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剑宗
“哪里来的杂”脏话还未出口，隔空一只巴掌扇在张虎脸上，这一巴掌瞬间打醒了张虎。
修士！是修士！张虎嚣张气焰顿时消散，对着封铭不停磕头。
“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仙人，请仙人原谅。”
封铭不说话，越过人群，从容不迫走到张虎面前。
张虎大气不敢喘，他见过修士的残忍，一条人命对于他们来说，跟打死一只蚊子差不多。
“这个小姑娘我要了。”封铭又重复了一遍。
“应该的，应该的，仙人尽管带走，钱我来付。”张虎不敢抬头，脑袋贴在地上回话道。
“走吧。”封铭拍了拍正在发愣的小姑娘。
直到封铭离去，张虎都未曾把头从地面上移开。
身旁狗腿子提醒道：“少爷，仙人走了。”
张虎这才将脸从地面上移开，全身发软在旁人搀扶下才勉强坐到椅子上。
此时的他汗流浃背，嘴唇都在打哆嗦。见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张虎心中骂道，果然不知者无畏，等你们哪天亲眼见识到修士的残忍，就知道什么是恐惧。
不过这黑云城什么时候来了个修士啊，看来日后行事得低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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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铭带着小女孩转过一条无人弄堂。
“仙人你的脸？”雪儿忽然发现仙人的体型与外貌，甚至衣服都发生变化，现在这人跟之前那人完全是两个人。
“一点小把戏罢了。你在这有亲戚朋友投靠吗？”
女孩眼里忽然噙满泪水：“我是有罪人之后，即使有也不敢收留我。”
“仙人若不嫌弃，祈雪愿为奴婢服侍。”女孩忽然跪下。
“我没那么大的福分用你当奴婢，我救你只是因为你体质特殊，你要是普通人，我也不会出手。”封铭直白说道。
祈雪沉默，她不懂自己体质跟别人有什么区别。
封铭心里盘算着，以后找机会给她扔在某宗门就好了。反正她体质那么好，稍微有点脑子的宗门都会当宝贝一样好好培养。
“你得打扮一下，换身衣裳，还有这一身灵气也是个麻烦。”
说完封铭在她脸上轻轻一揉，就从一个清秀的女孩变成一个普通的小男孩模样，周身围绕的灵气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由于相貌改变，她穿的这一身青色襦裙显得格外辣眼，封铭不禁打了个冷颤，咧着嘴又将她恢复原样。
“走吧。”封铭说道。
祈雪不理解仙人为什么在自己脸上揉来揉去还傻笑。
封铭找了一家客栈，将祈雪留在房内，又去外边买了一身小男孩的穿着，总算把一个惹人注目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普通小男孩。
将牛车留在客栈马厩，封铭带着祈雪采购布匹，食盐等。
两人大包小包的走过集市，见有卖糖葫芦的，封铭照例给村里小孩买了几串，也顺手送给祈雪一串。
祈雪吃着吃着忽然掉起泪来，她想起母亲。母亲很喜欢吃糖葫芦，自己不听话时，她总是拿着串有糖葫芦的竹签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看见她在后面偷偷抹眼泪，封铭听过一句话叫化悲愤为食欲，转身问道：“你肚子饿不饿&34;
”啊？“
祈雪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手中的包裹像变戏法一样凭空消失了，拍着她肩膀往一家干果铺走去。
”哟，客官需要买什么，本店蜜饯色香味俱佳，香脆可口，只需十文一两，童叟无欺，价格绝对合理。”
封铭将祈雪推到柜前，她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各种蜜饯，油光透亮，覆盖一层白霜，认出的有黄桃、柚子、杨梅、桔子。还有许多看着眼熟就是叫不上名字，祈雪咽了咽口水，什么也没说。
“每样来一斤，打包带走。”知道她不好意思买，封铭干脆都买了，村里还有五个小孩，不存在吃不完。银两，封铭并不缺。
世人追求的金钱，在修士眼中不会比一块石头有吸引力。
“好嘞！”店家眉开眼笑，总算遇见贵客了。
封铭匀出一小部分，递到祈雪手上。
“吃吧。”封铭尝了一口桃干，酸甜爽口，味道确实不错。
封铭带着祈雪走在集市上穿梭，原本提着蜜饯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有什么想吃的&34;
祈雪嘴里塞得嘟嘟嚷嚷的，摇了摇头。
封铭也猜到她不会提，小孩子嘛和陌生人在一起多少有点拘谨，带着她进了一家糕点铺子
“仙人，我实在吃不下了。”祈雪肚子比刚见面时足足胀了一圈。她其实早就饱了，可仙人给的东西，不能浪费，她硬撑着吃完。
封铭见她每次给打包的食物都吃得干干净净，还以为她没吃够，于是逛了一家又一家。
时候也不早了，封铭驾着牛车出了城，往青牛村赶去。
牛车在颠簸中，慢悠悠的向远处驶去。
封铭是个话少的，祈雪对封铭保有敬畏，不敢轻易询问，因而一路无言。
看到这一车的日常生活用品，祈雪很想知道仙人都是这样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吗。
直到完全天黑，伸手不见五指，牛车也不见有停下的意思。
封铭坐前面打坐，祈雪声音忽然传来：“仙人，牛真的能在晚上赶路吗？”她有点担心牛会不会看不见路。
“这是一头瞎眼的，白天黑云对它来说没区别，它只会服从命令。”
