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发前夕
翌日，陆府。
林阿生几人将老者安葬好后，带着云汐来到了陆府。
“凌玥姐姐，你过来。”云汐已经爬到了林阿生的床上，蹲在林阿生旁边，轻声对站在窗边的凌玥说道。
云汐手里拿着一支沾满墨汁的毛笔，准备给还在熟睡的林阿生一点“教训”。
凌玥嘴角微扬，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嘘——”
陆子轩走进门，才要说话，凌玥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别出声。
随后陆子轩笑了笑，又走了出去。
凌玥将她手里的毛笔拿过来，弯着身子凑近林阿生。
她从林阿生的眉毛开始画，两边眉毛被她拉出去一条黑黑的的纹路，随后她又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画，整个鼻子被涂成了黑色。
她立起身子，嘴角含笑，又低下头准备往林阿生的下巴上涂几笔。
云汐往后挪了挪，踩到了林阿生的手。
林阿生吃痛，一下坐了起来，和凌玥右脸撞在一起，凌玥洁白的脸蛋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印。
凌玥慌乱中将毛笔一收，站了起来，她的手心都被涂成了黑色。
云汐“咯咯”笑着爬下床，站到林阿生跟前，凌玥两手藏在身后，也是嬉笑。
昨日还因与自己最亲近爷爷离世而哭晕的小女孩此时正笑容满面，仿佛那事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
而小女孩身上已经穿上了罗绮青衣，满头华丽的发饰，如同一位公主。凌玥脸上的黑点格外的显眼，她却也面带笑容。
林阿生见此情形，心中传来一股暖意，他又看看天真的小女孩，却又涌来一阵酸楚。
“爹爹，我要吃糖葫芦。爷爷买给我的那种！”云汐不笑了，突然对林阿生说道。
“好，爹爹带你去买！”林阿生摸着她的头，宠溺地对她说道。
云汐转过身：“凌玥姐姐，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嗯，一起去！”凌玥揉了揉她的脸。
林阿生穿上鞋，站了起来。他摸了摸口袋，皱起眉头，低下身双手搭在云汐的肩上，想说：“嘿嘿，云汐，要不咱们下次去买？”
可小女孩两只大大的眼睛正期待地看着他。
要不去打点零工？
不行不行，谁会要我这样的废柴。
出卖男色？
打住！打住！我岂能为几串糖葫芦失身。
做什么好呢？
去抢也得给她抢两串回来。
唉，罢了，罢了。大不了将这长袍当了。
诶，我不是还有陆大哥么。
林阿生正做着思想斗争，陆子轩走了进来。
“林兄、凌姑娘、云汐，随我一同去用早膳吧！”陆子轩拱手，向蹲着的林阿生和站着的凌玥说道。
林阿生回过神，站起身来，他把陆子轩拉到一旁。
他凑近陆子轩耳朵，陆子轩下意识躲了躲，然后又凑上去：“陆大哥，可否借予我些许银两！”
陆子轩站直，脸已经涨红，拱手道：“那是自然！林兄，你的脸……”
林阿生也学他一拱手，打断了陆子轩的话：“多谢！还有，陆大哥，下次咱们说话就别拱手了！我总觉得实在麻烦！”
“听林兄的。”陆子轩尴尬地应道。
日已高照，林阿生洗漱过后，几人来到西院堂屋。江凌、月清以及几位丫鬟在堂屋坐着，丫鬟们也摆了一桌。
林阿生放下抱着的云汐，坐了下来，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月清：“月清姑娘，你怎么？”
她从容一笑，自豪地大声说道：“我从良了！”
“这——”
众人瞠目结舌，完全想不到这话是从月清口中说出来的。
林阿生听她这带有些许自豪的声音，心中不免震惊，尴尬地“哦”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开始干饭。
月清其实在醉仙楼本就是个自由人。
