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宽成亲
十月中旬。
京都的寒意已经藏也藏不住。
王昭训殿内不多的炭火都被李良娣拿去赏了下人，本就难挨的冬日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王昭训的父亲在李良娣父亲手下就职，就算李良娣怎么折磨她，她都没有还手的可能。
眼看父亲手把手分发粮食，搭设粥棚，带百姓早早准备过冬粮食，让余县的百姓都能过上个好年。
朝中看见了他的为官之道，为官之果。
本来一片坦途的官路，可就这样被李城恶狠狠地掐断。
京都的晋升旨意都快下来， 李城却接连上旨朝中，说是王大人突感恶疾，身子已经受不住长途跋涉。
皇上派了人来虞州一探究竟，确实不假。
王昭训也说不清楚自己父亲怎么就一病不起，只能久久地卧病在床。
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无非就是李城心里害怕。
想把父亲永永远远地禁锢在身边，免得他再掀起风波。
她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太子府内也不敢与李良娣起冲突。
更不会故意惹是生非。
没有炭火无非就是冷了点，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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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桑竹轻轻唤了一声在榻上看书的陆青芜。
她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久久没有听见桑竹的声音，陆青芜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小丫头垂着头，支支吾吾的却怎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陆青芜看出她的心事，嘴角忍不住扯起一抹微笑：“府里有人为难你了还是什么？你跟我之间不用有所顾忌，有事就说。”
桑竹顿了顿，将心里的事反反复复磋磨了好多遍。
“小姐。”桑竹往前靠了一步，离陆青芜更近了一点，慢慢降低自己的音量。
陆青芜抬眸看向她，明亮的眸子在这初冬里也澄澈无比。
自嫁进太子府以来，陆青芜不敢说自己做得有多好，但起码是没有愧对自己的良心。
也并没有觉得桑竹能说出什么天大的事情。
自己自问行得端坐得正。
当然，桑竹又怎么会说陆青芜的不是呢。
所有人都可能会对陆青芜不好，但桑竹绝对不会。
“今早陆府来了消息，说沈家向大小姐提亲了。”
那音量越来越弱，桑竹的头也越来越低。
只是看着地板。
陆青芜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里再也看不进什么字墨。
古代贵族女子本来就是象牙塔里的明珠，落入红尘便加了冕。
陆音柠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片刻。
“你去库房看看，选几件合适礼物，改日让人送回府里。”
陆青芜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平静，语调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
但这话落入桑竹的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难听。
“小姐。”她拖长了尾音，脸色变得通红。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你和”
桑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陆青芜打断：“知道什么？”
陆青芜看着桑竹：“我如今是太子妃，说话做事都要行规蹈距才是，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说话也得注意些分寸。”
陆青芜义正言辞，没给桑竹揭露过往的机会。
即使心尖都跟着疼了些许，她也只能自己忍着。
出嫁的前一晚，她和曾经的过往就已经彻底说了再见。
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回头的。
桑竹懂了，满脸不开心的“嗯”了一声。
房内话音刚落，门外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萧意驰刚从宫中回来，想起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便快速赶回府中，想看看陆青芜的反应。
既然沈家那么得民心，萧意驰就决定再帮他们一把。
当朝上书皇上，请求皇上为沈家二公子寻个未婚妻以延续沈家香火。
皇上也觉得，沈家是该添人了，这莫大的功勋也得后继有人才是。
话是这么说的，可皇上心里的算盘可不是这么想的。
最后。
选来选去，也不知谁人在朝中提了一句陆府大小姐陆音柠。
沈宽当即就愣在原地，回想起前几天在冬衣节上陆青芜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太子殿下看见自己的眼神。
沈宽当即明了，陆青芜自从嫁进太子府就没了人身自由可言。
太子殿下这人，占有欲太强。
他扭过头刚好看见萧意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那眼神仿佛在说，今天这门亲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上朝之前，萧意驰就已经找到沈宽。
两人站在朝堂之外一座石狮子处。
“今日不知太子殿下拦住下官是有何吩咐？”沈宽毕恭毕敬的对萧意驰行礼，这位未来的皇上他即使不满也不得不尊着。
“沈大人冬衣节那夜过得如何？”萧意驰问道。
沈宽惊诧的看向他：“殿下在说什么，下官听不懂？”
萧意驰哼笑一声，提醒道：“烟花巷十八号。”
沈宽瞬间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等会朝堂上的事情，你记住了，你没得选。”
萧意驰就这么撂下一句话。
看完沈宽和陆青芜的反应，萧意驰心里大概也有了数。
萧意驰晚膳还是在南栀殿用的，徐良娣近日口味越来越刁钻，一大桌子菜只能闻见酸味。
“殿下。”
徐良娣侬声软语的叫了一声，倒是有几分娇嗔的模样。
“委屈您陪着我吃这么酸的菜了。”
徐良娣说完便起身站在萧意驰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给萧意驰捏了捏肩。
萧意驰握住她的手：“不委屈，只要你和孩子安好便好。”
他转过身去，身后摸了摸徐良娣的肚子。
进府这么久，徐良娣还是在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才感受到太子殿下对她的额外恩宠。
原来，被人爱是这样的感觉。
徐良娣原本平静的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阵不可言语的涟漪。
“殿下，民间有传说酸儿辣女，良娣肚里这一胎很有可能是男胎。”
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翠儿嘴角都快咧到了天上。
“翠儿。”徐良娣及时打断，脸色都暗下去几分：“民间传闻又怎么可以随便听信？”
萧意驰却只是一笑：“无碍，无论男女，都是我的孩子，我会一视同仁的。”
徐良娣清楚，这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他必定视若珍宝。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一点都不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