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信息素说，我们不合适
陆以时的变化来得太快了，谢凛也没从他身上看出丝毫伪装的痕迹，这应该是他真正的性格。他突然想起陆以时开学那天身上的血腥味，或许他的第一反应是对的。
只是后来在医院看见陆以时的神色，把他脑补成了受害人。
但是他也不觉得陆以时和他相处这么久的性格是伪装的，不过是陆以时的不同面而已。
“陆娇娇，不要不开心。”谢凛本来想亲亲陆以时的嘴角，但生生忍住了，“我们的关系不只有爱情。”
这一声“陆娇娇”太过温柔，陆以时的愤怒顷刻间土崩瓦解，深深的无力感瞬间涌上来。
如果谢凛表现出了强烈的抵抗与对他这种变化的厌恶，他尚可以借着报复的心理对谢凛穷追不舍。
但是谢凛的表现太平静了，平静到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们就差最后一步没做，结果你告诉我这不是爱情？”戾气在他的眼中翻涌，“早知道这样，昨晚就不应该放过你。”
谢凛下颚线紧绷，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稳：“我们都回去冷静一下好不好？”
他其实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他想让陆以时此后的人生是无痛无灾的，但也不想看到陆以时此刻受伤的神情。
是他食言了，他没有对陆以时负责，陆以时不开心也都是因为他。
“对不起。”他道。
也是他退缩了，他不想成为陆以时痛苦的源头，他也不想和他只是玩玩，但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信息素的障碍。
陆以时看着他，眼神微暗，谢凛脖颈上还清晰可见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他们的信息素明明也没有那么排斥，可谢凛还是残忍的和他说了这样的话。
他应该生气的，应该毫不犹豫地把谢凛锁在身边。可是他只要想起谢凛曾经在休息室里昙花一现的脆弱，他就不舍得他再露出这样的神情。
或许一切早有预兆，谢凛想要的一直相爱，他给不了。
他会因为信息素变得暴躁，会冲他发脾气，会远离他，会厌恶他。曾经有多喜爱，以后就会有多痛苦。
谢凛会因为和他在一起而感到痛苦。
他的心脏从没有这样痛过，沉重的情绪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我们都冷静一下。”陆以时眼眶泛红却还是勾起一抹笑来，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楼下几人因为不放心谢凛和陆以时早早就坐在下面聊天守着，看见陆以时一个人下来，以及他脖子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时，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林锦起身想和他打招呼，陆以时却没有看他一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越过他径直离开了星月夜。
“他怎么了？”林锦指了指陆以时的背影。
白望轩不确定道：“……大概是那方面不太愉快？”
这也是正常的，两人都是alpha，能愉快才有鬼了。
不过陆以时这样的状态倒有几分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甚至比当时更加冷漠。
没过多久，谢凛也下来了，带着同款吻痕，他的视线在酒吧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陆以时。
“老谢，你们来真的啊？”白望轩看他俩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谢凛不是随便的人，能发生这样的时候，只能说明他们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而且谢凛前两天还亲口承认过，只是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演戏。
谢凛没回答这句话，只是问道：“监控查到了吗？”
林锦观察着谢凛的表情，有些忧心道：“查到了，那人是郑南星的极端粉丝，现在已经被送去警察局了。”
“那位粉丝称陆以时要真是omega，那就让他也尝尝当众出丑和被人标记的滋味。”
谢凛没有对这句话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淡淡道：“联系律师，让他在里面待一段时间。”
“放心，”林锦道，“他在里面也不会太好过。”
随后他又看向谢凛，“所以你和陆以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凛沉默了许久，久到林锦以为不会听到回答了，他才说：“我们在一起过。”
“以后，”他顿了顿，继续道，“以后我也不知道。”
林锦捏了捏眉心，在谢凛面前来回走了两圈，他现在也不想说什么两个alpha怎么在一起的话，因为看谢凛的表情这两人明显已经闹掰了。
但是又不像是那种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闹掰，而是明显还放不下对方。
“我能问问原因吗？”林锦斟酌着问。
“没什么原因。”谢凛的语气无波无澜，“信息素说，我们不合适。”
他独自回了公寓，几乎不用敲响陆以时的房门就知道，他没有回来。
谢凛拿出手机，对着置顶的情侣头像看了许久，最终还是退出了聊天界面，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直到电话快自动挂断，对面终于接通了。
“哥哥。”
陆以时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手机应该有一段距离，听不太真切。谢凛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水声，然后是一阵脚步声。
“吃饭了吗？”他问。
这回距离变近了，陆以时“嗯”了一声，然后问：“哥哥吃了吗？”
“嗯。”他回道。
然后两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陆以时轻声道：“哥哥，我想回一趟r国。”
谢凛顿了顿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陆以时道，“就是哥哥说要和我分手，我很不开心。”
“如果哥哥想哄我，就到r国来找我吧。”
从这两句话里，谢凛似乎能窥见几分陆以时骄纵的影子，一如往常。
“如果我没来呢？”他问。
陆以时语气轻松道：“这是哥哥的选择，我会尊重。”
到了这一刻，谢凛才清晰的意识到，从决定说出那番话起，他们就不可能再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
他们的关系不只有爱情，也可以是其他任何关系，包括陌生人。
如果陆以时没有住在他家，他们本该就是陌生人，以后也不会有交集。
本该是这样的，一切只不过是回到了正轨。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像是被开了一道口子，无端觉得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