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和他和她
他眼眶红润，话音刚落一滴泪就顺着睫毛从眼睑流下来。
“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姜奕听的一头雾水，连忙安慰。“你是不是误会的我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什么意思？”秦钟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她问道。
秦钟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哭着问她是什么意思。
姜奕努力憋笑，看他这样可怜却还是忍不住逗他。
“你觉得呢？”
秦钟红红的眼睛充满了茫然，眼看着他又要落下一滴泪，姜奕伸手接住，望向他的眼睛清澈明亮。
“傻不傻。”
“傻，我很傻。”秦钟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腕上摩挲，他轻叹气，眼神诚恳。“我只会往不好的方面想，所以能告诉我你的意思吗？”
“我们之间不是只有朋……”
姜奕说了几个字又闭上了嘴，她不敢直视秦钟探究的眼睛慌乱躲闪。
差点就要说出口了，好险好险。
“不是只有什么？”秦钟追问道。
要不是姜奕知道他是真不开窍，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
“如果我告诉了你答案，对你而言岂不是没有挑战性。你不最擅长解谜吗，那就来试试解开这个谜题。”
“解开了，会有奖励吗？”
他仿佛了然一切，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
“有吧。”姜奕不确定说道，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她甜甜一笑。
“一定有的。”
安瑜哭诉宋成洁最近一直在躲着她，江庭雪听烦了让她滚蛋。
受不了安瑜死缠烂打非要他陪着，江庭雪无奈答应了。
宋江两家还交好时他在聚会上见过宋成洁。一眼望去并不是大美人的长相，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长得很古典，看着就像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安瑜简直是她的反义词。
江庭雪拨弄着她的头发，“你能不能先把你的黄毛染回去？”
“为什么？”安瑜打掉他的手，“这可是我精心呵护的偶像同款金发。”
“你偶像是芭比还是玉米？”
“……”安瑜翻了白眼，“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染回去的。”
“说不定染回去宋医生就不这么拒绝你了。”
“真的嘛！”
呵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等到了医务室楼下，安瑜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江庭雪没有耐心道：“你进不进去，不进去我走了。”说完转身佯装要走，安瑜连忙拉住他。
“进进进，我进去你别走。”
他们刚走上台阶，就看见宋医生从楼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宋居遥。两个人有说有笑，看到他们时都僵住了。
啧，他就知道会有这种风险。江庭雪面上没有反应，倒是安瑜，见到宋成洁就像狗见了大骨头，两眼放光。
她也就这点出息了。
不出所料，下一秒安瑜就跑上前跟她们打招呼。
宋成洁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求助地望向宋居遥。
宋居遥不明白其中原委，只看见姑姑一直对自己眨眼。
“你眼睛不舒服吗宋医生？”
“什么？是不是进灰尘了，还是最近没休息好眼睛干涩？姐姐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安瑜紧张的样子让宋居遥觉察到一丝端倪。
他看向江庭雪，对方捂着额头挡住了视线，他见识何等多，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圈子里人尽皆知，安家就一个女儿，还是个双性恋。
让宋居遥想不明白的事是，她怎么看上了自己亲姑姑？
这要让他大伯知道了，恐怕两家今后就鸡犬不宁没一天好日子过了。
“居遥我先走了，改日我们再聚。”
宋成洁几乎是落荒而逃，侄子在这里，一想到他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她倍感尴尬。
安瑜恋恋不舍地将宋成洁送到车上，还不忘叮嘱让她滴眼药水。
最需要滴眼药水的应该是她吧。江庭雪看不下去，给她来了一个后脑勺扣击。
“嗷嚎很痛啊！”
安瑜抱住自己的脑袋回过头生气瞪着他。
“你还知道痛，我以为你已经没脸没皮到没有感觉了。”
他还是这么毒舌。
安瑜面对江庭雪的吐槽早已是习惯了，她毫不客气竖起中指。
江庭雪还是不会怜香惜玉，一把抓住她的中指往反方向掰。
“痛痛痛！大哥我错了！”
宋居遥倒是心疼女孩子，他想抓住江庭雪的手，但还没触碰到他，江庭雪就迅雷不及之势收回手，厌恶地问他干吗
他是什么脏东西吗，宋居遥尴尬地收回手，在他江庭雪眼里可能就是一坨脏东西吧。
安瑜本来正犯愁，突然她将目光转向宋居遥。
对啊，宋成洁是他姑姑，他们一家人一定更加了解她。
江庭雪只觉得她病急乱投医，居然指望宋居遥狗嘴里吐象牙。
宋居遥果然嘴角一歪，像是不怀好意。
“我这算什么，帮别人追我姑姑吗？我爸知道了可是会打死我的。”
“你要怎样才肯说？”
宋居遥开出的条件，不是很难却根本无法做到。
他让江庭雪陪他打球。
安瑜恳切地望着江庭雪求他答应。
江庭雪后槽牙都快咬烂了，不知道宋居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是不会答应的。
“那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诉你关于我姑姑的事情，包括她未婚夫的事情。”
一听到宋成洁的未婚夫，安瑜就差给江庭雪跪下了。
“老大你就同意吧，就打场球也不会掉肉顶多掉点脂肪何乐不为呢？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咱以前指腹为婚的关系上？”
“？”江庭雪没想到她连这个关系都拿出来说了，还当着宋居遥的面。
宋居遥吹了声口哨，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安瑜和江城雪不会有娃娃亲吧，这也太乱了。
“只是父母玩笑话，并无凭据，不必当真。”
他急了。
宋居遥暗自窃喜，他还是这个毛病，一着急说话就文绉绉的。
“啧，我同意，但今日之事你不可向外人说起，尤其是那群酒肉朋友。”
宋居遥答应下来，安瑜在食堂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准备听他讲宋成洁的故事。
