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灵
阿灵醒的时候，纪浮已经不在床上了。
“新来的？”阿灵下床穿上鞋，走出洞府。
刚一出洞府，就看到纪浮正往回走。
“你去哪里了？不要乱跑！”阿灵提醒道。
“小心妖精把你抓走。”
纪浮没说去了哪里，只是应了一声：“知道了。”
阿灵梳洗一番后，带着纪浮离开了洞府。
“我们要去哪里？”
纪浮跟着阿灵走了许久，才远远看到有一个巨大的拱门突兀地矗立在雪地。
阿灵不搭腔，加快了脚步。直到站到拱门前，才开口解释道：“去仙坊。”
穿过拱门，眼前的景象立刻就发生了变化。
来来往往的人穿着纪浮没见过的衣服，街道两旁的商贩的叫卖声让纪浮仿佛回到了古时候的街会。
纪浮四处打量了一番，变了神色。
仔细一看，来往的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雾似的，怎么也看不清脸。
阿灵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还在和一个卖符笔的小贩激烈的讨价还价。
买下符笔后，阿灵宝贝似的挂在了腰间，又拉着纪浮往里走。
如果是外面的异常只是让纪浮有些奇怪的话，那么仙坊的更里面的景象，则是彻底让她变了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街道两旁的摊子上，放着刚刚一大摊看上去还挺新鲜的肉。
甚至有的小贩摊子一边，还挂着新鲜的妖精尸体。
显然，他们卖的肉是妖精肉。
除了卖妖精肉的商贩，还有不少小贩贩卖活的妖精。
各种妖精被关在笼子里，看不清脸，但身上布满了伤痕，发出细碎的呻吟，有的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
阿灵走到一个卖活妖精的小贩前，细细打量着笼子里的妖精。
“怎么样，仙子，要买一只妖精吗？”
阿灵蹲下身，看了许久，才最终挑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妖精。
“这只都快死了，你给我便宜一点。”
小贩也没想到会有人挑快死的妖精，忙不迭地点点头。
“那是那是，同是仙人，哪能像人类似的坑蒙拐骗呢！”
说着，小贩把那只装着妖精的笼子拎了起来，递给阿灵。
纪浮稳了稳心神，又探查了十多个仙坊内的妖精和仙人。
果然，他们身上也没有生者的气息。
看样子，这里估计是幻境里。
是阿灵的幻境吧。
纪浮眼神扫过在场除自己以外唯一一个看得清脸的阿灵，静下心来。
阿灵买好了妖精，看到纪浮正呆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拎着笼子走上前。
“喂！新来的，你发什么呆呢？拎着，咱们回去了。”
纪浮接过阿灵手中的笼子，没再理会里面快要死的妖精。
反正不过是幻境中的幻象罢了。
“你买这个干嘛？”回去的路上，纪浮开口问道。
阿灵：“我要他的血来画符。啊，对了，正好把血放干净后，咱们还能吃上一顿。”
阿灵舔舔发干的嘴唇，咽下一口唾沫，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美事。
“我跟你说，这妖精肉和普通的肉可不一样。妖精的肉可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哪怕咱们仙人没有吃饭的必要，但也有不少仙人就好这一口呢。”
纪浮一阵恶寒。虽然早就在铭史那里了解过吃妖精这种事，但真碰上了，纪浮还是觉得腹内一阵翻滚，有些恶心想吐。
“那你画符干嘛？”
“为什么？”阿灵感到一阵好笑，刚想解释，却忽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啊，我画符干嘛？”
一阵风吹过，阿灵有些迷茫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紧接着舔舔发干的嘴唇，咽下一口唾沫，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美事。
“我跟你说，这妖精肉和普通的肉可不一样。妖精的肉可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哪怕咱们仙人没有吃饭的必要，但也有不少仙人就好这一口呢。”
咦？
纪浮惊讶地看向阿灵，自然没有忽略刚刚吹过的那阵风。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纪浮又一次问道：“你为什么画符啊？”
这一次，阿灵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当然是为了灭妖了。那群低贱的妖精竟然敢反抗仙人，真是可笑！”
纪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阿灵脸色平静，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纪浮简直都要怀疑她在逗自己玩了。
所以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在后来的旅途中，纪浮又问了许多问题，阿灵虽有些不耐烦，但到底还是耐心回答了。
像刚刚那种情况再没出现过，不过纪浮倒知道了许多情况。
跟自己最开始料想的一样，这里果然是仙界。
或者说，是阿灵以为的仙界，也就是阿灵的幻境。
此时，妖精已经开始了反抗仙族的战争，并取得了一定的胜利。
阿灵这里位于战场大后方，是一个隐秘的禁地，目前还算稳定。
阿灵坚定的认为，仙族的失败只是暂时的。妖精迟早会全部死在仙族手中。
回到洞府，阿灵准备了一番，将妖精和纪浮带到离洞府不远的地方。在纪浮面前利落地杀死了那只妖精。
“你要学着像我一样利落才行。”阿灵一边说，一边拿盆接住从伤口处流下的血。
“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了。”
纪浮不做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阿灵只当她默认了，放干净血后，又将尸体清洗干净，割下了几块肉。
剩下的则用绳子像挂腊肉一般挂到石壁上。
“这些够我们吃了。”阿灵一边生火烤肉一边忍不住咽口水。
烤肉渐渐发出一阵阵肉香。阿灵拿刀划开一个小口，充盈的汁水瞬间流了下来。
阿灵看得眼都直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把烤好的肉先递给了纪浮。
“尝尝，可好吃了。”
纪浮皱起眉，后退几步后摇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抵触。
“我不饿，你吃吧。”
阿灵也不恼，咬过一大口烤肉，一脸满足，含糊不清道：“好吧，那我就自己独享了。”
纪浮不忍再看下去了，索性回了洞府，坐在椅子上研究石壁上的符咒。
等到阿灵终于吃饱喝足回来后，她挺着肚子，笑的夸张，却故作惋惜道：“真可惜，那么好吃的肉我一不小心全吃完了。你没得吃啦。”
“没关系。”纪浮淡淡道，“我不饿。”
阿灵收起了做作的笑，故作老成地拍了拍纪浮的肩膀，叹了口气：“那些妖精本就是低贱的生物，你没必要同情他们。再说了，我们迟早是要和妖精对上的，你可不能心软啊。”
对于这些话，纪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此刻，她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心里想着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