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别样心思
这回礼是凌隽驰给她的,那这封信,必定也是凌大人写给她的。
凌大人既有事,为何方才不说,还特意准备了信。
傅禾菀打开信,只有短短几句。
“少夫人所求之物,便在此盒之中,知你必能做好,便也无需十日之后。”
傅禾菀看着那六个字:知你必能做好。
“主子,主子?”春桃出声唤她。
凌大人究竟写了什么,为何主子看了这么久?甚至表情颇为动容。
自从二公子纳了雪姨娘之后,她便觉得主子变了,还从未见到主子露出过这般情绪。
“无事。”
“主子,凌大人这回礼,要打开吗?”
“打开吧,将这封信放到香盒里面。”傅禾菀将信放回信封之中,递给春桃。
春桃打开了外面那层盒子,发现里面的确放着前几日送出去的香盒。
“主子,当真是香盒,这下面还有东西呢。”
春桃将另外一个小盒子取了出来,只是这个小盒子上面有一道锁孔,春桃在箱子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都没找到钥匙。
傅禾菀接过带锁的小盒子,晃了晃里面,有声儿,但仍听不出里面是什么。
“主子,凌大人这是何意,为何给主子了一个带锁的盒子。”
“凌大人做事,必定是有用意的,都放回去吧,回去之后,你往这大箱子外头也上一道锁。”
左右现在是锁上的,也不知里面是何物,便先锁到一处,是还是留,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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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别院,大夫给雪娘诊过脉之后,便开了一副方子。
“这位夫人伤寒未愈,再加上一路舟车劳碌,又受了些惊吓,这才晕了过去。”
宋淮听到了大夫后面那一句,微怔,“受了惊吓?先生可诊对了,她怎会受了惊吓?”
“回公子的话,脉象就是这样,若是公子不信,可再行找个大夫瞧瞧。”
大夫写好方子,卫三将诊金递过去,就看到宋淮走了过来。
“侍卫大人,方才大夫说,雪娘是受到了惊吓,侍卫大人可知雪娘晕倒之时发生了何事?”
“此事二公子还是问凌大人,或者问姨娘吧,属下方才不在屋内,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宋淮急忙道:“许是那乡野大夫诊脉不准。”
他顿了一下,“对了,劳烦侍卫大人,同我夫人说一声,让她也过来一趟,雪娘这边,还需她来照看一些。”
此时是在凌大人的京郊别院之中,雪娘晕了过去,她身为正妻,理应来探望一番,才显得广平侯府有规矩。
卫三皱眉道:“二少夫人已经离开别院了,二少夫人离开之时,倒是吩咐属下了,说让属下转达二公子,让二公子留在此处好好照顾雪娘,府内的事情无需操心,她会和侯夫人说。”
宋淮没想到傅禾菀这般随心所欲,毫无规矩。
怎么说都是广平侯府的二少夫人,竟丝毫不顾及广平侯府的颜面,在凌大人面前,做做样子维系体面都不肯。
“若是二公子无事,属下便命人煎药去了。”
“好,有劳。”
宋淮回到了屋里,看了眼旁边的铜盆,将帕子丢进去,拧干,却又忘了袖袍太长,拧干帕子之后,整个袖袍里灌了水。
他皱眉,胡乱将袖袍上的水拧干,给雪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隐约听到她小声说着梦话。
宋淮凑近,便听到一些,“饶了我”“不敢了”“不是我,水,推,推,水”之类,听不明白其中意思。
说什么水?
是想喝水了吗?
宋淮环顾四周,只看到桌上有茶壶,拎起来晃了晃,却是一滴水都没有。
他脸色已是难看。
他大哥离家五年,不知生死,侯府便将他当做世子来看待,端茶倒水这些活,他几时做过?
