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可汐是个谎话精
两个男生的交谈被程亦的咳嗽声打断。
“你没事儿吧？”刚刚满口抱怨的男生突然上前来关心。
程亦好一阵子才结束咳嗽，但她并没有回应男生的关心，反而转身就跑。
“哎，这不是你的那个什么吗？”看清程亦的脸后，男生边哈哈大笑边说。
他旁边的男生却罕见的没有搭腔，只是沉默的看着程亦渐渐远去的背影。
说话的这个男生叫张子新，讥讽他给女生跑前跑后的男生叫陈曦，去年的这个时候，就是陈曦把程亦从那堆脏兮兮的化妆品中解救出来。
按道理，程亦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可事实情况是，程亦恨不得这辈子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之前程亦就觉得陈曦脸熟，只是当时怒火攻心，一时脑子卡壳，实在是想不起来。
警察来了后，陆可汐的几句话，才让程亦脑袋里的bug消失。
那天，是导购报的警。
警察来了问清楚情况后，就分别给胡静和陆离打了电话。
很快俩人就到了。在向警察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胡静问程亦：“是你先动的手吗？”
“不是，是她先把我绊倒了。”程亦顶着一张大花脸声音坚定的说。
陆离闻声问同样已经变成大花脸的陆可汐：“是这样吗？”
陆可汐见状，一下子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抱着陆离的腿一副冤枉的表情：
“不是我，我当时就是想和姐姐打个招呼的，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的，我还帮忙扶她来着。”
看，说她是面具人没错吧？
陆可汐越哭越伤心，好像程亦真的冤枉了她一样。
“既然是姐妹，那谁先动的手你们就回家再分辨吧。”警察没心思帮忙处理这种家务事，“你们谈一下赔偿的问题吧。”
警察简单的记录了一些什么，又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导购，对胡静和陆离说。
“……”。
经过一番协商，胡静和陆离同意承担80的责任，剩下的20，则由展示柜台不稳来承担，胡静转给导购5000元后，警察就走了。
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但警察刚走，胡静就甩了程亦一巴掌。
“你可以学习不好，但是不能撒谎。”胡静眼睛瞪的溜圆，咬牙切齿的对程亦说。
程亦捂着脸低下头，眼泪从眼睛里直直地滴在地上,但她没有再解释，只是无声的流着眼泪。
“阿姨，您好像打错人了。”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他还没走？
“你是谁？”胡静满脸疑问。
“路人一个，”男生往前走了两步，“我刚就站在这里，分明看到她，绊倒了她。”陈曦指了指陆可汐，又指了指程亦。
他真的全都看见了？
胡静上下打量了陈曦一番，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别胡说了！明明是你俩在学校里总是眉来眼去，所以才帮她说话。”陆可汐立马插嘴，
“你俩的事儿我一直帮你们瞒着，你们倒反过来冤枉我！”陆可汐像说台词一般边哭边说，这演技，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程亦和陈曦一起吃惊地看着陆可汐，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同时出声否认：“不是！”
“怎么不是，你不就是我们学校的升旗手吗？我还知道你叫陈曦，程亦追了你好久你才答应的，同学们都知道。”
陆可汐有病吧？
不过也正是陆可汐的这几句话，才让程亦想起来，每周一早上在升旗台上的升旗手正是陈曦，难怪程亦会觉得脸熟呢。
之前都是隔着老远看他，今天突然近距离对视，程亦才一下子没想起来
而陈曦这个名字，程亦之前不止一次从王潇嘴里听说过。
王潇说和她们同年级的陈曦是很多女生追求的对象，他每天收到的情书能塞满整个桌子。
而且从他一进校门起，就没自己买过早饭，每天都有好几份早饭放在他桌子上，就连他的水杯也从来没空过。
一到下课，就有女生主动帮程曦打水，哪怕水杯里的水是满的，她们也会倒掉重新打一杯，为的就是近距离的看一眼程曦。
然而陈曦却始终不为所动，高中两年，纵使小迷妹无数，他也从未动过心。
更让人动心的是，陈曦总是会为别人考虑。比如有女生向他表白，他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女生难堪，而是会尽量的照顾到女生的面子。
王潇还曾特别惋惜的告诉程亦：“别人都以为他不喜欢女生，其实他是有别的原因。”
类似这样的话程亦听到过很多次，而且每天下午的大课间时间，也能时不时的听到女生在讨论有关陈曦的八卦：
【什么一班有女生为了陈曦茶不思饭不想了，或者是二班有女生为了和程曦说句话，在他家楼下等了一个下午等等。】
每一个八卦都夸张到离谱，像是在说天书一样。程亦向来对这样的八卦没兴趣，所以陈曦的脸和名字在程亦的脑海中一直对不上。
陈曦嫌弃地看了一眼陆可汐：“我实话实说罢了，这咋还给我扣上帽子了呢？”
说完男生转身像逃避瘟神一样一溜烟就没影了。
当天晚上，陆可汐挨了一顿骂，很大声的那种。
