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殿下觉得我单纯?
陆青芜刚出陆府,就见太子马车候在府门口。也不知是哪处走漏了风声,竟惊动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接人。
那人立在马车旁,没有丝毫的架子,目光也不知道盯向何处。
陆青芜轻声走近,端庄地行了个礼:“妾身参见殿下。”
许是听见陆青芜的声音,萧意驰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勾勾地看着她。
“怎么也不让我陪你一同回家?”
夫妻成婚后本就该在第三日回门的,陆青芜本来想提,可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忙,早出晚归,她也没找见机会,便自己回了一趟陆府。
陆青芜脸上的笑容突然僵在嘴角,像是被人抓了包的小屁孩一般,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慌乱。
“妾身见太子近日忙碌,不敢以这种小事叨扰殿下。”陆青芜实话实说。
在她看来,回趟家实属不算什么大事。
“是我思虑不周。”
陆青芜没想到太子会这样说,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往太子府邸去,两人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近日,京都城内的热闹非凡,说是沈卫衍击退西戎进犯,护佑边关再得安宁。
喜讯一时间就传进了京都,皇帝下旨要在京都中心大摆筵席供百姓免费吃食,再举歌舞热闹三日!
沈家大喜,沈夫人自那天起,出门的丫头下人都比从前多了一倍。
此时此刻,街道上涌满了人,这热闹场景几乎与太子娶妻那天一样盛大。
或者更盛。
人人皆叹,沈家算是功名显赫,即日则将扶摇直上,这时要是能嫁进沈家也算是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陆青芜听着百姓闲谈,不禁联想到陆府出现的一幕,看来,是她在太子府里待的太久,连消息都滞后了不少。
除此之外,陆青芜分明还听见人群有人在感叹她和沈宽青梅竹马,中途却被人捷足先登,棒打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陆青芜坐在马车里,长睫下垂,心尖猛然泛起一阵阵的疼痛。
马车颠簸,晃的人头也疼。
情绪还没全然隐藏住,陆青芜就听见萧意驰问她:“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太子有话直说,也不准备藏着掖着。
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全映在了脸上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是陆家人给你难堪了?”他继续问。
陆青芜怔怔地回过头,突然想到什么:“妾身有一疑问,不知能否……”
“问。”萧意驰直言道。
她没想到萧意驰会答应的这么果断。
陆青芜抿抿嘴,拾掇好情绪:“殿下为何会娶一位未曾谋面的女子坐这尊贵的太子妃一位?”
想了许久,陆青芜都没有想通,论才华,论相貌,论家世,她都不是这京都城内的的佼佼者,身上更是担着不好的谣言。
他为何要娶一位满身缺点的太子妃呢?
萧意驰笑笑,沉默了良久,似乎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为什么呢?
他不是不清楚民间的那些谣传,也不是不知道她和沈宽的关系,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不出手,陆家不知道会陷入多大的困境。
他见不得她受伤。
可萧意驰却还是只说她合适,萧意驰一顿,接着说:“府里之人心机太重,为了太子妃一位的明争暗斗我都看在眼里,我累了,只好让人先坐上这太子妃一位。刚好,你家世不显赫,相貌不最出众,才华也一般,如若未来做了皇后,你也不会有别的念头……”
太子殿下似乎还要说些什么,陆青芜急忙打住他:“殿下,您这是觉得我单纯简单,好掌控吗?”
萧意驰望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憋不住笑,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说得对。”
陆青芜终于明白,身在皇家,哪配谈什么情爱之事,只要能巩固皇位,巩固天下,巩固自己的未来,这太子妃谁当都行。
不过也好,起码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有用处的。
陆青芜扯了扯嘴角,直言道:“殿下放放心,妾身不会有过举念头生产的。”
从前她只想安稳度日,今后亦是如此,只要人不犯她,陆青芜也定不会生事。
马车行驶在热闹的街市,即使寒风凛冽也抵挡不住百姓心中的欢喜。
北风呼啸,吹起马车帘布高高扬起,恰在此时,萧意驰望见了沈家的马车。
果真是风光无限,道路两旁一齐高呼:“沈家好样的!大堇之福,大堇之福!”
全然类似这样的高呼声。
萧意驰坐在马车里,眸光突然暗沉下来。
陆青芜听到这些,心中却缓缓升起了一缕莫名的害怕,手心不停的冒出层层细汗却,沈家的风头今日来确实是太盛。
不仅如此,皇上欣喜沈家长子沈卫衍的卓越功绩,人还未返回京都,早早就给他升了官,从从五品虞州镇抚升到了正四品指挥佥事,年纪轻轻,都已和沈家家主沈城平起平坐。
沈家,如今是风光无限好啊。
只是,太过于招摇,完全没想着要收收锋芒。
陆青芜刚同太子入府,徐良娣处便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徐良娣有喜了。
萧意驰拧了拧眉问前来报喜的丫鬟:“此话当真?”
那丫鬟激动的不成样子:“回禀太子殿下,徐良娣确实已经有喜月余,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
陆青芜站在萧意驰身旁:“恭喜殿下。”
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倒是西厢殿里的李良娣,气的肺都要炸了。
“那贱人这两月侍寝不过两三次,怎地就比我先有了身孕!”她越想越气:“她本就掌管府内上下,如今有了身孕不更是要压我一头吗!”
李良娣气急败坏,将房内的纱幔装饰扯了个遍,桌上的花瓶器皿也全被砸碎在地上。
孙嬷嬷见状赶紧拦住李良娣:“良娣,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她拦在李良娣身前,挡住她摔东西的动作:“只是怀了孕而已,能不能生下来还当另说啊!”
这类事情她见得多,从前在虞州时,府里的姨娘们勾心斗角,能顺利剩下来的孩子寥寥无几。
如今,这局面在京都也不会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