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血战
平时的守卫这会儿早已被吓得不见了踪影，众人鱼贯进入那座高塔，十分顺利。
然而刚进楼，解丛就被一种阴冷的感觉笼罩，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拦了拦走在前面的上官月染，提醒她道：“不对劲，这楼里还有东西，小心些。”
女子点点头，长长的裙摆此时寂静无声，附着裙上的珠翠装饰变得格外耀眼。
忽然，她身形定住，抬袖指了指上方，“呵，没错，确实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在那里。”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众人看见顶楼楼梯边，守着一个面上戴纱的女子，笑意灿然，正得意地看着楼下众人。
“嘻嘻，青姨，我们成了！可是楼下来的这帮客人……怎么办？”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一紧，上官月染腾地一跃而起，裙摆如同波浪般涌动，她旋在空中，一眼就看到了那蒙面女子身后，躺在血池中的解无忧。
从前机灵聪颖的少女，此刻躺在地上，全身软若无骨，任凭一团黑烟在体内来去翻覆，丝毫没有痛觉似的，雪白的小脸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那团黑色的影子贪婪地畅饮，形态越来越大，几乎要有了实体，将这楼内空间全部占据。
一声脆响，上官月染毫不犹豫地抬手，向着那黑雾的正中心砸出一轮雪白的月盘，月盘顷刻落地化作碎屑，生成的每一片都飞速地吞纳起附近黑烟。
这法器看来正克这团黑影。
察觉到敌人的到来，那团蜃停下疯狂的进食，转而化作利刃般的气流，直冲空中的上官月染而来。
“回来。”一声呼喊，将那团黑影拉了回去，它像得了庇护似的，躲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身后。
那女人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脸，却能听见她肆意的大笑，笑到极处，她竟发出了些如同啜泣般的声音。
“三妹，是你来了啊……你怎么，没老呢？”
轮椅突然冲了出来，那个女人御着团黑烟，就这么腾空而起，飞停在了上官月染所在的高度。
与此同时，牵制住灌灌的结界被一道蓝光冲破，彩色的灵鸟带着一袭黑影从窗台跃进，巨大的气流带动屋内摆设胡乱飞舞，一根巨大的蜡烛也被气流吹熄。
君言渡几乎是在落地的瞬间赶到解无忧所在的方池里。
那个女人压根没顾上身后的动静，坐在轮椅上没有动弹，狂笑着作势伸过手来。她周身围绕的那只黑影狂动起来，径直卷到了她的手臂上，形成一只巨大的黑爪，向着上官月染猛扑过来。
空中，看清对方的脸，上官月染面露诧异，瞬间平复了自己转瞬即逝的一丝复杂情绪。
“清桐……”
她侧身一躲，扶着栏杆就飞了过去，裙摆上的珠翠如利刃将黑影斩断。
“咦，你怎么不叫我清桐姐姐了，从前不是最爱跟在我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吗？”
那女人的声音极怪，像是一个人同时发出了两种声音，高低声调掺合在一起。
她抬起脸，苍老的脸上满布皱纹，一头白发乱舞，焦黄的皮肤黯淡无光。
她的模样，和对面的上官月染形成鲜明对比。
“世子，麻烦你带无忧离开。”上官月染冲着那女人身后的人说道。
君言渡沉默着将解无忧抱上灌灌的后背，没有回应她的话，似是也毫不关心这边的战况，只一心想带着少女离开。
一团黑影试探般地蹿过去，被他一剑斩碎，君言渡侧头，十分不悦的语气，说着：“都给我滚。”
赵清桐和上官月染同时愣住。
眼前这个玄衣男子的呵斥仿佛天外魔音，听到的人能发自心底感受到他的怒意。身体上虽然没有承受任何伤害，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一瞬两人都丝毫不愿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来引起他的注意。
冷漠地扫视了一眼愣住的二人，君言渡没再多说一句话，乘着灌灌的翅膀，就抱着解无忧飞出了窗。
剩下的二人突然回过神来，还来不及多想刚刚的奇怪感觉，一团黑影又袭了过来，上官月染和赵清桐指挥的蜃妖几番缠斗，落在那座棺椁上。
赵清桐这才收起杀招，停在不远处。
上官月染问：“你可知道这是渺的女儿吗？”
“自然。”
“那你还这样对她？”抱着对旧人最后一丝的余情，也被她的那声不在意的语气击溃，上官月染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和压抑多年的另一种情感，失声问道。
赵清桐显然看出了她的失态，竟洋溢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摆弄着手上的一团黑雾，笑道：“你们姐妹二人，从前拿了我的，如今让小辈换回来，不也算公平吗？”
“胡说！”上官月染厉声呵斥着，“我们上官家当初是如何待你的？你的身上只有贪婪和欲望，落得这个结果完全是自食其果。不要用你那偏执的想法揣度别人，没有任何人抢过你的东西，我姐姐没有负你，我没有，无忧更没有，当初放你一马，想不到如今，你竟疯到拿我外甥女炼蜃蛟！”
她气上心头，一时愤恨不已，声音都有些颤抖，转眼亮出一把雪白的匕首，狠狠地朝着赵清桐刺了过去。
而那黑影，已经包裹住了轮椅上女人的全身，凝聚成了一个身体的模样。赵清桐站了起来，从黑雾中伸展出全新的躯体，直至黑雾笼罩到了她的头顶，再出现时已经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模样。
“呵，这蜃妖的感觉可真好，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嘴角扬起一丝诡笑，身形往后一闪，故意露出破绽来，上官月染果然一刀刺了过来。
残留原地的两道黑影，像手臂一样，爬到了上官的背上。
楼梯这边。
“怎么办呢……”
像是自顾自地在说话，蒙面女子看了眼身后正在缠斗的二人，笑容更愈了。
她手中豁然取出一个布扎的小人，对着它说了些什么，又转向楼下的解丛等人，径直抛了过去。
那小人倏地变大，体型逐渐膨胀成一个两人高的巨型娃娃，身上红色的符文不停抽动。
他朝着楼下滚了下去，解丛躲闪间退回了塔楼一楼的大厅。
那巨型怪物身形还在不停变大，滚到一楼，正好迎面见到一个和侍卫缠斗的上官府女兵，它双手拖住二人，毫不顾忌两人是敌是友，只疯狂的将二人脑袋的脑袋捏住，瞬间将两个鲜活的生命化成一摊血水。
而这血，像是激发了它的凶性，被他可怕的行为吓到，附近不管是侍卫还是女兵都往后退着防守，它蹒跚地去抓附近可以抓到的一切生物，只要碰到了任何人，都会用残忍的手段将她们瞬间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