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秘密调查沈言
当王炎武三人从阴暗的客厅来到光明日照下的前院时,聂鸿城的样子把其他两人惊呆了。
此刻的聂鸿城没有了双臂,他的两只袖子都空空如也。可就当赫连婉婉的眼里快要包不住泪水之时,聂鸿城却嗬嗬嗬的笑了几声之后说道:
“这都是小事,后面总会长出来的”。
不过同时他们也发现了聂鸿城其他的不同,其中最显著的一点便是他看上去比之前年轻了许多,脸上那因常年风吹日晒导致的褶皱已被神奇的抚平,甚至隐隐泛出光泽。
注意到这点的赫连婉婉来到聂鸿城身前,一脸羡慕的伸手打算去摸一摸,不过最终却被聂鸿城躲开了,他有些受不了两人过分亲密的距离,于是极力想要与她保持一定的间隔。
之前沈言在离开时便说过打算带着消耗过度的袁梦竹回卧室休息,此刻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自然不好再去打扰,所以众人决定先回衙门去找薛钊打听一下沈言以及及他夫人的情况,先摸摸底再说,这样有助于下一步行动的开展。
当三人来到隋墉县衙时,薛钊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不在公堂审案,也没在书房办公,而是在卧室床上满脸灰败的躺着。此刻他已确定,自己不光官路受阻,甚至恐怕要在此地丢了性命。
王玉华原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之前的癔症没好干净,今日又犯了呢。后来找了前堂的衙役们打听过后才知道了前因后果,再加上薛钊的解释,所以如今也正陪坐在他床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啜泣着,还时不时的拿出手帕来擦擦眼泪。
只是这愁苦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有前堂衙役飞奔而来,直到在薛钊的卧室门前停了许久,也没把气喘匀。后来有巡逻的见了,才替他向内里通报,说前堂来了衙役,有要事求见。
不过薛钊此刻哪儿还有心情办公,心想自个儿都快性命不保了,其它的爱谁谁吧。结果没想到那门外的衙役见薛钊久久不出,便急迫的在门外大喊道:
“大人,大人,快出来,上午在中堂所见的那三名上官已到大堂了,指名道姓要见你”。
衙役的话仿佛是在薛钊屁股底下安了根针一样,刺得他大叫一声“什么”,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半躺的姿势蹿到了床沿边,然后让王玉华帮着飞快的穿好了官衣直朝前堂冲去,连嘱咐其慢点儿的话都没听全,就没了身影。
在大堂侧面,薛钊从门缝里见着三位上官已正襟危坐,正等着自己到来。于是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冠带之后,便抬步走了进去。
王炎武三人听见侧门门外有了动静,料知是那薛钊已然到来,于是纷纷睁开养神的双目,齐齐朝侧门看去。便见一脸颓丧之色的薛钊急匆匆来到大堂中间,转着圈儿的向三人行了一礼之后也不落座,就那样站着等待上官的指示。
王炎武三人对视一眼,最后决定还是由聂鸿城来问话,毕竟动脑子这事儿是他的强项。
“薛知县不必紧张,先请坐吧”。
薛钊再三推辞不过,只好扯了末座在大堂中央坐下,那情景,看起来就跟三堂会审似的。
“我们三人随韩大人此来公干,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你将自己所知全盘告诉我们即可,其它的不要有所顾虑”。
之前薛钊在紧张之下还未注意,此刻听闻聂鸿城说话,转头一看,竟是上午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上官。此刻再看不仅面色早已恢复如初,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感觉对方更加年轻了。只是再想到上午时的情景,又小心翼翼的朝对方那空荡荡的袖子瞥了一眼,一把冷汗早已袭上心头。
“敢问几位上官姓名”?
聂鸿城此时才回想起自己还没有向薛钊这地方官正式介绍过几人。于是拿出随身腰牌以及各式文书递了过去。薛钊双手接了,拿在手里匆匆翻了几页之后便对三人的基本情况已经有了些了解,于是抬起头说道:
“聂大人你刚才说随韩大人同行”?
“正是”。
“可下官携隋墉县各部署同僚在城门处等了一上午,也没见着韩大人身影啊,这韩大人……”。
“哦,是这样。我们原定的行程是在后天到达隋墉县,只是我兄妹三人另有要事,需提前两天过来,倒是让薛大人误会了,希望别见怪”。
“不敢不敢,隋墉县随时欢迎各位上官到来”。闻听此言,薛钊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再次弯着腰朝三人鞠了一圈。
“只是不知三位大人此来有何要事,是否需要我配合”?
聂鸿城脸上又浮现出了标志性笑容。其实他挺喜欢跟这些官员打交道的,因为这些人都巨聪明,跟个人精似的。你只要稍微点拨一下,他们便能闻弦歌而知雅意。
“薛大人客气,只是想要借沈言沈主簿的档案看一看,不知是否方便”?
“这有何不可”?薛钊立刻站起来,吩咐一边随侍的皂隶去通知吏房主事将沈言的档案提出并送过来。
一番折腾之后,沈言的档案很快就放在了聂鸿城的桌案之上。他取过来一边翻看一边随口问道:
“沈主簿官声如何”?
薛钊想了想,倒也没有添油加醋的说道:“在百姓中也算是中上吧,不说爱民如子,却也不曾与人发生过争斗,更不曾有强占、强抢,以及强迫的声名流出,在衙门的份内工作也还比较得力,是个不错的副手”。
“嗯,看起来薛知县对其人非常满意,是吗”?!
这话薛钊就没法儿接了,毕竟他完全不知道眼前三人为何独独翻看沈言的档案。到底是因为他犯了啥事,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犹未可知,所以便不好在话语中表明与其之间的关系远近,更不好发表自己的看法,于是只能一脸假笑的说道:
“上官言重了,毕竟同在隋墉县为官,虽则处处秉公,不过毕竟带了些亲戚关系,所以有的地方会略有偏袒,望乞上官恕罪”。
“呵呵,你倒是真诚”。
“下官不敢有半句欺瞒”。
“嗯”。聂鸿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夫人又是何方人士?隋墉县衙可有她的档案”?
薛钊想了想,接着又吩咐皂隶去将袁梦竹的档案取了来。
“上官容秉,凡隋墉县官员及其亲眷的档案都要在县衙内留底,只是这些年诸事繁重,倒有些疏忽了更新其中的内容。不过这袁梦竹倒确实是咱隋墉县本地人氏。家中有兄妹四个,经营珠宝生意,算是个大商。只是前些年卷入了刘苯通敌之案,被罚没了些钱财,家主也差点儿牵连其中,甚至收监在我隋墉县县衙,只是后来查清那件事与他关系不大,于是便放了出来,自那之后,便将家中产业留给了儿子,自己则退居二线开始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