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九日
一眼望去，这片田野上金黄一片。
到了金秋佳节，天高气爽，霜色洁白。有道是，“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而此时的田野上，正有着许多人影忙碌着，他们在田埂上肆意挥洒着汗水，衣服都已经被浸湿。
“想来今年应该能有个大丰收吧。”其中一道魁梧的人影如是讲着。
在这田的另一边，儿童急走，忙把蝴蝶追，欢声笑语，天真活泼，无忧无虑。
在那田野的深处，有一高瘦人影，看着约莫十七八岁，面色由于多年劳作而显得略微有些黢黑，手上也因此磨出了茧，容貌显得朴实。
他像旁人一样顶着烈日收割着庄稼。
此人名叫向九日，居住在此地。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倒是记不得了。在他那遗忘的记忆中，也许会有他父母的身影。
反正现在，他只有六岁以后的记忆。自他记事起，还有着一把生锈铜剑常伴其左右。这把剑的剑刃上缠着白色的布。
随着时间的脚步加快，太阳升到了最高点。
看了看碧蓝天色，处于烈日下的向九日做出了决定，他打算回屋一趟。
向九日平稳的走着，不过一刻钟后，便到达家中。
由于已然晌午，向九日心中估算着，便决定下一碗面。
片刻后，向九日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从厨房端出，打算赶紧填饱肚子，毕竟忙活一上午，身上的力气早用完了。
这面煮的还真是不错。将面夹起，放入口中，弹性尚可，且加入几粒葱花加以点缀，显得格外淡雅。
向九日不急不慢地将面端到门口去吃。
就地蹲在门口，闻着面条香气扑鼻，三两下便将面给解决了。
…………
谢婷玉知道向九日每次中午干完活都会回家一趟，于是，她现在准备去串门。
眼前行走的这位女子较为瘦弱，但丝毫不影响她皮肤的白皙，五官的标准。
至于脸上，则常常露出那种永远事不关己的表情。
在家中，她似乎总是闲不住，经常趁爹娘不在的时候在自家后院偷偷捣鼓些什么鬼名堂。
向九日看到谢婷玉走了过来，刚准备上前来个拥抱，却只见谢婷玉好似将他无视，径直向着九日的家中走去。
然而，谢婷玉回眸一笑，眼里闪着狡黠的意味，向九日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耍自己，便不再多言，直接跟随着进屋攀谈起来。
在桌旁坐着，两人有话没话的聊了许多。
过了良久，他们笑着结束了话题。至于他们到底讲了什么，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婷玉，我下午要接着下田。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忙做下晚饭。”兴许是察觉到了谢婷玉的些许不耐，向九日继续道，“我再给你带一串糖葫芦。”
毕竟这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因此谢婷玉对于向九日的屋子是十分熟悉。
所以，谢婷玉直直走进了向九日的书房。向九日早在以前就讲过，她可以在这个家中随意走动。
书房不大，一张床，一个凳子，一张书桌，一些书，与几颗绿植而已。
虽不曾完整的学习过，但也识得几个字，向九日平时有空就会看一些浅显易懂的书。
谢婷玉用纤纤素手慢慢翻看着。
这些书籍的书页大部分已经微微泛黄，显着历史之感，更透着腐朽之意。
慢慢看书之间，谢婷玉的目光不经意间被某处闪烁的寒光所吸引。
那东西被随意立在墙边，缠着白布的长条形物件，大抵看出应该是一把剑。唯独它的剑柄没被覆盖，露出的两个古朴的刻字勉强可见，但这两个字也快被锈蚀了。
这两个字以小篆所刻，也许向九日不识小篆，无法辨认，但好歹谢婷玉一直上着私塾，能够辨认出来。
谢婷玉低声念叨着：“这两个字是…血…聚。”
谢婷玉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有向九日想亲口告诉她时，她才会聆听。
向九日回到了家，正准备享用晚饭，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桌子，空无一物。他又快步走向厨房，发现厨房空空荡荡，好似完全都没被动过。
他走进屋内，刚想询问谢婷玉，却看到谢婷玉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双腿，俏皮一笑，“就不做饭，气死你。”
向九日黑着一张脸，仿佛气血上涌，但他不能对谢婷玉怎样，便嘴角抽搐，心中闪过几分无奈。
谢婷玉起身，柔声道，“好了，跟你开个玩笑，别气。饭已经做好了，放在隔壁。”
对于谢婷玉而言，不过做饭而已，小菜一碟。
…………
饭后，向九日将东西从身后拿出，“给，你的糖葫芦。”
谢婷玉接过，尝了一颗，浅浅笑着，眉眼弯弯。
“对了，”吃着吃着谢婷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我爹谢安，想跟你谈一谈。九日，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可以去。这事不急。”
“我想，我应该再过几天就能腾出空来。”向九日想了想，认真地说。
谢婷玉被他眼眸中的认真给逗笑了，分给向九日一颗糖葫芦，“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认真，谢安嘛，你经常见的，你到时只管陪他喝酒就是。”
“嗯，叔叔还是比较看好我的，”向九日厚着脸皮说。
谢婷玉娇笑一声，“去你的。”
向九日看看天色，一片昏暗，漆黑如墨。“时候不早了，我送送你。”
两人还没走出几里路，就到了谢婷玉的家。
接着，向九日一人独自返回。
在回去的路上，向九日偶然瞥见了邻居蒋希杰的家。向九日依稀记得蒋希杰的家已经许多天没有光亮了。
“也不知蒋希杰那小子最近做什么去了。”向九日心中暗道。
在床上坐着的谢婷玉，却是始终不得眠。“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谢婷玉轻声念着。那柔和的声音将此诗注入了不一样的感觉。
向九日搬了张板凳独自在家门口坐着，回想起下午跟谢婷玉在家中的闲聊，心中浮想万分。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他低声着，这句诗是谢婷玉以前教他的。
今晚，有两人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