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丢掉你的自尊心

    柯宇看到了两人脸上的惊讶，抿了抿唇，面露窘色：“我没有钱……”

    是了，虽然陈让负担了柯宇奶奶的全部医疗开销，但却疏忽了他们家庭的现金流问题。

    这个千疮百孔的小家早就负债累累，柯宇又素来孤傲，尤其是已经在受尽陈让恩惠的情况下，更不愿意主动开口索要更多。

    陈让一时不察，也没想到还有这个问题。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

    柯宇连忙摆手，这哪里是他的问题，明明陈让已经为他们做了足够多了。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杨杰此刻开口了，表情难得认真：“柯宇，如果你是陈让的朋友的话，那以后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朋友之间，有什么问题都说出来，别自己扛。”

    柯宇的表情有点小恍惚，看看杨杰，又看看陈让。

    “杨杰说的对，以后有难处随时联系我们俩，你可是我们公司未来的希望啊。”陈让调侃道，“而且这明明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柯宇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收益率500的项目，这辈子哪里还能有那个机会碰上第二次？

    只可惜该死的自尊心作祟，借钱这两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喂喂喂，什么公司？你们俩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

    陈让将他和柯宇之间的来龙去脉简单地和杨杰解释一番。

    “好哇，你们俩居然背着我密谋这么大个盘子！陈让你也太不够哥们儿了吧？！”杨杰气呼呼嚷道。

    “所以今天这不是带你来见见你未来的合作伙伴了嘛。”陈让也不恼，依旧是心平气和的样子。

    杨杰这才明白陈让带他来这的目的，立刻站直了身子，一撩刘海，整了整衣领，自认为很有风度地伸出手，彬彬有礼道：“再次自我介绍，我是杨杰，你好我们的合伙人。”

    “人模狗样。”陈让语塞半天，还是没忍住嘟囔了一句。

    柯宇虽然对这个新朋友的印象还挺不错，但也确实懒得搭理他这稍有亿点点幼稚的把戏，

    “柯宇。”陈让突然严肃起来，轻声道，“如果想要成功，就放下你的自尊心，尤其是后续在商场上，总有需要我们求人的时候。”

    比保持自尊更难的是放下自尊，但偏偏柯宇是一个心性颇高的人，连面对陈让都难以开口求助，又怎么期待他日后能够在某些必要的场合屈膝。

    柯宇瞳孔一缩，仿佛被陈让的话刺痛了。

    因为他除了自尊，什么都没有了……

    就这样难道陈让还要让他把自尊心踩在脚下吗？

    呵……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他们又懂什么？自尊感明明是他活着最后的遮羞布和让他相信自己依然“体面”的催眠棒。

    陈让看着柯宇深受打击的样子，继续缓缓说道：“自尊心像种子，捧在手里是没有用的。扔在地上，踩进泥里，才能……开出花。”

    他知道柯宇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种认知冲击带来的痛苦，但是没办法，如果现在不把他点醒的话，终有一天他会害了他们所有人。

    陈让不禁想，如果当初舔狗系统挑中的人是柯宇，他又能不能顺利完成长达三年的kpi？

    屋内安安静静，只有陈让奶奶身上装备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滴滴声。

    柯宇久久没有说话……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现在……”我们的合作就可以终止了。

    “我愿意。”

    陈让动容：“你真的想好了吗？”

    柯宇半低着头：“我想好了。如果把它转化成数学模型的话，在特定场景下，设保持自尊给我带来的收益是x，给团队带来的风险和损失是y，那么当y远大于x时，我原本的决策就是不够理智的……”

    “x和y根据场景的不同受不同因素影响，但在对大量样本进行分析后，均可以得到相应的建模公式，比如……”

    “至于【远大于】的定义，在y和x的关系满足……”

    杨杰目瞪口呆地看着柯宇毫无起伏却又滔滔不绝地报出长长一串公式函数与分析，只觉得自己仿佛在面对一个无情的数学机器。

    他扭头看向陈让，只见陈让不仅不吃惊，眼睛里还流露出赞赏和意料之中。

    好的，又是来人间凑数的一天呢。

    杨杰仰头默默盯了几秒天花板，只觉得柯宇再叨叨下去他现在就要睡着了，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卡！柯宇同学！你论证得很对！”但是不要再论证了……

    “让子，柯宇的回答你还满意不？”

    “非常满意。”陈让微笑，拍了拍柯宇的肩膀。

    柯宇也从刚刚那入神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眼神更加坚定。

    陈让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柯宇自己想通了，他就怕他一根筋到底，以至于整个人不自洽，那可真是损失一个顶级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