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凡境一品
杨安死了。
张然坐在蒲团上，安静的听着台上教习白青山的讲经，一旁的曾宇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晚张然上报执法堂，来了一群蓝衣弟子到小院子里，对张然不断地问话，最后由一个青衣师叔给出说法，杨安死于自身的隐疾。
张然那时没有说话，当时在执法堂弟子过来之前他就检查过杨安地尸体，没有伤痕，经脉完整，杨安瘦骨嶙峋却像是有病的样子。
这事在小玄城没引起多大动静，毕竟小玄城数十万人口，总有会出现一些情况，白青山闻得消息过来对张然曾宇安抚一番，便让两人早点休息，不必多想。
曾宇晚上不住叹气，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起来点燃油灯看杨安那本笔记。
看了一整晚。
“曾宇，你没事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白青山来到曾宇旁边轻声问道。
曾宇低着脑袋摇了摇头，不说话。
白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作为黑石堂的教习，白青山是灵境三品的修为，对于他不到三十的年纪已极为难得，而且性格温润，对黑石堂的弟子极为关心。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一下，有不懂的可以问助教师兄，直接来问我也可以。”白青山说道。
许多弟子立刻就靠近过来问修行相关的一些问题，白青山一一讲解。
“小然，我们回去吧。“
曾宇说道。
张然跟在他后面，今天的曾宇和平时大为不一样，就像蔫了的茄子，精神萎靡。
“老三怎么就没了呢……”
曾宇叹息一声，揉了揉脸。
“嘿，胖子，怎么样你们点燃灵台了吗？”走到膳堂徐芷若看见了两人。
今天是第一天修行，得到教习将太玄门的《玄真道灵诀》传授下来，许多本来已经入境的弟子直接就点燃了灵台。
在学会运转功法之后，张然也直接点燃了灵台，如果到了凡境五品开启灵眼，就能看到张然脑后多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凡境一品。
点燃灵台之后体内就有淡淡的气感，这就是灵力的雏形，通过引导这股气在身体内循环流转，就能达到修炼的目的，不过自己的身体似乎十分堵塞，任凭张然如何用心引导，那股气在张然体内依旧循环缓慢，要一个时辰才能循环一个小周天。
曾宇看了一眼徐芷若，摇了摇头。
“胖子今天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徐芷若好奇道。
张然把杨安的事情说给她听，听完后徐芷若也叹息一声，道：“你别多想了，生老病死这是人之常情。”
似乎是徐芷若的话安慰到了曾宇，曾宇抬起头，道：“老三虽然英年早逝，但我也不能如此消沉，我一定要将他的大名传遍到整个修行界。”
“什么大名？”
“先保密，待我去点燃灵台再说此事。”曾宇哈哈一笑，终于打起了精神。
……
昏暗的石室内，杨安的尸体赤裸地躺在石台之上。
幽蓝的冷焰隐隐摇晃，一身青袍的李之觉一脸寒意，让身旁几个青衣修士打了一个寒噤。
“简直视我太玄门的脸面如无物，居然敢在宗门内明目张胆地使用如此恶毒的抽魂炼魄之术。”
“查得怎么样了？”
一名青衣修士禀告道：“在小玄城内查出了三名齐国细作，但都与此事无关。”
“继续查。”
“是。”
……
下午的时候，黑石堂组织弟子去了青竹峰。
“不是吧，我又不是张小凡，为什么还要砍竹子？”
曾宇看着徐达递给他的弯刀，有些咂舌。
助教兰大海道：“打好体魄也是修行路上的重要基础，你们不能懈怠，下午的任务便是每人砍倒一根墨竹。”
有的少年笑道：“蓝师兄也太小瞧我们了，这么小的竹子，我们数十号人一下午能砍一片。”
曾宇撇了撇嘴，拿起弯刀，用力一挥，砍在墨竹上发出铿的一声，三指粗细的竹身上出现一个米粒大小的白痕。
“果然……这该死的老套情节。”曾宇骂道。
不一会青竹峰的竹林里就响起一连片铿铿铿的声音，还有一群少年叫苦不迭的声音。
张然砍着竹子，他是这里面砍得最快的。
这砍竹子很有讲究，他砍了几刀就摸索出里面得门道。
首先是角度，要固定在一个角度上，这就要求力感，张然的力感不弱，几乎每一下都砍在同一个地方。
其次是力度，不能太大力，太大力容易把刀口弄卷，力气太小自然又砍不动。
最后是频率，砍得太快会消耗更多得体力，而保持一个让自己舒适得节奏很重要。
饶是掌握了这些也还是累得张然出了一身大汗。
将近一个时辰张然就砍掉了一根，而其他人最快才砍断四分之三，很多人已经把上衣脱了，扑哧扑哧的大汗淋漓。
曾宇砍得最慢，一根墨竹上七八个小缺口，没一道缺口是深入的。
“不干了不干了，这哪是什么修仙，光头强也没这么拼的。”曾宇喘着粗气，把弯刀一扔就这样坐在了地上。
“张然做得很好，你可以回小玄城自己修炼了。其他人今天砍不完一根不许下山。”兰大海说道。
……
张然自己留下曾宇一个人回了小玄城，自己坐在小院里修炼了一会儿，直到气感再也循环不动便出了院子。
直接朝着杂役区去了，张然想进开蒙堂里多练练字。
进了开蒙堂，发现今天没有灰衣小童在里面上课，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大堂里没有人，张然在那打量起了墙上的字帖。
停在了一副字帖上，上面写着一个张然看不懂的字，很复杂，歪歪扭扭，但却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这个字张然从来没有见过，伸出手简单的临摹起来。
“你对这个感兴趣？”
一个声音从张然身后传来。
张然回头一看，是灰衣老者墨老人。
张然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嗯了一声。
墨老人点了点头，道：“这是荒文，是上古所用的文字。”
“这是什么意思？”张然问道。
“仙。”
张然仔细的看着这副字，情不自禁用手摸了摸。
“你小子不去修炼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想练练字，顺便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
“哦？”墨老人看了张然一眼，笑道：“随我来吧，我这可藏着不少好书。”
随着老人进了后院，在一间房间里有着几个大书架子。上面秘密麻麻的放置着许多书籍，有纸质的，也有竹简，还有一些是暗淡无光的玉简。
张然看见这么多的藏书脸上一喜，寻得墨老人允许之后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五行概论》。
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这本书说的是对于灵力的几种状态归类，有的人灵力属火，在施放火属性法术时会有所加成，这些教习都会在日后慢慢讲解，然而这本书却讲得非常深刻，上面还写着几种五行法术的口诀。
张然心中微微一惊，在太玄门要学习法术需要经得宗门允许，有的还需要缴纳灵石，而这本书上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写着几种法术口诀，可惜自己只是凡境一品，连灵力都还没有，不过这书中的内容已经被他记载了脑海里。
张然这时也意识到这个墨老人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虽然住在杂役区，但一个普通老人屋子里的藏书怎么会有法术口诀，里面一种还是传说中的定身术。
张然对于老人的身份没有做更多的猜测，继续翻看书架上的藏书。
《南荒轶闻》、《庭经》、《修仙辩惑论》、《丹房法语》……
这些书让张然大开眼界，最后张然的注意里放在一大卷摞在一起的黑色竹简上，上面镌刻着许多扭扭曲曲的字，全是张然看不懂的荒文。
墨老人看着张然，笑道：“怎么？看不懂？要不要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