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就是那个娃娃亲
“她们说，照片里的人和我定了娃娃亲。”陈曦这次没有停顿，这句话说完后，他整张脸都黑了。
“……”
“噗。”在听到娃娃亲这个词的时候，程亦实在没忍住。
这种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词，此刻却从一个帅哥的嘴里说出来，而且他说的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好像真的把这个词当回事儿了。
“笑什么？”陈曦斜着眼，语气有些不快。
“咳咳，”程亦见状收敛了下笑容，“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你说。”陈曦吸了口奶茶里的珍珠，边嚼边说。
“你是怎么找到我在哪个班的？那天我的脸都糊成那样了，你还能认出来？”
陈曦叹了口气：“鼻子底下长着嘴，自己不问也可以托其他人问，再者说，那个什么汐的”，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下，“她是第一个在情书里放自己照片的人，哈哈哈哈哈。”
陈曦说完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闭嘴，”程亦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好笑，反倒觉得有些不尊重陆可汐，或者说，是不尊重一个少女懵懂的心意。
“那你是根据陆可汐然后找到我的？但是我和陆可汐的关系没几个人知道。”程亦还是满脸问号。
“还是那句话，鼻子底下长着嘴。”陈曦坐直了，“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就说，帮不帮？”
“我倒是可以给你支个招，你去找陆可汐，告诉她，她要是不说，你就公开那封信，不就好了？”程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我试过了，她说不，让我随意公开。”陈曦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程亦。
“……”。
陆可汐可真倔呀。
“再者说，就算是公开了，也不能证明她说的是假话，要是被她说，就是因为我有娃娃亲才拒绝她，那不是更洗不清了？”
陈曦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状。
奶茶店里的其他人好似有意的在往程亦和陈曦这边靠，准确地说其实是往陈曦那边靠，女生们一个个都不敢一直盯着陈曦看，只会时不时的借机瞟几眼。
“那你干嘛非得澄清，反正照片里也看不清对方是谁。”
“嗯……要是非得找个原因的话，那就只能说……，这谣言太影响我继承家业了。”
“噗。”程亦看着他挂在椅背上的，已经起毛边的书包带子，又笑出了声，十几秒后才开口道：
“那我干嘛非得帮你，算起来，我和陆可汐才是一家人，而且……照片里又没我的正脸，我何必要趟这趟浑水。”
陈曦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来，斜着向右前方跨了一步来到程亦身侧，慢慢地俯下身子，把嘴凑到程亦的左耳旁，接着又把自己的左手拱起来放在嘴边，像说悄悄话那样，用很小但极具戏谑的声音说：
“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就亲自出来认证：你就是那个娃娃亲。”
“……”
这人真的是欠揍！
“虽然不知道认证后会发生什么，但可以预见的是，你会变得很有名气。”陈曦继续补充，还特意把“名气”两个字说的很重。
程亦向右后方侧了下头，对上陈曦漆黑的眸子，一脸不屑的发出质疑：“你在威胁我？”
程亦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被他这么一威胁，程亦心里的反感情绪一下子到达了顶峰，已经在心里默默决定：不论他说什么都不帮他。
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程亦甚至感受到了陈曦从鼻腔呼出的气体，直直地冲到了自己的脸上。
奶茶店里的其他女生看到这一幕，满是嫌弃的相互讨论：
“这女的到底谁啊？”
“他俩不会是真的吧？”
“她哪里配的上陈曦啊？”
“你们看她脸上，她好像个小丑啊哈哈哈哈。”
“陈曦真是瞎了眼了!”
陈曦察觉到了程亦的不悦，笑着否认了她的质疑：“当然不是，是拜托你。”
说完他站直了身子，继续说服程亦：“那天在商场我帮了你，现在换你帮我，算是你报答我的恩情，你也不吃亏。”
程亦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果茶，眼睛直直地盯着桌面并不想接他的话。
陈曦却突然把手向程亦的额头方向伸了过去，吓的程亦本能的把上半身往后靠。
陈曦很小声的下命令道：“别动。”
和上次在商场里一样，程亦就像是被速冻了似的，一下就僵住了。
男生温热的指尖在程亦的额头上轻轻地捏了两下，又温柔地扫了扫。
“纸屑沾脑门儿上了。”男生收回手，漫不经心的说。
刚刚自己就是这么一直顶着满头的纸屑和他对话的吗？难怪那群女生会嘲笑自己。
想到这里，程亦突然觉得有些丢脸，就抬起手学着刚刚男生的样子轻轻地扫了扫自己的额头，也是在这一瞬间，程亦在心里撤回了那个决定。
那个打死，也不帮他的决定。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还他的恩情？这人的用词怎么这么返祖啊……？。
“考虑的怎么样了？”陈曦开始催了。
“帮你问清楚了照片的来源，这谣言就能澄清了吗？别是越抹越黑吧？”
“不会，只要找到照片是谁拍的，就都好解决了。”
程亦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又思考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帮你可以，但不能白帮。”
“当然，你可以说你的条件。”陈曦也很爽快。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找你。”
说罢，程亦把剩下的果茶三两口喝完，背起书包，拿起空了的杯子朝陈曦晃了两下，说了句：“谢了”后，就走出了奶茶店。
外面的雨势比刚刚小了一些，但却很不合时宜的起了风，潮湿黏腻的东南风夹带着凉雨斜斜的打在程亦身上，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程亦抬起头望了望自己头顶上的，折了两根骨架的雨伞，重重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张沫的这把伞，撑和不撑没什么两样，不撑顶多就是淋雨。撑着，除了要继续淋雨，还要一直顶着风走。
不怎么结实的雨伞骨架还会时不时的把伞面翻上去，整个雨伞就变成了一个“盘子”的形状。
程亦和这把雨伞“斗争”了好一阵子，整个人精疲力尽，为了让自己省点力气，她索性把伞收了起来拿在手里，又把书包重新顶在脑袋上，踮着脚尖朝街边望了望，试图寻找出租车的身影。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停下，程亦只好准备到马路的另一边去碰碰运气。
在等红绿灯时，程亦感觉头上的雨又停了，她抬起头，才发现是一把黑色的大雨伞罩住了自己。
程亦好奇地转过身，看见陈曦戴着棕色的鸭舌帽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握着一个巨大的棕黄色的木质伞柄。
他刻意地和程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却将伞撑的稳稳的罩在女生的身上，他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在雨里淋着，只有脑袋在伞里面。
再一次，还没等程亦说话，陈曦就把伞塞到了她的手里：“给。”
还是同样简洁的一个字，还是同样不容拒绝的口吻。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又补充了一句：“早一点问清楚照片的事情，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说完这句，他又顿了顿，从校服裤子的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程亦：“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
程亦接过纸条，木讷的点了点头。
陈曦不知为何的笑了一下后，转身朝着学校方向小跑着过去了，他黑色书包上的蜡笔小新随着他一起摇摇晃晃，慢慢地缩成了一个点。
程亦展开那张纸条，发现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他是早就准备好这张纸条了吗？还是说他料定了程亦一定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