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境
在这个人生中前所未有的高光时刻,向九日虽然表面上显得不露声色,但心中却乐开了花。
在他身旁亭亭玉立的谢婷玉,已然长成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
此时的她身着一身大红嫁衣,虽然头上盖着红盖头,但是盖头下那羞涩且激动的神情是无法改变的。
四周宾客如云,座无虚席,高朋满座。
随着那婚宴上的美酒珍馐全都上齐,大厅内的气氛高涨着,一片欢乐与喜庆。
在离着新婚二人较近的,有两张桌子。其中一张坐着男方,也就是向九日的父母。向雨林与向霞。在他们脸上洋溢着对自家儿子新婚的祝福与喜悦。
另一张桌子上的,是李媱与谢安。而此时的谢安正灌着酒,神志不清的讲着醉话,“果然,闺女还是便宜了这个臭小子。”
李媱拍拍他的背,低声道,“别灌了,今天可是闺女的大喜日子,作为女方之父,你在这里灌酒在别人眼中像什么话呢。”
说着说着,唢呐声响,高亢而嘹亮,平白又将喜庆给添了几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很显然,这场婚宴完美结束。
就在霎时,场景转换。
四周的喜庆大红突兀的变成了凄厉的血红。天色也变得如此的昏暗低沉。
只见天空道道闪电划过,雷声隆隆,似乎一场灾难即将上演。
逐渐血流成河,染红了大地。血红得瘆人,血红得可怕,日月无光。
向九日在滚滚雷声中急切地想要寻找到自己的父母与妻子。
令人感到遗憾,向九日刚刚才找到自己的父母,就又将他们给弄丢了。
在之前那个场景,向雨林和向霞眼神与合不拢嘴的笑容中,充斥的是对自己儿子的祝福。
而在这个场景,向雨林和向霞奄奄一息地靠在椅子上,喉咙上淌着血,气息微弱。在他们眼神中,残留的不是对生的渴望,却仍是对儿子感到骄傲!
更令向九日感到窒息的是,他的妻子同样的惨遭不幸。
谢婷玉的心口处染着血,她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哀怨与委屈,她挣扎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心跳越来越微弱,在这一刻停止了。她的身体苍白无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向九日趔趄地跑过去,颤抖着双手抱着不瞑目的谢婷玉。
他目眦欲裂,嘴角哆嗦着,说不出话,他觉得他的心像被一把生锈的钝刀残忍的割开。逐渐地,他看不清了,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悲痛欲绝。
向九日面朝天空,嘴中发出无声的怒吼。
“四方阁,我们的仇不共戴天!”
忽然,他的脖颈上传来一阵重击,他晕了过去。
最终,向九日被四方阁的人带了回去,向九日永不妥协,以身化烈火焚烧了整个四方阁。
向九日从床上惊醒,浑身冷汗,眼中还残存着泪水。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不会!
是夜。
天空中的十只金乌正惬意地遨游着,他们浑然不知,此时的人间是何等的凄苦。
在这人间,由于极高的温度,导致大地龟裂,无法耕种;江河枯干,无水可喝。饿死渴死者不在少数。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俨然一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大羿见了这等天灾,心中对于人间充满了怜悯。于是他手持射日弓,向东海附近的一座大山前进。
在山峰之上,大羿悄悄将弓弦拉满。
渐渐的,在弓弦上有力量不断凝聚着,形成了一根箭矢。
箭矢旁的空间不断震荡着,流露着毁灭的气息。
随着一箭射出,领头的帝吟发出一声哀啼,直挺挺地从高空坠落。
接着,一根根箭矢射出,天上最终只剩下了一只金乌。看到兄弟们都陨落了,他对大羿充满了敬畏。
大羿看着它,朗声道:“从今以后你要按照正常的规律东升西落,不然,你看到你哥哥们的下场了吧?”
这只小金乌战战兢兢地保证再也不为祸人间。大羿便放他走了。此后,人间再无大旱!
向九日从梦中醒来。这个梦是老套的神话故事,他都可以背下来,也不知为何会做这种梦。
…………
这是一片苍茫古老的蛮荒大地,在四周边缘处被火焰围住。这些火焰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熊熊燃烧,仿佛永远无法被熄灭。
时不时的还会弹起几缕火苗,火势十分浩大。
在这天空中,若隐若现,好像存在着十个太阳,它们一同散发着嗜人的高温。
至于为什么这里没有生物存在,就不用多说了。
这高温将大地烘烤至干裂,生物全都被炙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累累白骨。
向九日麻木地从梦中醒来。
这些天向九日的睡眠质量十分不好,被梦境缠绕,他的眼球中泛着鲜红的血丝,更是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现在他也不下田了,整日关在家中,苦于沉思。
向九日实在是想不通了,为什么连续做了好几天的梦了。
明明以前不太做梦,而且尤其是之前那个噩梦,令向九日十分痛苦。
既然想不通,那便出去散散心吧。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叫卖声嘈杂不已。
向九日被挤的趔趄一下,目光偶然瞟到一个摊位。
摊主是那个年轻道人,此时他正在清理自己的东西,似乎就要收摊了。
他嘴里念念有词,“八卦镜、雷祖令、符箓……赶紧收好,马上就得回去了。”
向九日走了过去,那道人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收摊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找贫道吧。”
等到那道人回头看去,手中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似乎也不急了,“你想问什么?”
向九日便将这几天的梦境情况与道人简单说了下。
这道人一手盘着念珠,一手扶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无奈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贫道是真的无能为力。”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你可以去找孙长老,毕竟他是咱们村知识最为渊博,最德高望重的人。”
向九日连忙告辞,转身奔向孙长老家。
这道人笑意盈盈地自语:“霸王啊,我可是将人给你带到了啊……”
跑了几里路,看见了一座小屋。
向九日清楚,这间小屋,是孙长老的住所。
向九日轻叩三下门,门被缓缓打开。
只见一个面色庄严的老者开了门,见到门外是向九日,便友好地询问:“向九日,有什么事吗?”
向九日想了想,大大咧咧地说:“孙长老,我有事情想问你。”
向九日便将刚刚对大观说的话再次向孙长老重复了一遍。
而孙长老对此也感到无能为力。
只不过他晃晃悠悠地走进家中,几息后又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手中还握着一把长戟。
“虽然我们都想不出什么办法,不过,你可以拿着他去剑宗,就说是孙长老引荐的。”
“对了,剑宗在九州东南方向的扬州处,具体方位到时候记得自己问路。”
向九日接过戟后便拱手告辞。
“但愿,能够九日东升照人间,光芒四射气象闲。”
孙长老负手而立,凝视那远去的背影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