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肖凝霜
当初向九日出了盘龙村来到的第一个地方，是个小村庄。
村庄无名，所以叫做无名村。
而在这已经趋近于荒废的无名村中，却破天荒的来了一位客人。
女子身着素衫，身上背着一把三尺长剑。
即使这把长剑并未出鞘，也隐约能感受到些许肃杀的剑意。
素衫女子疾驰着，倏忽间，一座破败的祠堂映入眼帘。
素衫女子径直步入祠堂。
不过片刻，一身血红嫁衣的女子，好似凭空现身于祠堂之中。
令人惊讶的是，仔细看去，这嫁衣女子的面容竟是与那素衫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若是向九日在这，一定会惊呼，这不是想要我命的那个女鬼吗！
素衫女子神色不变，仿佛早会预料到这一幕，只是淡淡说道：“看你还有执念未了，我便帮一帮吧。”
“若不是看你可怜，我也不想来看你，我的姐姐。”
“要是没有这个大阵，上次那个元婴境刀修就可以消灭你。”
事情很明了，整座村庄为一个阵法。
无名村不灭，嫁衣女鬼不灭。
嫁衣女子仿佛还记得曾经，这片村庄也是，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
不知为何，向九日右眼又传来阵痛。
不光如此，他的右眼皮正突突跳着，使他愈发感到不安。
“走着这条乡间小路，身边又有姚道友，应该没有大危险吧？”
向九日暗示自己镇定下心来，毕竟这条路只有他们三人的足迹，他的运气也没有那么衰吧。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向九日回头一看，身后有一位素衫女子好似闲庭信步般走来。
向九日仔细看去，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倒是姚小易率先想起来，她眉头紧蹙。
“这么像，莫非……”
素衫女子来到向九日面前，询问道：“请问，你有见过一个嫁衣女子吗？”
向九日这才回想起来。
素衫女子自顾自道：“她是我的姐姐，名为肖落英。至于我，名为肖凝霜。”
刹那之间，肖凝霜右手绕后，长剑出鞘，破空之声，铿锵作响！
姚小易刚刚取出雁翎刀，却见肖凝霜冷声开口道：“这位道友，小辈之间的切磋，用不着您一个出窍境动手吧。”
姚小易闻言，只能将雁翎刀收回。
江湖规矩，报上名来。
“蓬莱，肖凝霜。”
“野修，向九日。”
肖凝霜长剑挥舞，剑势如龙。
所谓的蓬莱仙宗，立足于蓬莱岛之上。
没有硬性条件，只要是散修，皆可加入。
只不过这也导致了蓬莱的鱼龙混杂。
蓬莱仙宗有一位天才人物，符、法、剑、武等样样精通，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蓬莱的供奉，据传其人丰神俊朗。
话扯远了。
肖凝霜一个舞剑，步伐微动，谨慎防御着。
由于向九日最初是用戟的，身上只有一把血聚，便只好借了姚小易的雁翎刀用。
毫无疑问，向九日施展的是当初的沧溟刀法。
刀意纵横，仿佛沧溟之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仅仅拥有开光境的修为，纵使肖凝霜想用修为压人，也是丝毫不起作用。
况且二人暂时只是比拼剑术，肖凝霜赢的可能性不占优势。
又是一剑，力劈华山，向九日匍匐躲过。
向九日大跳起身，雁翎刀甩出一道数尺刀气。
肖凝霜倒也是躲过，不过奈何向九日的速度更快。
向九日手持雁翎刀，瞬息间，刀锋已经抵在肖凝霜洁白的脖颈上！
向九日即将刺破肖凝霜的脖颈！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向九日的右眼又出现阵阵刺痛，向九日不由得愣神片刻。
“靠！”
向九日暗骂一声。
这种疼痛怎么忍得了！
看着向九日呆呆愣神一息时间，肖凝霜明白，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拨开脖子上的那把刀，肖凝霜剑身一抖，一剑仿佛有着迅雷之势，带着震怒重重刺向他的右眼！
几乎是一瞬间，向九日的右眼如同玻璃球般猛然炸开！
如同受到重创一般，向九日旋即双手抱头蹲着，身子微微颤抖。
眼球炸开的疼痛，是持续且剧烈的。
向九日疼痛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视神经受到损伤，右眼此时正汩汩流血。
血流不停，向九日狠下心来，右手拇指食指仿佛一个铁钳，从眼眶中将右眼的残骸硬生生挖了出来！
向九日左手向着姚小易的方向微微摊开，似乎是在索要着什么。
姚小易连忙取出数枚高品秩的造化丹，递给向九日。
向九日忍着剧痛，胡乱的服用丹药，也没心思顾及那几颗掉在地上的。
高品秩的造化丹效果明显好多了。
向九日的眼眶中几乎立刻停止出血。
不过，向九日的右眼倒是再也回不来了。
云层之上一道人影倒吸一口凉气：“嘶，事态发展有点超出控制啊。也罢，那就顺其自然。”
虽然剧痛依旧，但向九日已经适应了。
他右眼眶内空无一物。
左眼孤零零的扫视着场上众人。
谢婷玉早已是泪流满面。
向九日看向谢婷玉，故作镇定道：“婷玉，别哭啊，大不了这只眼睛不要也罢。”
随即他又看向一脸沉痛的姚小易：“姚道友，多谢了。”
姚小易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似乎看出了姚小易的心思，向九日重复道：“姚道友，真的没事。”
向九日遥遥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肖凝霜，咬牙切齿。他一字一顿道：“肖道友，这次，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肖凝霜摆出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不慌不忙：“向道友，真是不好意思，弄瞎了你的一只眼睛。”
“你碎了我的一只眼，莫非还想全身而退？”
向九日眼神微眯，二人针尖对麦芒。
良久，向九日只是撂下了一句话：“奉劝你一句，以后我会来找你。希望那个时候，你的眼睛完好无损。”
三人继续向着扬州的方向前进。
肖凝霜目光闪烁，独自思忖。
随后她便朝着东海的方向前进。
此时的向九日，除了只有一只眼睛，别的地方与以前相差不大。
看着谢婷玉，他蓦然一笑：“独眼，是男人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