下午在商场里，陆离秉着不想冤枉我也不想冤枉陆可汐的态度，去找商场管理处要了监控，理由是东西丢在了那柜台附近。
果然，监控拍的一清二楚，是陆可汐先伸的脚。
陆可汐挨骂前，被陆离掐着后脖颈去到程亦房间给程亦道了歉，程亦也很大度的“原谅”了陆可汐。
虽然但是，程亦也挨了顿骂，倒不是因为陆可汐胡编乱造的那些假话，而是因为监控也清清楚楚的拍到后来打起来是程亦先动的手。
可气的是，陆可汐虽然在监控的铁证下，承认是自己先绊的程亦，但是对于后面的那些话，她死活不承认是自己撒谎。
毕竟，如果承认了，可能就不是光挨骂这么简单了。
回到家，程亦坐在沙发上敷脸，胡静表情严肃的问她：“你这么小就谈恋爱了？就是因为这样你的成绩才这么差？”
“你怎么就不相信你自己的女儿呢？”程亦放下敷脸的冰袋，没好气的说，“她能撒谎说是我自己摔倒的，怎么她后面说的话你就信了呢？”
“再者说，全年级500多个人，我排100多名，怎么就是学习差了？陆可汐排300多名，她才叫差吧？”程亦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脸都涨红了。
“不信你就自己去问老师吧，或者24小时跟着我也行，清者自清。”
程亦说完这些话就小跑着上楼回房间了，重重的关门声在这幢三层别墅里回响。
截止到目前，程亦对陈曦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毕竟他在程亦狼狈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还仗义直言，这种品质是个正常人都喜欢。
真正让程亦对陈曦产生抗拒心理的事情发生在高三开学后。
陈曦让程亦从原本学校里的小透明变成了一个“公众人物”，每天都有好事儿的女生对她指指点点，程亦的好朋友都渐渐地和她疏远了。
事情始于高三上学期开学后的第二周周五，下午大课间时，程亦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原本热热闹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同学们的说话声也从“高谈阔论”变成了“窃窃私语”。
程亦睡的正香，突然有人过来拍醒她：“哎，有人找你。”
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口水拉着丝儿流到了下巴上，她赶忙找纸擦掉，谁知门口却传来很大的笑声。
“哟，就这个女的，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睡觉还流口水，是不是女的啊。”
“真邋遢，陈曦怎么看上这种人。”
一时间，好多女生的声音传入程亦的耳朵里。
程亦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扭头才发现陈曦黑着脸站在她教室的门口，双手呈抱胸姿态，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直勾勾地看着她。
今天陈曦没戴帽子，程亦才发现他的发型是简单的毛寸，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五官的精致度，只是他那眉毛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蚂蚁了，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难着他了。
他后面还围着很多女生，但都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
来来往往的男生多多少少也落了一些目光在他身上。
和那天他那身乱七八糟的搭配比起来，现在他身上的校服就好像是时尚潮牌一样，说不出的好看。
教室墙上挨着走廊的窗户映出好几个女生的脸，她们看起来像是刚吃了瘪一般，时不时地睥睨程亦几眼，但大多数女生的视线还是停留在陈曦身上。
“是谁找我？”程亦问刚刚拍醒她的那个男生。
“就他。”同学指了指门口。
程亦不情愿的起身，在同班同学和走廊上十几个女生的注视下，一步步地往教室门口挪。
“找我干什么？不是来骂我的吧？这群女生又是干嘛的？是传说中追他的女生吗？他怎么知道我是哪个班的？我那天脸都糊成那样了，他还能认出我？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怎么他是这副表情？”
程亦在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内，心里有了诸多疑问。
好不容易挪到教室门口，她还没开口，就被陈曦塞了个信封。
“给。”
就这一个字，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女生斜着眼看了程亦几眼后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不少女生走之前都给程亦翻了白眼，一副“就你？”的表情。
此刻的程亦就是丈二的和尚。
她轻轻的捏了捏信封，里面好像很厚实，但信封正面没有署名，而是贴满了错落有致、大小不一的红色爱心贴纸，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才贴好的。
这是什么？情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