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秋宅
秋宅东边小庭院里,传来阵阵吵闹声,咒骂声,离得远处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扫院子的仆人一个个边打扫边伸长了耳朵听着。
“要我说啊,现在的夫人也太过分了些,毕竟是老爷的儿子,哪有对长子这样的。”
“少说两句吧,干好自己的事情。”
“小心被听了去,又挨板子。”
听了这话,还在咬耳朵的几个人瞬间噤了声, 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秋宅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二房现在的当家主母可是晏清,清哥儿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但凡宅里有人说闲话,毕竟是会使用家法伺候,宅里的仆人个个叫苦连天,但谁叫人家俸禄也给的高呢,只能咬牙忍着,挨几板子而已,能忍得住。
晏清坐在的凳子上看着这一地的狼藉,阴冷的目光划过,帕子擦过右手手腕上哥儿最明显的红痣,嘴唇微微轻启,看向躺在床上咬紧嘴唇倔强不低头的秋微之。
“微之啊。”晏清轻轻唤了一声,“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修长白皙有型的手指指向头顶一个大包还躺在地上的络腮胡子又五大三粗的男人。
“微之,你说你有腿疾也就罢了,怎的连自己的夫君也照顾不好?你看看,只是给你招了个赘婿,怎的几天不到的时间,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爹爹向来不信空穴来风,你说说现在可如何是好?”
说完端起桌子上的清茶吹了吹,抿了一口,气定神闲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
他嫁进来秋家也有些年数了,想想自己的浩宇也差不多大了,再看看大夫人留下的秋微之,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浩宇大了得给找个婆家,再不济上门也是可以的,偏偏家里还有个老大在前面挡着,逼不得已,晏清找了个道士做了场法事,谎称此宅略有凶险,需找个阳气极盛又能镇得住的,合计一算,寻了个街上的叫花子,五大三粗不说,面相凶险,又是络腮胡子。
晏清非常满意,差人给办了。
这不成想冲个喜,这才几天时间而已,人就躺这儿了。
咽下一肚子的委屈和难堪,秋微之瘦若如骨的手扒着床沿,艰难的挪动了下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知觉的双腿,愤恨的看向晏清,他也是向来不承认这个爹爹的,“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去的。”
这话晏清自然是信的,就秋微之现在的模样,想来也不能扳倒一个比自己还要壮硕有力的男人,哥儿本身力气也没有男人好。
轻笑了一声,拿起帕子擦擦嘴角,恢复了往日模样,笑着走过来,却是走的离床边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下,象征性的捂了下鼻子,秋微之闭上眼睛,他不是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只是嫌弃罢了。
“好,爹爹自然是信你的,可是法师也说了你命格太硬,会冲撞了家人,你就在这里好生待着,要什么吃的喝的跟我提就好了。”
秋微之心里一紧,这是要软禁自己,以前起码还能出去出去,他不想一辈子都在这小小的屋子里面。
“爹爹,爹爹,孩儿,孩儿不是”秋微之拖着断腿向前攀爬着,从床上跌落下来,滚到了彪形大汉的身上,顾不上对死者的尊重,秋微之努力的够向晏清,晏清眼里满是厌恶的后退一步,“来人,给大公子扶上床。”
嘴里念叨着“晦气。”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今天是他的浩宇从学堂回来的日子,自然不能染上邪祟,回去定要好好洗漱一番,抬了抬袖子,眼底滑过一丝厌恶,这身衣服自然是不能要了。
几个仆人听从夫人的话语,上来一人架起一个胳膊,将秋微之从地上拖起来,扔在了床上,又将那不能移动的细小小腿,抬起来扔进床里,反正也是没知觉的。
“大少爷,您就安生歇着吧,小的们在外面候着,有事就叫我们。”
语气轻佻,眼里全是不屑,意思摆明了就是没事别喊我们。
秋微之别扭的躺在床上,任由眼泪流淌,闭上眼睛,睫毛颤动着,“娘亲,孩儿过得好苦啊,孩儿想去找您了,您什么时候来接孩儿啊。”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秋微之一天只吃一顿饭,一顿且还只给半碗饭,一天只喝一碗水,下人们尽管面上嘴上的叫着大少爷,可也没有人愿意处理他身上的秽物,便限制了秋微之的吃喝,吃的少了自然拉的少,喝的少了自然也尿的少,这样能省下来不少事儿呢。
就这样,床上瘦成一条竹竿似的秋微之跟躺在地上脸快要青紫的彪形大汉形成了鲜明对比,也没有人管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
秋微之用尽力气将撕下来的床单打成结,绑在床头,将头伸进去。
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突然咳嗽两声,本来勒紧脖子的秋微之还在用力憋到脸红,听见咳嗽声,吓得一转头,卡的更近了。
眼睁睁看着已经死透没有呼吸的“夫君”连声咳嗽着坐起来,被口水呛到的秋微之也开始急速的咳嗽,本能的求生欲望,秋微之开始扒拉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咳,咳”
姜泽贤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像是溺水突然被迫得到了呼吸一样,肺部重新挤压收缩,剧烈的咳嗽之后姜泽贤才感觉自己像是重获新生。
“咳,咳,咳咳”秋微之还在挣扎着撕着脖子上的绳子,白皙的脖子已经被勒出了红痕,看似细长的脖子像是一下子能勒断似的。
“我靠。”姜泽贤抬头一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本能的上去帮助已经被勒到满脸通红的秋微之,“这是干嘛呀,想不开也不能这么干啊。”
解开绳子之后的秋微之猛地吸了几口气,摸着嗓子眼角带泪的躺在床上,浑身像是过了水一样,颓废的瘫在床上,而这旁的姜泽贤也像是泄了力气般蹲坐在床边。
稍作休息,姜泽贤拍了拍床沿说,“你说你有啥想不开的呀,我都被人爆头了”一想不对呀,自己是被杀,不是自杀,劝说好像站不住脚根。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比如我吧,我”想想自己都觉得憋屈,自己还没好好的经历人生呢,“害,算了,不说了,我”说到这儿姜泽贤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粗犷了些,摁着嗓子来回试了半天,“嗯?嗯?啊?啊啊啊?”