“我先从哪说起？”
“先说说宋成洁的未婚夫吧，圈内很少有他的信息，他是在国外吗？”
宋居遥垂眸，摇了摇头。
“不是，他已经去天堂了。”
此话一出，惊得安瑜和江庭雪面面相觑。
江庭雪下意识觉得他在开玩笑，但看他神情严肃沉重，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去世的？”
“那就要从六年前说起了。”
宋成洁和她的未婚夫在高中时是同班同学，但当时两人并不熟悉，毕业后就没再见过。直到宋成洁读研究生时，两个人在海边因为一次事故再次见面，久而久之也就在一起了。
宋成洁是家中老幺，也是宋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掌上明珠。所以宋居遥的爷爷知道这件事后，直接告诉宋成洁这样的男人玩玩可以，但结婚是不可能的。
“姑姑性子刚硬，为这事差点跟家里闹掰，后来软磨硬泡，爷爷总算同意了。”
其实也是因为爷爷身体状况那段时间急剧下降，基本上是卧床不起每日都需要护工照料。宋成洁是学医的，她听说这件事后就休了假专门回来照顾他。
人在国外订的婚，圈内人大部分只知道宋成洁订婚了，谁都不知道他未婚夫是谁，干什么的。
父亲葬礼后，宋成洁又回学校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但半年后她回来了，整个人十分颓废，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
宋居遥后来才知道，宋成洁的未婚夫在国外做潜水教练，在一次事故中他救上了别人，但他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海上。
她从首都搬来海边，就是来看看他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住便是四年。
安瑜沉默了，她从未如此清晰看清自己与宋成洁的那道永远不能跨过的横沟。
她不肯能争得过逝者，也不可能与逝者争。
江庭雪见她消沉，陪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他一直把安瑜当做妹妹，他之前冷言冷语，就是怕安瑜现在这个样子。
宋居遥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心底生出羡慕。
如果他当年没有执意去追江庭月，想必三个人也是现在这幅画面吧。
他就可以靠近些，抱着他们说没关系，换个人喜欢好了。
他可以拉着他们去酒吧，放肆让酒精麻痹自己。
但他现在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一步。
他知道，他不配。
宋成洁回到家，狗狗兴奋地扑上来在她脚下窜来窜去。
“这么着急？那我先带你去散步吧。”
她脱掉高跟鞋换上了运动鞋，拿上牵引绳给它套上后带着去小区周围溜了两圈。
晚上十一点准备入睡时，她收到了安瑜的消息。
“姐姐，对不起。这段时间一直打扰你，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差了太多东西，年龄，阅历，这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是我太幼稚，以为只要足够喜欢，这些东西都不重要。”
“是我一厢情愿，从不曾考虑你的想法。”
宋成洁以为她总算要放弃了，虽然松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她应该高兴才是。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消息刚发出去，就看见安瑜再次发来了信息。
“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要一直喜欢姐姐，直到不喜欢。”
宋成洁捂着眼睛，指腹在太阳穴上按摩转圈。
开什么玩笑，她都快三十了，她今年多大，21或20？她们之间可是相差了八九岁。
她年纪小不懂事倒没什么，她要是接受了才是疯了。
“你喜欢我什么？”
“一切。”
……
真是疯了。
宋成洁把手机调成睡眠模式，不再看安瑜发来的消息。
解决完安瑜的咨询，江庭雪就说一会去兑现承诺陪他打球，但宋居遥倒是不着急，
“改天吧，我今天不是很想打球。”
江庭雪皱眉道：“改天是哪一天，你要是不想打干脆不要打了。”
“别啊，我只是今天不想打。”宋居遥笑嘻嘻的凑近江庭雪，“要不，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吧。”
明天晚上他有事，后天是周五，没有社团活动，江庭雪选择后天晚上。
“那就后天晚上六点到。”
宋居遥回到宿舍时，秦钟已经回来了。
“你在干吗？”
听到他的脚步声，秦钟将桌上的东西拿书本盖上，迅速将电脑“啪”一声合上。
古怪的动作，慌张的表情引起了宋居遥的注意。
“哦~”宋居遥笑的猥琐，“你不会是在看……”
“没有。”秦钟皱眉，语气大义凛然不容怀疑。
宋居遥挑眉，“那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
“剪辑，私用视频不方便。”
“嗯哼？”宋居遥就是叛逆，越不让他看他就越想看。他趁秦钟不注意，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就冲到厕所里。
“宋居遥！”
宋居遥许久没听到秦钟这么紧张地叫他名字了，上次好像还是两人打架的时候。
冒着被秦钟揍的风险，他今天一定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视频。
宋居遥知道秦钟的电脑密码，输入后电脑就是剪辑软件的工作台界面。
他看不懂这些大小不一的界面，只是点到空格，视频就开始自动播放。
画面是姜奕。
说话是秦钟。
路过镜头的是他这个电灯泡。
宋居遥开门走出来，一眼就看见秦钟双臂交叠抱在胸前倚靠在墙边。
“……”秦钟面色阴沉，眯眼微笑。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轻点打嗷！痛！”
“哥哥我错了！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在剪vlog啊！”
秦钟停下来，拿走他怀中的电脑放回桌上。
宋居遥狼狈起身，“你说你剪个vlog还做贼心虚的，也太拿我当外人了吧。”
“呵。”秦钟转身又回来，宋居遥抱着自己警惕地瞧着他。
“帮我个忙。”
刚欺负完他现在用这种口气来求他办事？狗才会帮。
见他表情不满，秦钟揉了揉手腕，一巴掌眼看着就要落下。
“大哥你说。”宋居遥捂着屁股害怕道。
“帮我分析一下。姜奕说她不想和我做朋友，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不是，宋居遥无语了。
大哥你笑的那么开心像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