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狼心狗肺的寒门状元21
谈宴清心中觉得不靠谱，但很明显，流霜不是容易听劝的人。
不仅如此，流霜掏出了一个黑甲面具放在他面前，微微一笑：“而你，就是我挑选出来的主将。”
黑甲面具暗哑无光，轻巧却冷冰冰的，看起来像凶狠的猛兽，面容有些狰狞，面具只留下瞳孔与鼻端下方的位置，刚好可以露出鼻孔与嘴巴。
这副面具是根据谈宴清的五官轮廓而特意给他订制的，不仅令他气势大增，还不用担心别人再对他的脸说三道四的。
谈宴清眼神复杂地看着流霜，只觉得她要疯掉了。
“这是给我的？你呢你为什么不戴？”
流霜闻言又掏出了一个闪着冷光的银质面具，笑吟吟地戴到了自己脸上。
“这是我的，一黑一银，怎么样？还是你觉得黑色不好看，想要银色的？”
银质面具却是青鸾的外形，额头上还有几根羽毛形状额饰，看起来有些骚包。
谈宴清看着银质面具不禁嘴角抽了抽，放弃了换银质面具的打算。
好吧，不患寡而患不均，两人都有，心态顿时平和了。
脸上戴上狰狞面具，遮去了绝色容颜，凭着一身不凡的武功与凌厉的气势，一群收编的山贼对他们也心服口服。
接下来短短半个月时间，两人戴着面具带着一群山贼连捣毁四个山贼窝，收编了一千多名山贼。
午后，流霜坐在树下慢条斯理地吃着烤肉，丫鬟小草跪坐在烤炉前，不停地给烤肉翻着面，努力赶上流霜吃的速度。
忽听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谈宴清抓着一个狰狞的黑甲面具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身黑色的劲装，披风下面还滴着血水，身上也有好几道刀伤，浑身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把烤肉的香味都压了下去。
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小草身形抖了抖，脸色煞白，下意识低下了头。
小纪原是从黑风寨中救下的孤女，得救当天，她亲眼看到谈宴清在她面前面不改色的连杀十三名山贼，一身阴森的嗜杀之意，眼神也因为嗜杀而发红，便吓破了胆。
山寨被破后，大部分女子被流霜着人送去了九华岭，小草因为一手好厨艺而被流霜留在身边。
流霜也知道小草的心病，笑眯眯地把她打发了出去：“给公子弄点吃的。”
小草闻言迫不及待地走了，谈宴清眼神阴郁地站到了流霜面前。
“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好呀，你等等。”
流霜伸手抚平过他忧郁的眉眼，柔声安抚道：“放轻松点，血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热水马上就好。”
她说着优雅地转身去了浴室，在浴桶中释放一半的灵泉，还顺手把水加热了。
出了浴室，流霜还体贴地给他关上了浴室的门，并让小草适当多烤点肉放到对面的空位上。
一个时辰后，谈宴清终于回到了院子，他换了一身月白锦袍，眉宇间的阴郁散去了一些，只有身上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伤着哪里了？要不要上点药？”
谈宴清低低应了一声，坐到了她的对面，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从手腕到手肘，一道长长的伤口被热水泡得发白，血肉模糊，伤口也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虽然血水已经洗去，依然可以看出原来的危险，再深一点，那手腕的筋脉挑断，这手也废了。
当然，即使腕筋挑断了，遇上流霜，完全不是事。
加了灵泉的热水本有愈合伤口的作用，谈宴清此时展露在她面前，伤口其实已经好了四五成。
流霜小心挑走了伤口里的刺，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温润的羊脂玉瓶。
&34;不是给了你止血散？又用完了？&34;
谈宴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伤口：“受伤的兄弟太多了，给他们用完了，所以只好找你了。”
“是你说过，只要剑够快，不用防守，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所以，还是因为你出剑不够快？待会再练刺剑，一个时辰五千次。”
流霜说着一边小心按着他的伤口，一边轻轻地洒着药粉。
药粉敷在伤口上，谈宴清只觉得又痛又痒，痒得他拳头上青筋毕露，很快，伤口便开始长出了新肉。
刚才还皮开肉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结痂，脱落，露出平滑光洁的肌肤，只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伤痕。
谈宴清知道，过不了两三天，这些伤痕的颜色也会消失，真正做到半点痕迹也不露。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悄然瞥了她一眼：“你不觉得，我浑身的血很恶心吗？”
“为什么这样说？”流霜挑了挑眉。
谈宴清敛眉垂首，视线盯着她修长的手指不放：“我总学不了你那样，总是弄得到处都是血，那血……”
他抿了抿唇，眼神有些纠结。
流霜有好笑地，谈宴清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这是她与天九经过多回的观察与分析发现的。
他的另一个人格嗜杀，冷酷，暴虐却也单纯，而这些，大概是谈宴清最不喜欢的东西。
大概上辈子在经历太多黑暗，主人格接受不了而分裂出来的人格。
主人格对血腥有过激反应，所以每回与山贼厮杀，他便会让出身体的控制权，让嗜杀人格掌控身体。
当嗜杀人格掌控身体之后，便控制不住体内的嗜血，像疯子一样狂性大发，每回把厮杀现场弄得血腥无比。
但主人格性格还是很坚韧的，只要厮杀一结束，主人格便掌控了身体。
这一点，流霜看得清楚，不过谈宴清竭力装作无事，她懒得揭穿而已。
流霜笑眯眯地把瓶子盖好递到了他手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其实，杀人就是杀人，杀得到处是血是杀，杀得优雅也是杀，其实，结果是一样的。”
“你只需要知道，佛家有阿尼陀佛，亦有怒目金刚，降妖罗汉。
我们多杀一个打家劫道的山贼，也许便改变了十个平民百姓的命运，杀人等于救人，就不会有负担了。”
这一带的山贼多如牛毛，每个山贼的小头目，杀的人绝对不止十个。
“你不觉得我这样，令人很恶心吗？”
“为什么觉得你恶心？我杀的人并不比你少，只是他们死得体面一些，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