“哦，仙人能在晚上看见吗？”
“看不见。”封铭淡淡回答道。
“那不会走错路吗？”
封铭转过身来，打着哈欠，靠近祈雪，从乾坤袋中取出油纸伞固定在牛车上，又拿出一床被褥。“放心，老牛识途，这路走了许多遍，它认得路，睡觉吧。”
“仙人，那你呢？”祈雪看见封铭又坐在牛车前。
封铭胡扯道：“仙人嘛，露天坐一晚，有助于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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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一轮明月不知何时钻出云层，天空繁星点点。静谧的夜，幽静的林，唯有一辆牛车，辘辘往前走。
“爹！娘！”祈雪忽然从梦里惊醒，自从被抄家后，他总是梦到和父母分离的场景。
做噩梦了么，封铭没有询问，依旧坐在车前，如同一尊雕像。
皓月当空，周围一片静谧，祈雪感受林间吹来的丝丝凉风，不禁将身子缩得更密实，前面的仙人，身上已经结上一层露水，淡淡的月光照在仙人身上，好似给他披上一件银色长袍。
他好像从未动过，祈雪没了睡意，掀开油纸伞，望着摇曳的星空，直到天亮。
“封爷爷回来了。”最先发现的小孩围着牛车转了一圈后，一路向村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封爷爷回来了。”
这个小村子所有人很快就都来了，封铭将换得的物品送给众人。
“封爷爷，她是谁啊？”众人好奇问道。
“她暂时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封铭答非所问。
众人见封铭不愿意说，也就不问了，毕竟真要算起来他才是长辈。
封铭生活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改变多少。
偶尔给村民治治病，其余时间种种地，傍晚快要吃饭的时候，给村里的几个小孩讲早就不知道说了几遍的故事，只不过多了一条：指导祈雪炼气。
日子在悠闲中一天天度过，祈雪修炼速度还是超乎封铭想象，封铭只教她如何吸收灵气，避免灵气在她身边聚集，但没想到在这种灵气匮乏的地方，她竟然都能突破到炼气两重。
这天灵根果然厉害，想当初自己炼气花了一年多才堪堪达到两重，而她只花了十五天不到，还是在这种灵气匮乏的地方，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几天先别练了，你有听说过宗门吗？”
封铭问出这话时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她只是个十三岁不到的小姑娘，能懂什么。
“我听爹爹提过剑宗，剑宗的人经常与朝廷合作，爹爹曾协助过。”
“对，剑宗，西荒地区唯一的名门正派，其他的宗门只能用下三流来形容。剑宗招人一看灵根，二看品行，灵根你是过关的，品行的话，剑宗那帮人一直以来都强调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你只要对外不作恶，对内不残害同门，平庸一点，慢慢修炼下去”
“铭哥。”祈雪跟封铭已经很熟，她没有跟其他小孩那样叫封爷爷或者封哥，而是用了更亲昵一点的叫法。
“剑宗为什么要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我要是加入也得这样吗？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只是口号罢了，想怎么喊就怎么喊，过两天我带你去剑宗。”
“我不想去！”祈雪通过这段时间接触，觉得封铭是个有意思又好玩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很好。
“为什么？修仙可是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这是多少人渴望的。”封铭有些不理解，他来那么多年，村里的基本上都向自己请求过如何修炼。
封铭也没有吝啬，很大方的告诉大家如何引气入体，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不是村民们没有灵根，而是这里没有多少灵气可以吸收。
灵根这玩意，说白了就是对灵气的亲和度，一个人在怎么低也不可能为负数。蝼蚁、草虫兽，他们尚且可以修炼成妖，更何况自誉为万物之灵的人。
如果不能修炼，那一定是修炼资源不够，没有其他原因。当资源短缺时，祈雪这种对灵气亲和力极佳的，自然也就成了香饽饽。
并且这些村民中有好几个人的灵根，并不比封铭差，他们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活那么久有什么用？” 祈雪很认真的问道。
呃，封铭被噎住，想起自己上一世自己小时，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钱有什么用。
“我娘说，人的一生，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应当顺其自然。”
“对于人来说是这样的，但修士不同，你现在的力气，比起普通成年人也小不到哪里去，这合理吗。”
祈雪正思索间，二蛋端着一碗红薯来了。
“封哥，我娘烤了些红薯叫我送给你。”
封铭取走红薯，将碗还给二蛋道：“替我谢谢你娘了。”
“嗯。”二蛋用力点了点头，快速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