外头的奴仆,又都是凌府的。
他只得出门去,看向院中熬药的丫鬟,讨了一壶水过来。
待卫三端来了药,已是酉时了。
“今日天色已晚,二公子和姨娘就先宿在此处吧,待会儿我会找两个丫鬟来服侍,二公子需要什么,便同丫鬟讲。”
宋淮看了眼堪堪醒来,还迷糊着的雪娘,只得应下来。
若是再颠簸一路,怕是要了她的命。
恐怕凌大人也是有这个担忧,所以才让他们留下来。
“那在下,再去拜见一下凌大人,同凌大人说一声雪娘已经醒了,好让他安心。”
“此事我告诉凌大人便可, 大人正在与人商议公事,恐怕不便见二公子,稍后,会有婢女将晚膳送来,二公子便在此处用膳吧,切记,用膳之后莫要出去走动,夜里别院会戒严,若是遇到不认识二公子的侍卫,怕伤了二公子。”
卫三说完,便离开了。
宋淮走到了床边,坐下,“可好些了?”
雪娘仍是脸色苍白。
“方才来的大夫说,你这还是伤寒未愈,需得好好静养。”
雪娘顺势倒在了宋淮怀中,“妾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了夫君在照顾妾,妾此生能嫁夫君,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淮拍了拍她的背,什么都没说。
雪娘又是昏昏沉沉了起来,强撑着精神。
“对了,方才大夫说,你晕过去,也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方才在你哥哥房中,你们兄妹二人聊了些什么?”
雪娘瞬间便清醒了许多,有种在昏沉沉中强行拉扯的感觉。
“没,没聊什么,妾身只是,想为太后娘娘,送一份寿礼,像是姐姐那般别出心裁的,也好能再给我们广平侯府长脸,便问了哥哥,也不知为何便晕了过去。”
雪娘柔弱地咳嗽了几声。
想到方才哥哥那番话,她现在心里头都是慌着的。
她万万没想过,哥哥竟然会说出,让她无法活着踏出门槛这话。
她都那般小心试探了,竟还是被哥哥发现了。
不少坊间传闻,哥哥对太后娘娘有别样的心思。
她竟连这般小心试探,都不行!
明明她才是他的嫡亲妹妹,在哥哥心中分量,竟不及太后娘娘半分?
所以哥哥他,对太后娘娘,莫非,真有别样心思?
宋淮想到了方才在院子中见到的那纸鸢,“傅禾菀做的那纸鸢,倒的确别出心裁。”
雪娘还在想哥哥和太后娘娘之事,听到宋淮这般说,还愣了一下。
她本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说傅禾菀的寿礼别出心裁,竟是没想到,宋淮竟然真心称赞了傅禾菀做的那破纸鸢。
一个纸鸢罢了,能有多别出心裁?
“药不烫了,快些喝药吧。”
雪娘只得压下心中不忿,颤抖着手接过药碗,皱眉一口口喝了起来。
这药比侯府之中的还要苦,在侯府喝药之时,她还能有蜜饯吃。
可在哥哥别院,她又不敢讨要,只得硬着头皮将药喝光。
她这病反反复复一夜,翌日,天光大亮,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雪娘急忙醒过来,晃了晃身旁的宋淮,“夫,夫君……”
她心口咚咚声,跳的极快,刚从淹死的噩梦中醒过来,满脸苍白。
宋淮不悦地睁开眼,眼下皆是乌青。
因雪娘一夜发烧,他出门看不到丫鬟,只得他来照顾,几乎是一夜没阖眼。
他现如今心里头开始疑惑。
雪娘身为首辅凌大人唯一的妹妹,病这般重,竟没人过来前拥后簇的照顾着,反倒是将他丢过来,自生自灭的来照顾雪娘。
雪娘究竟是不是凌大人的妹妹?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然后是卫三的声音响起,“二公子,雪姨娘,可醒了?”
“长公主殿下来别院了,既你们在此,需出来接驾。”
雪娘这下便是激动的坐了起来,坐起来又是一阵天昏地转,但她顾不得这晕眩感。
“夫君,长公主来了。”
竟是长公主!
当今圣上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