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槐树下
一大清早,薄雾朦胧,太阳渐渐地露出一抹柔和的光芒,洒在这个村子上,显得格外和煦。
路上的行人沐浴着阳光,颇有一种感觉:今日肯定万事顺利,诸事皆宜。
天色逐渐走向破晓,又有几名外乡人来到这个村子。
他们步履轻盈,身形极快,眨眼间便移动数百米。
其中一人看不清面貌,身形高大魁梧,身背重剑。
另一人身着黑袍,身形矮小。
又有一人浑然一副普通人的样子,但你若细看,便感觉此人身上似乎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
还有几人便不一一说明了,总之,他们陆续地抵达村中。
对于这些“客人”,老人并不关心,也并不在意。他依然如往常一样,端坐在村口的这棵大槐树底下。
“老爷爷,我又来啦,”老人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我又听你讲故事来啦!”
只见一道小巧的身影欢快跑来,凑到老人身旁坐下。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慈祥,但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随即便对她说:“娃啊,今天老头子我也不怎么有空,就只能随便讲讲了。”
小女孩听了这番话,直摇头:“老爷爷,你讲的故事很吸引人,你只管讲就很好了。”
老人于是接着说道:“娃啊,那这样吧,我今天就讲几个来自上古的神话,你暂且听好。”
对于这位面善的老人,小女孩向来喜欢听他讲故事。
“很久以前,在那天地未开之时,天地混沌如鸡子。
而在那混沌当中,逐渐孕育了一个巨人,名曰盘古。
四周的一片黑暗昏沉,使祂愤怒不已,于是他手握身旁的一把巨斧,奋力劈开混沌,将其分为清浊二气。
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降为地。
但由于天地之间并不牢固,祂便以自身为天柱,支撑天地数元。
不过最终他还是陨落,但也正因为他的身化万物,这个世界便初步形成。”
“之后,上古之时,有一人族大能名叫颛顼。
有一次,某些来自上界的修士想下来将下界的某处机缘给夺走,天帝便命颛顼将上下两界的通路封锁,断绝上下两界之间的联系。
那颛顼有两把剑,一名腾空,一名画影。
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因此,上界修士对于颛顼感到无比忌惮。
颛顼力降众敌,设下了一道封印,隔绝了两界的通道,所以说上界修士下不来了。
可惜的是,我们下界的修士也无法飞升上界了。
而且,若是长期以往,下界灵气也会慢慢稀薄。”
小女孩好奇问道:“老爷爷,那如今的天上还有天帝吗?”
老人听了,眸子里微微泛出些许感伤:“哎,这天帝已死,天下早该不太平了。”
说罢,老人似乎有些口渴,便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上古之时,金乌一族不太安分。
原本一天只能由一只金乌巡天照耀人间,但不知为何,有一日天上足足出现了十日腾空之景。
毫不夸张地说,天地仿佛一座巨大的蒸笼,似乎一切都要被烤熟,便导致了天下大旱,民不聊生。
人间有神射手,名为大羿。
大羿不忍看到民间如此疾苦,生灵涂炭,便于东海边的大山上,用射日弓将其中九只金乌给射了下来,只留下了一只。
大羿告诉他,让他白天充当太阳,照耀人间。夜晚则可休息。”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其实也大差不差。
这十只金乌不知为何,莫名染上了魔气,于是就彻底将本性展现出来,开始作恶人间。
多亏了大羿,使得人间不再生灵涂炭,也让这昼夜更替得以正常。”
“如今这大羿的转世身再过几年就要苏醒了,这金乌的血脉也延续了下去。
若是他们觉醒了之前的记忆,那必定会碰上一碰。”
老人看了看天,太阳爬到了最高处,“娃啊,这天色不早,快到晌午了,我再讲一个,就得回去了。”
小女孩用心的听着,“老爷爷,您讲吧,我听着呢。”
“昔者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
“不周山断,而女娲补天。”
“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遂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洪水。苍天补,四极正,洪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老人语速极快,好似阵阵梵音。
“在这里说的便是,上古时期,共工氏与颛顼争夺天帝的位置,互相争斗。
而那共工氏大败,一怒之下就猛然朝着那不周之山撞去。
结果那支撑天的柱子断了,所以天向西北倾斜,日月东升西落;地往东南下陷,各地的河流都向着东南流去。”
“之后灾害更加严重,烈火熊熊不灭,汪洋汹涌不息,猛兽与鸷鸟以百姓为食。
因此那圣人女娲便炼制五色石来补苍天,斩螯足用来立四极,杀掉作乱冀州的黑龙,用芦灰治理洪涝。
自此便是苍天补,四极正,洪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小女孩虽然只听得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她提问。
“老爷爷,对于女娲来说,这天是必须要补的,对吧?”
“没错,女娲娘娘是为了当时的黎民百姓啊。”
老人急着回家,连忙向女孩喊道,“娃啊,还有问题吗,若是没有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老爷爷,这共工氏为什么要夺帝位呢?”
“其实有多种说法,但历代以来众修士最普遍认同的是,这共工氏是上界遗留下来,未被颛顼及时打回去的大能,是想要夺得帝位来窃取我们这一界的机缘。
至于到底是什么机缘,老头子我也不清楚。”
老人最后看了一眼女孩,问道:“娃啊,你都坚持来这么多天了,难道就不好奇老夫的身份吗?”
小女孩站起身来,面带笑意地回道,“老爷爷,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天机不可泄露,等时机一到,便自然会知晓。”
老人脸上罕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了,娃啊,下次再见。”
紧接着老人漫步从树下走进了村子。
而这小女孩暂时仍坐在村口,只不过心中有着小小的疑问。
罢了,她还只是个小孩,想这么多作甚!
忽然小女孩心中似有所感,眼睛定定的凝视着村外,不由得喃喃自语。
“冀州盘龙村?呵!有意思。”
村外的某处有一声不易觉察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