事他才没心思偷窥人家家里秘密。
大海情绪失控,拳头可不认人。
梦琪和遥遥这身板,也只有长安能拖动大海。
大海额头青筋突兀,衣服剥掉身上的衣服随手丢在身后,把人摁进沙子里。
“我日你娘日你大爷日你爹日你祖宗日你宗旨十八代,我炮你娘坟炮你爹坟炮你祖宗坟你要弄我老婆孩子,我干,干干干干干你个爷,日。”
反反复复一遍一遍。
醉汉嘴角溢出一抹鲜红,擦干又溢出,干脆不擦,嘴角斜笑着。
“那是你老婆孩子?那是我女人是我孩子!”
遥怜虽然被长安捂着耳朵,可依稀能听清一点,眼神找寻着梦琪的身影。
见她在浪花起伏的潮流边一下一下拍打着受惊的宝宝,脸时不时贴着宝宝的脸颊。
海浪应该可以盖住醉汉的声音。
她的耳朵开始暖暖的,靠在长安身上的背也热乎乎的,挪着身子心里一直担心他的伤势。
“长安哥,你疼不疼?”
长安忽然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疼啊,可也没人心疼了。”
遥怜愕然的是长安亲昵的举动过于自然。
心里实在担心他后背的伤:“先去处理伤口。”
他却把她的手藏进他外套上的口袋:“现在一点也不疼。”
迟暮的温馨一下回到很多年看日出的那一个早晨,他的唇在她唇上啄了一小口的那种甜蜜。
不过甜蜜很快被海边的大海打破。
海风把醉汉的酒精吹散,两人也精神抖擞的开始玩起相扑。
大海一边骂一边打,脑袋里的玹彻底崩断。
遥怜说:“醉汉叫曾许是一位数学老师,犯错被组织抛弃,被学生、老师、朋友唾弃,家里人嫌弃他腌臜,从牢里出来从此一蹶不振,借酒消愁。”
大海没读大学。
梦琪是考上海市学校的,可刚毕业没多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孩子,一定是在学校。
大海这个人混蛋点这点事是拎得清的,联合醉汉说出的话陈长安隐隐猜到什么。
“是很可耻,年轻时为喜欢的人谁没做过一点冲动的事。”
长安呼吸落在她脖子上一下一下的,闹得心跳得比平时快很多。
“可这样做很不对,毕竟这种事不是单方面的愿意就行的。”
长安说:“双方愿意就行?”
遥怜说:“你情我愿当然可以呀。”
长安说:“所以我后悔了。”
遥怜说:“后悔?”
长安说:“当初我应该也冲动一点,有些东西或许不会被抢走。”
遥怜脸上顿时唰的一下绯红。
冲动一点指结婚还是更冲动一点的事?
可他们那会并没有到法定年龄,当时的情况真的很糟糕,谁都不会去想这些事。
遥怜说:“他也得到了应有惩罚。”
长安说:“这些没办法弥补犯的错,也没办法洗清他对别人伤害。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他无法走出来,迟早不是要面对?
一味的逃避和选择性遗忘都不是最合适的解决方式。”
遥怜心跳咯噔咯噔。
海浪一片片捶打着沙滩,岸上两个男人怒气依然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