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士优先
不等程亦应声，陈曦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药店的方向走去。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几分寒意，萧瑟的西风卷着飘零的落叶在路灯下起起浮浮。
程亦打了个寒战，把自己校服外套的领子立起来，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两分钟后，陈曦从药店出来，手里拿着一盒创可贴，一大盒的那种。他的黑色大书包还是被他斜斜地挎在肩上，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晃。
男生三两步走到程亦面前，用近乎命令的口气道：“伸手。”
程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伸出了左手。
陈曦把那一大盒创可贴轻轻地放在女生摊开的左手上，从里面拿出两张创可贴，撕开：“那只手。”
不知为何，程亦对男生的这种语气竟没了抵触情绪，她很顺从地把右手也伸了出来。
慢半拍的程亦这才发现自己右手的手心上有几道红红的小伤口，想着应该是和那三个女生纠缠的时候被树枝划破的。
程亦愣神之际，男生已经把两个创可贴贴在了她手心的伤口处。
“谢谢。”
程亦向男生道了谢，就准备把手缩回去，谁知男生却把她缩了一半的右手拉了回来。
都说男生到了冬天就是个小暖炉，这话果然不假。
陈曦的大手柔软且温暖，两人手指相触的瞬间，程亦仿佛从寒冷的北极瞬移到了夏威夷。
在不甚明亮的路灯下，男生将程亦冰凉的小手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
没再看到其他伤口后，他哼笑了声有意打趣道：“你怕不是白娘子转世呦，这小手哇凉哇凉的。”
程亦被他这句打趣的话逗笑了：“我是白娘子那你是什么？许仙吗？”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非常丢脸的那种。
好在她羞红了的脸在夜色中不是那么明显，不然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男生仿佛没察觉到程亦的窘态，不仅没松手，还将程亦的右手像夹汉堡一样夹在自己的两个手掌之间。
夜色渐浓，程亦冰凉的小手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冷热交替，她身上的寒意褪去不少，心里也荡起了一丝异样。
明亮的满月在黑色的云雾中不停地穿梭，腕表滴滴答答，将时间慢慢地推进。
女生还在为刚刚失态的话语纠结，她在小的时候就知道，在遇到有误会的事情，要当面说清楚，不然将来怕是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于是在纠结了几秒后，女生抬起头和男生对视：“刚才我大脑短路了，可能说的话不太合适。”
男生的脸完全浸在帽檐制造的阴影里，程亦看不清他的表情。
陈曦松开程亦的手，摘下耳朵里的那只耳机，身子往前倾了倾，用充满疑惑的语气询问道：
“你刚说了什么？耳机里的音乐声太大，没听到。”
“没说什么，就是问你，这么晚了要不改天再聊吧。”
程亦在心里暗自庆幸，脸上的窘态也渐渐消退了。
男生将耳机放回耳机盒子里，又把那一大盒创可贴从程亦的左手上拿下：“好，改天再聊。”
说话间，刘叔在车里摇下车窗喊程亦：“时间不早啦，你冷不冷啊？要不要先上车？”
程亦向陈曦道了别，就转身上了出租车的后座，对开车的师傅道：“师傅，走吧，中央帝景。”
“好嘞。”出租车师傅应道。
程亦正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车门被一把拉开，陈曦俯下身子满眼笑意地对程亦道：
“刚说要捎我一程，现在还算数吗？”
程亦机械式地点了点头：“上来吧。”
说完女生往旁边挪了挪，陈曦抬腿坐了进来，对出租车师傅道：“走吧，师傅。”
“你也去中央帝景吗？”师傅看出男生和程亦不是一家人，特意询问了一下。
原本以为陈曦会报其他的地点，谁知他咧嘴一笑：“对，走吧。”
程亦扭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男生：“你也住那里？”
陈曦摇摇头：“不是，先送你回去。”
程亦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可以先送你的，毕竟今天晚上要不是你来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陈曦把半开的车窗摇上，很绅士的对程亦道：“女士优先。”
程亦今天晚上好像变成了一块海绵，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都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被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眼前的这个男生好像变得更帅了。
程亦还想再说点什么，男生却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窗户上，闭着眼对程亦道：“好困，我先眯会儿。”
程亦没应声，只是呆呆地看着男生的侧脸，她似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他了，单就今晚这一件事，他就值得。
从派出所到中央帝景，总共半小时的路程，程亦下了车，刘叔却没下，只是隔着窗户嘱咐道：
“你直接回家，你刘姨在家里等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我现在去你们学校门口把车开回来。”
陈曦好像睡沉了，并没醒来，程亦也没叫他，只是看着刘叔指了指男生：
“刘叔你能不能先送他回去，然后再去开车，今晚的打车费我给你报销。”
刘叔摆摆手：“我就是打算先送他回去，其它的你就别操心了，我的退休工资不少呢。”
程亦点了点头，和刘叔告了别，看着出租车掉头开出去几米后，才转身朝着小区走去。
还没走几步，刘叔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小亦。”
程亦扭过头，看见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刘叔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小跑着穿过马路来到自己身边道：
“我还是先送你进家门，这天色确实太晚了。”
程亦对刘叔的行为感到不解：“两步路而已，不用的其实。”
刘叔笑了笑，扭头看了眼出租车的方向：
“是你同学提醒我的，这么晚了，你还是个女孩子，就算是两步路也不能掉以轻心。”
程亦偏过头看向出租车，陈曦摇下车窗，对着程亦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