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似曾相识
路途中，向九日将昨天自己所经历的通通事无巨细讲述出来。
“现在戟法我已全部学会，修为也到了练气境五阶，没什么好的，耍耍剑不过分吧。”
向九日随意把玩着原本背在身后那把剑。
谢婷玉眸色暗沉如水，盯着眼前的少年，片刻后突兀开口：“九日，下次你入定一定要先告诉我们。”
向九日丝毫不在意：“这次情况太突然了，是我没有准备，下次肯定不会这么狼狈。”
“谢道友，入定一事无可预料。”
姚小易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右手绕后，取下一刀。
“向道友，虽然我只是一名刀修，但别忘了，我可是一位实打实的元婴境修士。”
“我练刀多年。从本质上来说，刀与剑也算是相通的。”
“既然你有练剑的想法，那不妨暂且尝试一番。”
姚小易右手持刀，向着身旁一斩。
身周树断，沙尘飞扬。刀气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显然，姚道友在刀之一途中浸淫多年。
“就算你只是一个门外汉，也听过剑意吧。那是每一位剑修钻研剑道的主要方向。”
“一般来说，不同剑修的剑意是不同的。”
“剑意之后凝为剑势，就和你练戟时的势差不多。”
“至于剑势之后的道路，需你自己领悟。”
姚小易右手持刀，边走边说。
“其实不用急躁，慢慢来。你也可以选择先将自己的剑术打磨至顶峰。”
“总之，都是你个人的选择。”
向九日陷入沉思。
良久，他缓缓开口：“姚道友，你手头上有什么剑法吗？”
向九日连一门剑法都没见过，又谈何练剑呢？
当然，眼前的姚小易只是一名刀修，也许身上压根没有剑法。
姚小易轻声道：“向道友莫不是没有剑法？那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修士身上背剑却没有剑法呢。”
“料想我一介堂堂刀修，就更没有剑法了。”
这种情况早在向九日预料之中，既然没有那便算了。
只见腰佩雁翎刀的高挑女子莞尔一笑：“向道友，我方才说过刀与剑的本质是相通的，做人可不能迂腐啊。我身上虽没有剑法，刀法还是有一门。”
“萍水相逢，这门刀法就赠予你吧。”
说罢，也不顾二人反应，右手舞刀身形翩翩，就地施展出一套刀法。
天穷地黑，刀光水白，断送鬼魄！
刀法百转千回，气势纵横。
忽而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霜崖缟皓以合沓兮，若长风扇海涌沧溟之波涛，猎猎罡风刮耳吼。
待到眼前人动作停下，向九日如梦初醒。
他下意识和之前一样，将整套刀法镌刻在识海中。
姚小易欠身施了个礼：“刀法名为，沧溟。”
向九日刚听还没觉得什么，随口念叨着：“沧溟，沧溟……沧溟？”
向九日赶忙询问：“姚道友，这沧溟刀法，莫不是……”
“没错。”
“那为何……”
向九日欲言又止。
向九日早已猜出这套沧溟刀法的来历。
眼前女子沉声道：“我们宗门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与其让它藏着吃灰，还不如让外人学会。”
“悠悠沧溟，已经起不来了。”
“更何况，”姚小易嘴唇轻启，“向道友，我认可你们。”
接着，姚小易话锋一转：“这沧溟刀法可以直接同剑法般使。要不然，你当下便施展试试？”
向九日右手握剑，长剑出鞘。
这把铜剑依旧缠着白布。
随手挽个剑花，向九日神色一凝，身上气息陡然一变，有八九分相似的沧溟刀法映入眼帘。
说来也怪，这柄剑剑身的白布始终不会掉下来。
沧溟刀法展示完毕，姚小易心中暗道，“看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随即，姚小易凑上前去：“向道友，不知你这佩剑，能否让我观赏观赏？”
向九日略微思索，“行啊。”
向九日将那柄剑放入姚小易手中。
感受着手中冰冷的金属，姚小易掂了掂感受下手感，心中不由疑惑。
“这似乎只是普通的凡铜，为何会用白布紧紧缠绕着？”
“要不……”
姚小易自我安慰道：“没事，就一小部分……”
姚小易转过身去。
只见原本缠的严严实实的白布，赫然出现了指甲盖大小的缝隙！
剑身露出了极小的一部分。
但就是这么小的一部分，使得姚小易的神情一滞！
姚小易愣神片刻，随后脸上极为惊恐的表情一闪而逝，双手颤颤巍巍重新将剑身捆绑好。
忙不迭将铜剑还给向九日。在还剑之前不忘看一眼剑柄。剑柄上仍然是两个小字，“血聚”。
“你们先聊，我四处逛逛。”
姚小易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向着附近走去。
在确定旁边无人，姚小易缓缓坐到地上。
她仍是心有余悸。
在刚刚愣神的几息时间中，她仿佛被带到了一个大妖面前。身前浑然是滔天血气。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股气机，我死也不会忘记。”
…………
三天后。
“向道友，前方快到徐州边境了，随我去一趟如何。”
向九日点了点头。
约莫行了三五里，看着四下无人，姚小易才面色一沉，声音沙哑道：“向道友，实不相瞒，你这把剑，有大问题。能否让我毁了它！”
向九日眉头紧锁，但不一会儿舒展开来，朗声道：“好啊姚道友，剑就在这，你自己拿吧。”
向九日右手抽剑，放于手中。
姚小易伸出手，向着血聚走来。
“就要拿到了……”
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在姚小易手指刚碰到剑身时，血聚骤然迸发出刺人的红光。
姚小易一声闷哼，直直倒下。
向九日头也不回：“唉，婷玉，去把姚道友搬到那棵树下休息吧。”
向九日面色阴晴不定。
他的面前仿佛浮现着之前那一张郑重的面容。
他蹲坐在石墩上，一直想着，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一心担忧宗门未来的纯粹刀修，会为了区区一柄剑而做出这种举动。
许久后，向九日渐渐起身，呼出一口浊气。
“就快到徐州了，可别再出现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