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滴晶泪
“玉珏不见了，可能落在顾成家里，我得回去取。”李曼边走边说。
“我陪你去。”
“不用，取完便回来。”
李曼给自己贴上急行咒，一溜烟双脚像飞轮一样旋转，往顾成家走。
李曼打开顾成家的门，屋内静悄悄，以为没人，于是她开始找玉珏。
“我帮你这么多，你该回报我了。”一个嘶哑的女声响起。
“怎么不再舍得，你要是不再供养我，我可去找顾明朗了，他也是顾家子孙。你们顾氏子孙承诺要世世代代供养于我，这可不能忘。”
“你害死那么多人，如今光天化日你也敢当街取心，你迟早会连累我，不如我结束了这无端的供养！”
李曼从门缝中看见东方明宇拿着火把正对着一张画说话。他不取妄动，使用过一张急行咒后身体会发虚无力，且跑不远。
“有人来了，你喜欢的小美人！”人皮画说。
门一下开了，顾成一把抓住李曼，李曼没反抗。
“小美人，本想放过你，你怎么又回来了！”顾成整张脸变得狰狞起来，再也没有之前和善伪装。
“你弄错了，我不是女人。”李曼一边后退一边往兜里摸出一张符。
“是不是女人，人皮画一眼便能认出，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顾成狞笑着靠近。
“三昧真火！”
李曼将符贴在人皮画上，火光一闪，人皮画发出刺耳的叫声。
顾成没料到李曼会来这一下，手忙脚乱用手去扑火，李曼趁此机会逃了出来。
“快抓住她，否则你我都活不了！”
李曼顾不得找玉珏，往门口跑去，一个鬼魅的身影飘过，堵住她的去路。
顾成将人皮画贴在自己身上，半人半鬼更加骇人。
“顾成你不要一错再错，早日回头是岸！”
“回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男女声音叠合在一起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不如把你也做成美人瓷可好，这样你和她们一样都可以留在我身边。”
“什么美人瓷？”李曼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
“就是你刚来时看见的，那是苏卿卿的皮贴在我为她专门烧制的瓷器上，和真人一模一样。”
“苏卿卿是你杀的？”
“是又怎样！她太不懂事，不想嫁顾明朗想和我私奔，我能去哪，我哪也去不了，只好将她留下。”
“你是个恶魔！”
“哈哈！是又怎样，你我也喜欢，反是我喜欢的都做成美人瓷。”
“休想！”李曼又要掏出一张符，这次反被顾成鬼魅的手打飞了。
“先剥皮再挖心！”
李曼想起师父的话，“懒懒懒，不好好修炼凭你那点小聪明能保得了你自己的小命！”
李曼闭上眼睛，“师父我错了！”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李曼睁开眼睛，顾成撞到墙角边上。
“说说哪错了！”
东方明宇似乎非笑伸出手来拉她站了起来。
“占我便宜！”
“我可是紧紧赶来救你的，别不领情！”
“既然来了，一块受死吧。”
顾成的手化成尖刺朝他们过来，东方明宇持剑抵挡。
“想想办法！”
李曼掏出最后一张火符，加上驱邪咒，火符在空中旋转后落在顾成身上，他浑身像被烧一样疼得四处打滚。
“诛魔退散，破！”
一张烧掉大半的人皮从顾成身上脱落。
顾成蜷缩成一团，双眼失神呆滞，好像被抽空。
“你本该死，可师父给我无刃剑本意是不杀生，慈悲为怀，我不杀你，你好自为之。”
李曼去昨夜住宿的房间寻回玉珏，东方明宇已经在门口等她。
“既然顾成才是凶手，顾明朗就得放了。”
“嗯！”
顾明朗关在笼子里，李曼叫他时，他头一抬，整张脸发生了巨变，黑褐色杂毛布满整张脸，双眼血一样红，手上指甲发黑，整个人精神恍惚。
“你！”东方明宇显然惊得说不出来。
“罪有应得，对不对。”顾明朗惨笑道：“本该如此，自祖上有了张人皮画，顾家子孙便要时时用鲜血供养，以求利益得到丰厚家财。可到了我这一代，我不想，我要摆脱那害人的玩意。”
“请了无数的道士都没办法，无奈我只能用兽血代替。这就是为什么会传出有妖怪来采食牲畜但从不伤人的原因。”
“可是人皮画不满足，它不仅要血还要人心，我找呀找，找了颗猪心给它，它便将我变成这样。”
“它见我不肯听话便主动去找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顾成。顾成爱恋我的未婚妻田甜，田甜不从，便将她骗去杀了剥皮挖心。”
“苏卿卿不见了，我知道又是他做的，可是还是晚了。”
东方明宇一剑劈开笼子，放顾明朗出来，镇长闻声赶来。
“两位去而复返只为救这杀人的妖怪。”
顾明朗容貌大变，人皮画毁后，他再也没法变成人样，镇上居民都远远躲着。
“他不是妖怪，只是被妖怪所害而已，你们若害怕，我带他离开，世间奇人异士颇多会有人救得了你的。”
李曼转身对顾明朗说，他心存善良，不该受此白眼。
顾明朗家的小厮也跑过来，“我家少爷也曾施粥救人，铺路修桥为玉瓷镇做过不少好事，你们也抢尽他的家财，如何不能放了他。”
小厮说完倒地不起，身上插着一把尖刀。顾成仰天大笑，“都该死！都该死！”
“小满！”顾明朗失声痛哭。
“顾明朗，你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让你好活。”
“顾成，父母之间的恩怨早已过去，你要纠缠到几时。”
东方明宇反应过来时，剑已经被顾明朗抽走刺进顾成的心脏。
“小时候，你多听话啊，常常追着我要糖葫芦吃。”
顾明朗抱住顾成，顾成手中匕首同时刺入他的身体。
“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父亲一死，你母亲便将我赶到老窑场去，田甜，苏卿卿都爱财，你有钱财才会想要嫁给你，我不甘心！你的一切我都要毁掉！”
一滴眼泪从顾成眼角落下没滴落下而是飞进李曼的桃核里，李曼感觉心口堵堵的，一切不开心，愤恨袭来。
这是恨，恨让人如此难受，扰人心智，可为什么要恨，放过别人，放过自己不好吗。
李曼缓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