“卧槽。”震惊使得姜泽贤猛地直立起来,又“砰”的一声倒下去,四肢好像重新安装上,还在适应,好像拿到新手机之后试探各种软件的傻子,“哇,这是怎么回事?我穿越了?重生了?哇哦,好刺激!”
双手摸着自己的脸,一下巴的胡子,甚至还有点扎手,姜泽贤心想改明就给它剃了,留着胡子多不好看啊,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能说它好看吧,至少不比自己以前的手好看,勉强说好看吧,手指皱纹太多,又黑又皴,倒是挺修长的,要是好好保养的话,还能看的过去,自己以前的手自己可是保养的紧呐。
秋微之动了动,往里挪了挪,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姜泽贤,浑身紧绷,像是做好了准备一样,随时准备好躲藏。
还在感叹自己得到的新身体的时候,大脑像是被谁敲击了一下,“嗡”的一声,突然有个声音在脑子里炸开:“既然你说天道不公,你阳寿未尽,现在给你续上,好好活着吧。”
一阵耳鸣声消失,姜泽贤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茫然,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应,不是,你要给我续命,好歹是续个现代的,为什么还续个古代的啊!
姜泽贤无望的看了一圈屋内,房间不算很大,该有的都有,桌子柜子屏风到处都摆了雕花的瓷瓶,各种物件的摆放摆的板正板正,给人一种过于整齐的感觉,就好像是特意摆出来给人看的。
而且是很特意摆出来给人看的。
姜泽贤歪头表示很疑惑,从地上爬起来,秋微之敏锐的捕捉到了信息,朝着墙角又缩了一下,身子半供起来,警惕的看着姜泽贤,同时下身淅淅沥沥的流出些尿液。
骚气味迅速在屋里蔓延开来,姜泽贤吸了吸鼻子,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床上对自己怀着戒备的秋微之身上,瘦的跟只竹竿也差不了多少了,倒是长的很好看,翻了个白眼说:“都这么大人,怎么还尿床啊?”
白纸一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红晕,秋微之低下了头。
“啊!诈尸啦!诈尸啦!”一个下人准备进来给秋微之拿吃的,看见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汉现在就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嘴唇一哆嗦,腿肚子打颤,牙关打的磕巴响,指着姜泽贤好半天发出一声嚎叫声,“诈尸啦。”
院子里听到的人都连忙往进跑着。
姜泽贤抬手看了看自己,就这样的在别人眼里不算诈尸算什么,算了,诈尸就诈尸吧,先想想怎么糊弄过去,抬脚走出去,这荣获新生的感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脚踏在地上的感觉真踏实啊。
院子正在喝酒的下人猛地惊起,掉落的酒瓶碎了一地,酒香从院子里蔓延开,“诈尸啦!救命啊!”
还没等姜泽贤走进,几个人四处逃窜,高声喊叫着,姜泽贤伸出胳膊抓住一个跑慢了一步的下人,那人哆哆嗦嗦的尿了一裤子,双手合十的对上自己,脸色苍白,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大人有,大,大,大量,放”
掏了掏耳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上下人,“行啦,没诈尸,一个个的跑什么跑?”
“哎,里面那个人尿了,你去给收拾收拾?”提溜着哆哆嗦嗦的下人,喊了一声。
“好,好的。”放下人之后,那人连滚带爬的进了房间,跪在地上匍匐过来,“少,少爷,小,小,小的,给,给您换,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