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妖非妖
李曼昏迷中听见师父说，“把手拿过来！”
一双小手放在师父大手掌心，李曼觉得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身体里被缓缓抽走，头皮发麻，眼前发黑，一点力气也没有。
“自己去药池！”师父调整一下坐姿开始打坐。李曼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门框回头看师父一眼走向药池，扑通一下跳下去，池水冰冷刺骨，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啃咬她身上每块肉。
不远处的打斗声让李曼逐渐清醒过来，东方明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在和牛怪打架，而李曼整个人卡在石缝中，用手撑起身体，努力想从石头缝里爬出来，手上却使不出力。
回想这个松山道士一点也不厚道，两人进山选了条最不好走的道，松山道士还满口自夸，“贫道这些年捉的妖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都是为祸一方的畜牲，我跟你说牛怪只是个小货色，贫道我分分钟便可以收拾它！”
松山道士还特意拿出他身上的拂尘仔仔细细讲了个来历，正在得意时，一个高大黑影从路边山洞窜出来，打了照面。身高两尺，头上长着两个大角，眼似铜铃的怪物面对李曼时，鼻子喷出一口气，一把握住李曼的剑身连人带剑甩进山洞去！
松山老道见势不妙，起身撒腿就跑连宝贝拂尘也不要了。原来他的本职是街头幻术卖艺的，只会一招幻影术，幻影虎看起来唬人一碰便消散了，他是听闻百花村重金聘请道士除妖，他本来是想凑个数的，别人捉妖他抢功没想到一上山便遇上牛妖打得他落荒而逃。
眼前东方明宇已经被牛怪压在石壁得不得动弹，“快帮忙！”
李曼吃奶的力气也使上，大喝一声推倒身边的的石块，脚步一颠一跛扑向地上的剑。
“刺它腋下！”东方明宇面部被挤压得扭曲。
剑没有开刃，尖刺抵住牛妖腋下对它伤害不大，但彻底惹怒了它，牛妖分出一手掐住李曼的脖子，李曼瞬间不能呼吸。
正当他快失去意识之际摸到兜里的一张符，不管贴在哪，高呼一声“定”，牛妖一动也不动了。
从牛妖手上挣开，李曼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抬眼一看那符贴在牛妖下半身上，要是再往下一点可就尴尬了。
东方明宇走过来拍拍他：“没事吧？小看你了，符咒挺管用啊！”
李曼惊魂未定，但不妨碍在原先看不上自己的人面前炫耀吹嘘一下，“那是当然，我四岁便会画符，我师父画的都没我好使！”
“说你胖还喘上了！”
“那行，我揭下符咒你再和它打一顿！”
东方明宇见好就收，没有再争辩，心里觉得蹊跷这牛妖除了力气大，身上并没有妖气，所以刚刚他并未尽全力。
村长花阿满带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赶到将牛妖捆了起来，抬出山洞，在村口山路上已经架起火堆。
“两位高人神通广大将这牛妖收服，少顷便将赏金奉上，高人辛苦了，接下来我们百花村会自己善后的，二位可以休息一下。”
山洞阴森臭气熏天，李曼本想跟着众人一同出去，不经意间在一个角落发现有一个碗，碗里的食物还没吃干净，整个山洞也只有放碗的角落最干净，显然有人送吃的给它。
“喂，小慢慢快点！”
“叫谁小慢慢，我叫李曼！”
“都一样，你欠我一个人情知道吗，刚刚要不是我赶过来救你，你早被牛妖给吃了！”
“谁要你救，你不是也被牛妖打得还不了手。”
“小慢慢，不识好歹你！”东方明宇仗着个高伸手揉搓一下李曼的头。
李曼就算跳起来也够不到人家的耳朵，气得牙痒痒。
两人一打一闹，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将牛妖捆在木桩上，底下铺满了干草，直到桐油刺鼻味道传来。
