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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清乾隆粉彩葫芦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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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楼下棕黄色牛皮大沙发上的孟炳炎见柳德发和云燕从楼上走下来站起身道:“柳局长,打扰了。”

    “哪里,哪里,”柳德发说着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二位请坐。”

    待孟炳炎和侯叔坐下,孟炳炎正要开口时,他抢先说道:“炳炎兄啊,你不来我也得找你。樊永祥刚向我汇报说,抓了贵府的大小姐,我正琢磨着如何和你说呢?”

    “哦,”孟炳炎假装疑惑,“这么说,您是刚知道他们抓了我家汐涵的?”

    “嗯,”柳德发点了点头坐到孟炳炎对面说,“他们说有人举报你家汐涵是章依嫣同伙。哎,就是昨天上午骡马市街口死的那个女共党。”

    “纯属胡说!”孟炳炎怒道,“我家汐涵淑娴文静,一天只想着绘画将来去国外留学,怎么会是那个女共党的同伙?”

    “是啊,我也这么说。可人家有凭有据,要不他们干嘛抓她呢?唉,这个樊永祥啊!”柳德发说着叹了口气,“竟来了个先斩后奏。”

    说完,他往前坐了坐,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着吸了起来。

    “那……”孟炳炎面露迟疑地瞧着柳德发,“怎么说您也是他的上司,您的话他总是要听的。”

    “当然,”柳德发吐出一串烟圈说,“我刚跟他说了,人抓了就抓了,先关在别处,审问吗?可以审审,但不要动刑,以免屈打成招,他听了还是不住的点头称是。”

    “柳局长英明。”侯叔称赞道,“警察局要没有您坐镇不知要冤枉多少好人。”

    “英明个啥,我主要是看在炳炎兄的份上。”柳德发说着瞟了孟炳炎一眼,“否则我才懒得管呢。那帮小子,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柳兄,谢谢您了。”孟炳炎说着朝侯叔使了个眼色,侯叔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到茶几上。

    孟炳炎把锦盒往柳德发面前推了推说:“我临时凑了五根金条,麻烦您再帮帮忙,跟樊永祥说说,高抬贵手把我家汐涵放了吧。我家汐涵绝不会是那个女共党的同伙。”

    “哎……”柳德发假装推辞,“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只是让您打发樊永祥的。”孟炳炎说。“事情太急,我一时凑不出太多,明天我再把给您的那份送来。我是想趁着汐涵被抓的事还没张扬出去赶紧求樊永祥把人放了,要是事情闹得天下皆知,咱们再怎么着也没用了不是。”

    说着,孟炳炎叹了口气道:“唉,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就不瞎花钱了。”

    “炳炎兄说得对,”柳德发接话,“事情还真得抓紧。这样吧,我晚上请樊永祥那小子喝顿酒,把这东西交给他。”

    说着,他指了指那个锦盒笑道:“这东西好使,他定会想法堵住那个乱咬人的嘴,让汐涵平安回家。”

    “那谢谢您了。”孟炳炎挤出一脸笑意,“我明天上午就把您那份送来。”

    “哎,”柳德发摆摆手说,“明天你就别跑了,让侯管家来就行。明天上午我也叫樊永祥过来,正好让他俩认识认识。”

    孟炳炎听出了柳德发的意思。

    柳德发是暗示他,樊永祥只是他的一条狗,他让樊永祥怎么着樊永祥就怎么着。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王八蛋!

    但他只是在心里骂,表面上还是装出高兴的样子说:“好,那明天就让侯叔来。”

    接着孟炳炎又和柳德发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和侯叔离开了柳宅。

    这时候,等在柳府大门口,靠在福特车门上的司机小王已经等了一袋烟的功夫。

    他见孟炳炎和侯叔从柳府大门内走了出来,便手脚麻利地打开车门请他俩坐了进去。

    待孟炳炎和侯叔坐到车上,孟炳炎看了眼车窗外说“回家”,他便踩了脚油门开着车往孟宅方向去。

    三人一路无话。

    黑色福特车停在孟宅院门内,孟炳炎才开口道:“小王,你先休息一会儿,然后送我和侯叔去趟悦古阁。”

    小王回:“好。”随后下车,为孟炳炎和侯叔打开车门。

    孟炳炎下车后对侯叔说:“我去趟书房,十多分钟后下来。”

    侯叔点头说:“嗯。”

    孟炳炎转身往小楼走去。

    孟炳炎进了书房,关紧房门,走到桌案前从桌案上的那只粉彩花鸟纹观音瓶里摸出一把钥匙,然后绕到座椅后面靠北墙的那排红棕色大书架前。

    站到那排红棕色大书架前他侧耳听了一会儿,似乎在听门外是否有人,断定没人后才挪开最里面的那个书架。

    书架后面的墙上有一扇一尺半宽两尺来长的小门,小门里藏着他的几件宝贝。

    那些宝贝分别装在几个大小不一,新旧不同,或扁或方或长或短的盒子里。

    孟炳炎打开小门,站在那儿沉思了片刻,便从里面拿出一只发旧的孔雀兰金色缠枝花纹锦盒。

    锦盒里装着一只孟家祖上留下的清乾隆粉彩葫芦瓶。

    当初,孟炳炎父亲把瓷瓶传给他时曾经嘱咐过他:“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出手。”

    那年,英国商人布鲁克退股时,他曾有过卖掉这只瓷瓶的念头,甚至还拿着去悦宝阁问过价,但最终还是没舍得出手。

    可今天,为救女儿,他决定卖掉它了。

    不卖怎么办呢?现如今也只有这只瓷瓶能卖三根金条了!孟炳炎望着眼前一尘不染的清乾隆粉彩葫芦瓶想。

    回家的路上他在心里盘算了一路。

    明天最少得给柳德发送五根金条,可家里只有两根了,剩下的三根要出售一件古董了。但这年月,古董也值不了几个钱呀?他手里的那几件古董也只有那只清乾隆粉彩葫芦瓶值钱了。

    让孟炳炎没想到的是,当他走进悦宝阁,从孔雀兰金色缠枝花纹锦盒里拿出这只清乾隆粉彩葫芦瓶和韩掌柜说明来意时,韩掌柜却说:“这只瓶子,我只能给你两根金条。”

    “两根?”孟炳炎瞪大了眼睛,“当初您可说它值五根金条。”

    “那是当初,现在我们东家拿过来也是撂着。”韩掌柜说。

    “既然撂着,您就再给添一根。”孟炳炎笑着脸说,“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我过几天肯定要拿回去。我现在是有急事。”

    “那……”韩掌柜迟疑了片刻说,“那您等会儿,我去后面问问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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