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开
“哎哟我，到了，到家喽~”范北哲这人每次到家都得发一段牢骚。
以后直接叫他牢骚哥得了。
不错，还挺合适。
裴语这次连白他一眼都懒得动了。
这女人再彪悍也有倒下的时候。
其实她心里也认同范北哲的牢骚，只不过是在心里发而已。
裴语一蹬脚也学着范北哲的样子扑到沙发上躺着。
别说这姿势还真挺舒服的。
这小妮子是怎么了，她之前不是觉得这姿势挺智障的吗？
范北哲看着她很郁闷。
智障怎么了？舒服就行。
裴语看着他好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用脸上的表情回复着范北哲。
哎哎，不对呀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了。
不管了，必须躺一会不然噶了怎么办。
范北哲说着也扑向了沙发，却被裴语一脚踢下去。
“滚一边去。”裴语没好气的骂道。
“要躺着给我躺地上。”
“哎哟女侠你怎么可以这样……”范北哲说着装出了一脸无辜相。
裴语没有好气地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扔过去。
而正当两人嬉闹的时候范北哲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楚予的邀约。
“哎哎好了好了不闹了。”范北哲朝着他摆摆手。
他这话说的……怎么怪怪的。
裴语拿起枕头想再次扔向他，可是想想就好像是小两口在嬉闹一样，终究还是没有扔出来。
“饿了没？带你出去吃饭。”范北哲看着她
裴语听到这句话后两眼放光：“好呀去哪里吃？”
小吃货。
“昨天楚予不是找我们去吃饭吗？约的就是今天晚上。”
“什么找我们啊，不是找你吗？”
“你也能去，你不是外人。”
裴语没有回答。
晚上八点，烧烤摊。
范北哲带着裴语去到了他们所约定的“老位置”，而楚予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楚予看了一眼裴语，又望了一眼范北哲。
范北哲笑了：“这小妮子可不是外人。”
她知道我的事情多了。
楚予有些诧异地看向范北哲。
“你小子敢背叛我是吧？说，什么时候谈上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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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还想多活一会儿呢。”
旁边的裴语听到这话使劲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随着嗷嗷声响起，旁边的楚予也被他们俩逗得不行。
“北哲我记得你以前是很沉默寡言的，讨厌交际，更别提昨天去同学聚会了，我看得出来。”
话没说完便顿了顿，转向裴语：“嫂子，北哲以前很多好看的女孩都见过，我劝过他，要不找一个追一个试试，可是他一个都不感兴趣，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裴语听到这话第一感觉不是觉得楚予在骗人，而是愣了很久。
没有说话。
范北哲听着听着，听出了端倪。
这小子语气不对劲。
范北哲急忙问道：“听你这语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要离开了。”
一句话，三个人沉默住了。
良久，范北哲才说出一句话。
“为什么？”
“养不起自己了。”
“这个城市是很大，却像个巨大的笼子，天天都是一大堆的事情缠着我们，干完了这个那个又来了，努力了半天，结果连自己都养不起。”
“房租，我这几个个月已经交不起了，但我实在是太累了，只能用仅剩下的钱买了最后一张高铁票，现在林子也走了，如今我们三个只剩下你了。”
“我可以接济……”
“你知道我不会的。”不待他说完，楚予便打断了范北哲。
三人继续陷入了沉默。
“我该走了。”楚予站起身，望向远处。
“这么快？”范北哲也站了起来。
楚予朝他一笑：“再不走，就赶不上高铁了。”说着给范北哲看了看时间。
“对了，黑户的问题，你可以去公安局申报，全国有很多落后的村子，那里有那么多黑户，国家肯定会管的。”
“再见。”说完，转身离开。
范北哲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楚予离开的背影很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而在范北哲眼中越来越小的楚予突然转过身来喊道：“范北哲！”
“你在这个大城市要开心！”
话音刚传进耳朵，楚予便转身跑离了他的视线。
只留下烧烤摊上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老板，打包。”范北哲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走了。”他拉起了裴语。
“嗯。”裴语多有漫不经心地起身跟了上去。
一到家，范北哲没有像往日那样发起牢骚，而是径直一头扎进沙发。
无言。
“你，你没事吧。”裴语看着他。
范北哲没有说话。
“喂……”裴语有些焦急。
“没，没事。”范北哲偷偷往脸上抹了一把，看向她，眼里布满了血丝。
用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神色。
憔悴。
第一次看这家伙掉眼泪。
如果按照她平常的性格，现在本该狠狠冷嘲热讽他一顿，可她却突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范北哲坐在沙发上对着她一笑，但是有颗漏网的泪珠从他的笑脸上滚落下来。
他赶忙扭过头，用手蹭干净，回过头来去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家伙怎么这么傻啊！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坐着，裴语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范北哲一把抱住了裴语。
她没有反抗。
耳边传来一个人哽咽的声音，她心软了。
“你的心里头，到底藏了什么？说出来会好受些。”平常裴语要是这么问，一定是他的好奇心在作祟。
可现在，她在心疼，确确实实的，她自己也感受得到。
范北哲。好不容易有了两个朋友，死的死，离开的离开。
他本来是个开朗的人。
范北哲将他从小到大的境遇，一五一十地倒给了裴语。
他平常没有告诉裴语是因为不想传染给她负面能量。
说完，他下巴靠着裴语的肩膀睡着了。
如同裴语刚来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