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世的秘密
“另外一幅画是本宫的拙作。”
陆舒棠迈着莲步,落落大方,那双眉眼总是透露着淡淡的疏离。
“原来是谷公子和四公主的。”
两位老师面面相觑,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难色。
两人的画作皆是一派,连画作的起笔落墨都有相似之处,再看整体,各有各的妙处,实在是难评啊。
谷淮深不由得多看了那画作一眼,心中不免疑惑,为何公主与他的手法如此相似?
他看了又看,准备前去一问,但又有所顾忌,如此反复欲言又止,看的陆舒棠心急,她就干脆走了过来。
“谷公子。”
谷淮深眉心一跳,连忙行礼,耳尖的红晕偷偷爬了上来,心跳都漏了一拍,“参见公主。”
“谷公子的画惟妙惟肖,请问师从何人?”难不成和她是同一位师父?
虽然说那人是她师傅,可她却从未见过那人的脸,每次教授她绘画都是带着幕离,要么就是隔着屏风为她指点。
她只知道,他姓慕,名堂,是大周人士,后西凉兵变,大周攻到西凉皇都,她本以为她可以回家,回大周,没想到的是她那位好父皇知道她怀了西凉王的骨肉,命人将她乱箭射死,慕师傅挡在她身前。
她只看见他的脖子处有两颗连在一块的痣。
凭一身凡人骨肉,他自然护不住她,两人皆死在了那一天。
至死她都不知道慕师傅是何人,为何对她这般好,不远万里来到西凉,进入王宫里只为教她画。
“回公主,臣子并无老师,只是病体在家,闲来无事,每日鉴赏大家之作,无聊做些涂鸦之作罢了。”
谷淮深白皙的脸渐渐涨红,他依旧垂眸,不敢抬头看。
陆舒棠神色微动,朝着他的脖子望去……难不成,师父他,他是谷淮深?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像啊,师傅的明明更粗糙些,谷公子的则是清朗,而且师傅说过他长得丑陋,不想给让旁人看到,谷公子长得也不丑啊。
不可能的。
谷淮深低着头,裸露出半截颈脖,正巧陆舒棠目光落在他脖子处,看到了两颗连在一块的小痣。
当即犹如一颗棒槌似的砸在头顶,陆舒棠脸色惨白,喉咙像是被刺到似的,说不出话来,疼得厉害。
她双眸微微颤抖,强忍着泪意,这世上当真会有画作落笔一样,连两颗连在一块的痣长得位置都一样的人么?
当真会有么?
如果说作画一样是巧合,那痣呢?
谷淮深当真是她师傅,为何他万里前来西凉王宫,只为当她老师,教她作画?真是荒谬。
她与谷淮深从未有过任何交情,他哪里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不惜以身犯险。
陆舒棠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半点也无法思考,脑子胀痛得很。
【女主脸色跟个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遇见谷淮深难不成里面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黎昭昭不觉皱起眉头,圆溜的眸子转悠着想事情。
【哎哎哎,竟然是深情男二那肯定有事啊,女主原先是不受宠的公主,生母只是个婕妤,嫔都不是,现在却如此精通绘画……我想想,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上一世谷淮深是女主师傅!教她作画的师傅!差点儿把这个细节给忘了,谷淮深深深爱女主,知晓她万里和亲过得不好,便不顾家里反对执意闯荡西凉。】
【一路上经历了许多苦楚坎坷,遇见流寇强盗,导致嗓子与脸受到烫伤,千辛万苦才到了西凉成了宫廷绘画师默默守护女主。】
【也是个恋爱脑的,哎,他就没想过自己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么,生他养他的父母怎么办?】
算了那也是第一世的事情了,女主重生后谷淮深还是个男二, 他最后结局倒是没提。
黎池林没敢离昭昭太远,勉强能听见她的心声,他在这边稳住了郑远昌和翊王,小妹,你那边加油啊。
翊王看着是好糊弄的,表面笑嘻嘻,要不是知道小妹的心声,他还真就信了他这副模样。
哪里知道害黎家的罪魁祸首装作表面风轻云淡的模样。
“皇弟,本王不在京都长大自然不擅诗词,平常就喜欢凑个热闹罢了,这诗词还真就作不了,念念倒是勉强,去年是天时地利人和,碰巧得了个榜首罢了,算不得数。”
翊王含着笑意,那笑意却极浅,他看向太子时那笑意更淡了。
去年初露锋芒是为了让皇帝看到他的实力罢了。
“皇兄真是过谦了,听闻皇兄格外喜爱藏书,平时里看的书少说几千本,而且这青柳雅集的榜首哪能说光有运气就能得到的,没有实力的加持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如果这么简单便能得到,皇兄让没得到过榜首的才子才女如何作想?”
太子笑的大方,那笑有几分真假只有自己知晓,他不动声色把皮球踢给翊王,这皮球外还插着刀子,真真是笑里藏刀。
翊王不想参加,他偏要他参加。
他每次在父皇面前说这不会那也不会,妥妥的一个废物,无非就是想引起父皇的愧疚与怜悯,想到他五岁就被送去南凉当质子,父皇就会对他更加偏爱。
又用短短三年时间夺得青柳雅集诗会榜首,更让父皇刮目相看。
说翊王有野心吧也不多,说他没有吧也不见得,那只能是……他表现出来的方方面面不知几分真假。
翊王这次来青柳雅集不参加只想坐壁观山,无非就是他的目的不在这儿。
所以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拖着翊王,将他拖到了这里。
翊王挑着眉头,冷峻的面容上笑意加大,“这幸运万里挑一,怎会人人都有,巧的是那份幸运属于我罢了,皇弟没去过南凉不知晓,那里有座寺庙特别灵,我每次被南凉王室的皇子欺负就会跑到哪儿去哭诉,也许是因为上天知晓我命途多舛,这才给我这份幸运吧。”
太子差点笑出了声,瞧瞧他瞧瞧他,嘴边时常挂着自己在南凉的惨境,语气轻松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每次都要把这件事拉出来当做挡箭牌,真是……哼。
偏偏他不能说什么,父皇生性多疑,指不定在心里又要记他一笔。
于是太子讥讽的看着他,“皇兄为国为民之心天下皆知。”
翊王得意似的扬眉,不做声。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两位皇子没说话,也没人敢继续下去。
“哎哟!”
倏地,郑远昌被推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有狐疑的有不屑的,他接受着各种目光的审视。
“这,这头不如由我来开吧。”
郑远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暗唾骂黎池林,黎兄真是好样的,把他踹出来背锅。
本以为跟着他能认识到更多的达官显贵,没成想一来就是这么僵硬的场面,可恶的是还把他推了出来!!
郑远昌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