“这是要烧死它？”李曼说。
“看样子是！”东方明宇站在他的身侧，有意识挡了半边。
“它会死吗？”
“应该会灰飞烟灭。”东方明宇看出李曼的不忍，“刚刚掐你的时候它可没有手软。”
李曼转过头，不是圣母心泛滥，只是见不得这种方式。
山脚下不远处有一个巨大槐树，树下一抹随风飘荡红裙，吸引了李曼的注意，李曼往那边走了几步，那红裙便消失了。
村民人大声欢呼看，有人迫不及待扔出火把，火苗一下子蹿得老高，熊熊烈火伴着嘶哑哭喊声，让人心情沉闷。
以前和师父一起捉妖时可不会这样。
村长和村民正在欢呼时，一个大火球从火堆里滚了出来，村民们从欢呼到惨叫只在一刹那。
村长花阿满失声高喊，“杀了他，杀了这畜牲！别让他逃了！”
李曼从火光中看见，牛怪的角不见了，身上被烧得焦黑，他狂躁得见人便打，村民们避之不及，村民们有的被火烧伤，有的被牛怪打得倒地不起。
一旁的葫芦道士的符咒没贴上便被火苗吞噬，没了符咒，只得被追着满山跑，酒葫芦从他身上掉落在地。
东方明宇跑向前同时脚掌在地上猛力一踏，身体轻盈一纵飞身过去踢开袭击村民的牛妖。
可牛妖凶悍，东方明宇力量与他相差悬殊，落了下风。李曼怕它继续伤人将酒葫芦捡起，拔下塞子将葫芦里酒洒向牛妖本意是洒在地上让牛妖与众人隔开一条火线，可太着急用力泼了些到牛妖身上。
牛妖身上的火苗更旺了，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咕噜咕噜发着声音。
一个红衣少女不顾大火冲上去扒起地上的沙子往牛妖身上扬，“大力哥，你别怕，我来救你！”
村长花阿满见状从树后面跑过去一把拉起红衣少女，“你在做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来这里！”
红衣少女满脸愤恨，“你会害死他的，你会遭报应的！”
“啪！”一下，红衣少女的脸上一个清晰的掌印。
“你以为你做的事不会让人知晓，但凡你有点良心，你都不该这样对他！”
花阿满怒不可遏，抬手又要打被东方明宇一把拦下。
李曼看见火烧后牛毛渐渐消失现出皮肉时喊道：“不对！快救人。”
他和东方明宇双手不停将沙子扬在那人身上，红衣少女也顾不上花阿满，用手去拍那人身上的火苗。
花阿满怨毒看着他们几个从火堆抽出火把要往他们身边扔，一旁的葫芦道士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赶过来阻止花阿满。
那人身上的火终于扑灭了，身上被烧没有一块好肉，红衣少女抱着他痛哭：“大力哥，是我的错，我早该带你走！”
花阿满被葫芦道士抱得动弹不得，气得哇哇大叫，“你个不孝女，吃里扒外的东西！”
葫芦道士见人已经没事，火也灭了便松开了手。
花阿满手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不过是老子花钱请来的，也敢不听话，赏金不要了吗？”
李曼站起身来目光坚定，“他是个人，并不是妖怪！”
葫芦道士也赶忙打圆，“是个误会！”
花阿满负手而立，“我不管他是人是妖，今日谁帮我除了此害，我便以重金酬谢！”
他的话说完有几村民个人开始转身盯着地上那个浑身烧焦的人。
东方明宇拔出身后的剑，寒光乍现，“对付妖怪我不行，伤几个人不在话下，有胆再上！”
这一唬，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才稍安分下来。
红衣少女惊呼中，李曼发现那人快不行了，“先救人要紧，其他再说。”
正当几个合力抬起“牛怪”时，花阿满又不甘地放出话来：“花若怜，今日你若敢跟着那畜牲离去便和你永绝父女关系！”
花若怜回头看一眼自己的父亲：“我可怜你，一生刚愎自负，到头到孤家寡人一个！”
几个人回了山洞，葫芦道士会点医术，采了些草药给他敷上，花若怜开始讲述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