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过往
莫菲进门，仔细检查了一遍姥姥的身体，确定没受伤，就是受了点惊吓。
她紧紧揽住姥姥，刚刚看不见人的恐惧还萦绕在心头。
“小菲，你别怪阿姨狠心，一次两次我还能帮你们藏藏，时间久了呢？”
邻居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从小那两个混账父母就跑没影了，她姥姥一个人做着些针线活，靠着周围邻居的接济把她拉扯大。
小菲也很争气，从小学习就好，奖状贴满了墙，兼着好几份职还考上了齐西市最好的高中。
“这群人隔三岔五就来闹一顿，我是没事，可其他邻居呢？大家也不想自己过日子的地方被弄得乌烟瘴气。”
邻居想到最近慢慢起来的一些抱怨的声音，还是和莫菲说了。
莫菲用手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干，给姥姥整理了整理衣服，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听不出什么异样了。
“姨，这次谢谢你了。”莫菲说，“这几年邻居们对我和姥姥帮助很多也很包容，麻烦姨帮我和他们道一声谢。”
她是真心实意地感谢这些邻居，毋庸置疑，他们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小家庭，但他们也善良淳朴，多多少少都对自己伸出过援手。
“你这是……”邻居有些弄不懂她的意思。
莫菲把双手搭在姥姥肩膀上，俯下身子，认真的看着姥姥，笑了笑。
“姥姥，我们走吧，去一个他们找不到咱的地方，这次就让我赚钱养你。”
双手布满皱纹，身躯佝偻的老人捧住莫菲的脸，打量着这个从小就听话懂事的外孙女，自己那个混蛋女儿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福气才生出这样一个好闺女。
“好，好孩子，都听你的。”她点了点头，缓慢却坚定。
她不在意莫菲不再上学，也不怀疑她是不是在说大话，她只希望自己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年岁，别给外孙女增添太多负担。
“小菲，那你这学？”
莫菲摇了摇头，“那个学，不上也罢。”
邻居看着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眼眶也红了，不再问什么，转过身偷偷抹了一把泪。
“行，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看我能帮上点什么？”
“今晚就走。”
“这么急？”
莫菲搀扶着姥姥往家里走，步伐坚定，看不出丝毫对未来的恐惧。
“就今晚走，说不定那群人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那你们小心。”
“好。”
——
“之后就是我和姥姥那晚上坐火车到了临河市一个小镇上，是姥姥以前娘家的地方，不敢太近，怕再被他们找到。”莫菲过去的经历随着她略显低沉的声音逐渐展开在林叶眼前。
看着面没吃几口，眼泪又流出来的林叶，莫菲抽了张纸给她擦着，勾了下林叶的鼻子。
“怎么又哭了，你看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我有了份固定的工作，姥姥之前的旧疾也没那么严重了，一切都挺好的。”
林叶心里一阵酸楚，莫菲说的轻松，但她知道，生活哪是这么容易的。
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女生，一个年迈的老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立足，这中间的遇到的困难和艰辛有多少林叶不敢想。
她一脸心疼的又问：“那你当时怎么不找我帮忙？后面还把我联系方式删了。”
“你当时都自顾不暇，你能帮上什么啊？”莫菲开玩笑。
实际上她很清楚，要是和林叶说了，这个丫头指不定要怎么帮她。自己已经牵连她被那帮人盯上，又怎么能再把她拉下这摊浑水。
她当时断了和这边的一切联系，一是不希望讨债的人再找上门，二就是不想让林叶找她为她担心。
林叶一点也不生气，其实在莫菲消失的这大半年里，她有时也会生出一点埋怨，怨莫菲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大就走了，但她更希望莫菲能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你又怎么找到我的，我也不在精杰中学了？”
精杰的人只知道她转学，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当时看在临河市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就想着回来找你。到了精杰之后他们说你已经转学了，然后我就去找了孙老师。”
对，还有孙老师。
林叶想起来，孙青英老师是她们在精杰时候高一的班主任，是个很好的老师。
虽然在那群人面前，老师能做的很少，但是没有孙老师，林叶和莫菲的高一生活会更加艰难。
孙老师也是为数不多她在转学之前专门去拜访的。
她还记得在老师家里，孙老师摸着她的头，嘱咐道：
“好孩子，老师能帮你的不多，以后的路就自己一个人走了，别怕。”
林叶和莫菲一样，她们都遭遇过黑暗的事情，但所幸，还有像孙老师这样的人温暖着她们，
所以她们不会厌恶世界，相反会更加倔强地生活，努力地绽放。
两个人想到孙老师，相视一笑。
莫菲：“也幸好你没换手机号，我才能加上你的微信。”
“哦对，微信，我还没通过你的申请。”林叶看到提醒直接就奔到校门，都忘记了给莫菲通过。
结果她打开手机，通过莫菲好友后，发现消息列表突然多了好多未读消息。有周天尘和边小小问她怎么样的，但更多的是来自沐泽。
看着几十个未拨通的语音通话，她心里冒出些被人关心的感动。
“怎么了？”莫菲看她一直盯着手机。
林叶一脸懊恼，“我当着几个朋友的面就跑了，也没解释，他们估计急坏了。”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一样，又一个语音电话拨过来，显示是“小木头”。
这次林叶立马就接了。
电话那头却像是愣住了，似乎没想到竟然拨通了，接着立马反应过来。
“你在哪？你没事吧？”
“我在学校门口的拉面馆，抱歉啊，我的手机静音，让你们担心了。”
沐泽长舒了一口气。
他猜测林叶是往门口方向来，跑到大门却没发现人，给林叶打电话没人接，对那个人纠结也被担心林叶安危代替代。
“没事就好。”
“你朋友吗？让她过来吧。”莫菲出声，她很开心林叶能交到好朋友，而且看起来那个朋友很关心她。
林叶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过来？”
“好。”
沐泽挂了电话，他一直在门口附近找林叶，拉面馆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