当年负伤来到醉仙楼，一直以来做的就是清倌人，未曾出卖过自己。醉仙楼的老板娘因为月清赚得盆满钵满，月清提出不干了，老板娘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好意思强留，所以月清就来到了陆府！
饭后。
云汐骑在林阿生脖子上，众人一起在西河城街上逛着。
“爹爹，爹爹，我要那个！”云汐将手里的糖葫芦塞到林阿生嘴里，指着前面摊位上的面具，双手缠着林阿生脑袋，双腿还不停蹦跶。
“好好好，要，都要！”林阿生含着糖葫芦，双手还时刻稳住他脖子上的云汐，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将云汐从脖子上抱了下来，牵着手向摊位走去，选了三个面具，就扔给那小贩一腚银子。
那小贩皱起眉头看着他：“这位爷，你这，我……我找不开啊！”
“不用找了！”林阿生给云汐和自己戴上面具后，牵着她向前面走去。
小贩“嘿嘿”的笑着，又跑上前去送给云汐和林阿生两个泥巴烧制而成的小人。随后凌玥走上前来，林阿生给凌玥带上面具，三个显眼包就在这正街上走着。
街上的人络绎不绝，云汐光看人们的屁股了，对林阿生说道：“爹爹，抱我！”
林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抱起她来，放到脖子上。
一红衣女子也在人群中，朝着林阿生几人看过来。
“爹爹，娘亲在那儿！”云汐掰着林阿生的头转向右边。
林阿生看到后，迅速将头转回来。
凌玥也顺着云汐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红衣女子窜进一条巷子就不见踪影。
“哼，又是那个臭女人。”凌玥撇了撇嘴，说道。
在后面走着的陆子轩几人走上前，陆子轩对林阿生说道：“林兄，若是逛得差不多了，便回府上吧，月清姑娘有要事相商！”
“嗯，回府吧！”
林阿生觉得脖子酸痛，也不想在这人群中挤来挤去的，尤其是看到那林红儿他就像见了鬼一样，所有神经都紧绷在一起。
傍晚，陆府，凉亭中。
林阿生、陆子轩和月清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凌玥还是带着云汐在池塘旁边逗鱼，江凌仍然戴着耳机坐在凉亭的长凳之上。
“陆公子，我自醉仙楼出来，本不打算长居于此，近日我灵力已接近圆满，我想是时候该回到镜宇界了。”月清看着陆子轩说道。
陆子轩抬头看着月清，差点就说出我可否与你同去。
他叹了口气：“月清姑娘你非走……”
“诶等等，月清姑娘，什么灵力，什么圆满？莫非你是修仙的？”林阿生打断了陆子轩的话，激动地看着月清。
月清微笑着应道：“嗯。”
“难怪在辟邪村能挡住那怪物。”林阿生喃喃道。
林阿生只觉得这简直屌炸了，于是问道：“那你看看我能不能？嘿嘿！”
月清尴尬一笑，应道：“能，只要肯按照仙法刻苦修炼，便不成问题。”
林阿生又道：“那我能不能跟你一同去什么镜宇界？”
“当然！”月清站了起来，看向夕阳。
陆子轩闷闷不乐地望着月清，望得出了神。
林阿生对陆子轩挤眉弄眼，右手手臂拐着陆子轩：“陆老……弟——大哥，你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去？嗯、嗯？”
陆子轩回过神来，激动地应道：“当然愿意！”
林阿生一脸吃瓜相：“咳咳！陆大哥，有东西哦！”
陆子轩面红耳赤：“林兄说笑了，只是这西河城还有那衙门……”
“哎呀，慌什么，不是有师爷嘛，师爷不行还有你老爹啊！你不是还有个老爹嘛？”林阿生一下子跳上石凳，手搭在陆子轩肩膀上，看着陆子轩说道。
“也罢，这西河城就交由师爷打理吧，家父恐没有闲暇来这西河城。”陆子轩往旁边挪了挪，林阿生差点倒在地上，“月清姑娘，你准备何时动身？”
“明日！”月清面露喜色，转过头来看着陆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