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畜生!
李弘文让徐言领人和他一起去东山,徐言也没多问,不管是去干什么,李弘文既然要去,他只能跟着护卫。
李弘文还没有骑过马,也没有学过,只能依旧是坐着马车,但他告诉车夫,不要顾虑他,能多快就多快。
徐言带着二十名军士和石头骑着马,加上李弘文的马车,出了泸州城门,呼啸而去。
山如其名,东山坐落泸州城的东边,并不在泸州城内,是一座荒山。
路上那两名跟着护卫李弘文的军士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徐言。
徐言没有多说,心中却不再淡然,那小女孩的样子他已经看见,脸上泪痕都还未干,再听两名军士的叙述,已经能想象到李弘文为何会变成这冷冽的样子。
李弘文话说在前面,一行人快马加鞭,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赶到东山脚下。
荒山无路可走,只能将马匹留在脚下,李弘文走下马车,也没多言,看了一眼山上,带着石头抬脚便上山,李弘文可不能有失,徐言带着军士迅速跟上。
山路杂草丛生,颇难行走,李弘文一身华服被乱枝割破,却浑不在意,大手一挥:“不用管我,先上去拿人。”
酷刑之下,宋成老实交代,他们一伙共有三人,躲藏在东山上荒废的破木屋中,被他们拐走的孩子,也都在里面。
今日宋成之所以下山,一是买些粮食回去,二是让买主看看货,而“货”,便是那小女孩,只是还没等宋成和买主见面,便碰上了李弘文。
山上已经确认有犯人躲藏,李弘文话虽如此,徐言却不敢领其他人先走,他令陈五带十人先行开路上山,剩下的和他在后面保护李弘文。
走了好一阵山路,有先行上去的士兵下来报告徐言,木屋就在前方,两名人贩已经被控制。
李弘文听闻,加快步伐向山上走去。
待走到一片稍平坦些的空地,终于看见了那宋成交代的木屋。
此时另外两名人贩被军士押着,跪在地上,陈五站在前方,见了李弘文,面带怒气:“世子,里面,里面”
说到一半,陈五却是克制不住情绪,不再往下说了。
李弘文径直走向敞开着门的木屋,待他走进,眼前的景象令他终生难忘。
十几个面容枯黄的孩子,有男有女,穿着破烂衣衫,披散着头发,缩在木屋墙角,睁着无光的眼睛恐惧地看着李弘文。
这些孩子被麻绳捆住,一根长绳捆着一双又一双手,所有人挤在一起,害怕让他们一个个拼命地向后缩。
在他们的前方,摆着一个破木盆,里面装着浑浊的黄水,李弘文不愿去想,这会不会就是他们每天,要喝进肚子的水。
“畜生!!!!”
李弘文怒火攻心,双眼涨红,冲出木屋,快步走到一名军士身边,拔出他腰间的佩刀,一刀劈向跪在地上的一名人贩。
“世子!”徐言以为李弘文一怒之下就要杀人,连忙出声阻止。
李弘文恍若未闻,手不停顿。
长刀劈下,那人贩一条手臂掉落在地。
“啊!。。。”突然之间被砍掉整条手臂,那人贩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捂着断口在地上翻滚。
“畜生!畜生!畜生!!!”
李弘文将佩刀一扔,骑在人贩身上,一手按住那人贩,另一手握紧拳头朝他脸上一拳接一拳。
不知打了多少拳,那原本还嚎叫痛呼的人贩不再发出声音,脸上已经看不出人样,五官扭曲,满脸血污。
“世子,世子!”徐言上前拉住李弘文的手,出声喊道。
李弘文猛的一回头,通红的双眼看向徐言,似要择人而噬,看的徐言也不禁心神一紧。
徐言顿了顿,轻声道:“世子,还是交给泸州城主处理吧。”
说完又轻轻拍了拍李弘文的肩膀。
李弘文回过神来,手上方才传来痛感,一拳又一拳地击打,让李弘文将自己地手都打破了,一些擦破的伤口正往外渗血,只是那手上全是血污,已经分不清那些是那人贩的,那些又是李弘文自己的。
看着那人贩不成人样的脸,还有掉在一边的手臂,李弘文站起身来,冷声道:“押下去。”
说完,又走向那木屋。
徐言蹲子,探了探人贩的鼻息。
收回手,徐言呼出一口气,总算还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李弘文再次走进木屋,那些孩子仍缩在墙角,李弘文每往前一步,他们就往后缩一次。
李弘文心痛地看着这些孩子,原本都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宋成等人拐走,离开父母,背井离乡,又要遭受宋成等人的虐待,恐怕这段经历造成的阴影,将会伴随他们一生。
李弘文蹲子,解开其中一个孩子的绳结,看着孩子手上被绳子勒出的红印,枯瘦的双手,不禁流下泪来。
那孩子被李弘文拉着手,不停地颤抖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卖出去了,更不知道,以后等着他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李弘文伸手,轻抚这孩子的头,哽咽道:“没事了,别怕,哥哥带你们回家。”
看着李弘文落泪的样子,孩子慢慢也平静了下来,不再颤抖,木楞地点了点头。
擦了擦脸,将这些孩子都带出木屋,李弘文道:“回城吧。”
一行人刚下山,便在山腰遇见了何明带队的捕快们。
“世子殿下,上面”何明躬身行礼,开口问道。
领头的李弘文一言不发,抱着一个孩子,直直向山下走去。
李弘文不答,何明当然不敢拦住他问个明白,只得让后面的捕快分战两旁,让出一条路来。
到了山脚下,将孩子们一个个抱上马车,马车里室虽大,但也坐不下十几个孩子,只得让石头还有几个军士抱着孩子骑马,李弘文则坐在车夫身边。
那被李弘文打昏过去的人贩,被陈五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扔在马背上,断臂早已不知扔到何处。
躲过一劫的那名,则被他们用来捆孩子的麻绳绑着双手,被一军士牵着,跟着马跑。
一行人就这样带着两名人贩回了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