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撑腰
房中事能被人摆到明面上说道，这年头就是男人都做不到如此，偏偏顾青栀身为顾将家贵女，她不仅说了，还说的毫无愧色。
反观谢清胤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站在一边还真想听听顾青栀想说什么。
直到顾青栀倏尔说：“多亏了爹爹提前打听出来妹妹的住处，还特意给妾身挑了几个精通调教的婆子，这可不就用上了！”
谢清胤心头一跳，瞬间明白了顾青栀能找到绾绾所在的源头。
顾青栀的目光在谢清胤身上扫过，随之摆手招呼身后人：“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让王爷久等就不好了！”
听到这里，绾绾终于忍不住猛地抬头，面上的耻色一闪而过。
偏偏主上王妃在前，她就是想要躲开都没有资格，只能放任几个丫鬟婆子气势冲冲的朝她走来，不及走到跟前便挽袖上手。
“来呀扒光了，正巧当着王爷王妃的面，好好给她教教规矩！”
李婆满脸挣拧的喊着，偏偏脸上闪过一丝没藏好的窃笑。
几双手一齐碰上绾绾，绾绾的身体倏尔绷紧了，她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因为过度的克制乃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婆子们的手颈往往和她们的年纪有着不小差别，不过转瞬之间，绾绾身上的衣服就被扯得凌乱不堪。
而其中几个自作主张的，也在触碰绾绾的过程中暗中用力，左一下右一下的掐在她皮肉上。
总归这人疼了也不叫，碰了也不吵，折腾折腾又怎么了？
说不准还能帮她们在王妃面前讨个欢心呢！
直到其中一人的手将将碰上绾绾的衣带，只差轻轻一用力便能完全将绾绾的衣服扒落。
而此时绾绾也是忍到了极致。
可突然想起一道淡淡的反问打断了所有人的行动：“闹够了吗？”
婆子们手下一停，绾绾本想动手把人推搡开的想法也不再出现了，只借着一群人怔愣的时间闪身往后退去。
因着谢清胤的出声，哪怕这些婆子还想继续，可终究还是碍于主子的威严，不得不暂时停下来，退后两步稍作观望。
绾绾脸上透出不同往常的冷凝，微微垂着的双眼已然出现一抹狠戾。
绾绾伸手将衣物稍微收拢，又顺手不动声色的将被扯乱的发带抛到脑后，这才反身单膝跪下去：“求王妃开恩。”
殊不知谢清胤正准备着给绾绾撑个腰，直接被绾绾这一句开恩气了个踉跄，他转头不可思议的盯上绾绾－－
合着你宁愿去求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都不肯跟本王示弱？
谢清胤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心头莫名泛上来的酸意让他将那一丝不对劲忽略。
他冷笑一声，只管将所有不满都发泄到顾青栀身上：“这就是王妃新学来的规矩？”
“这顾将府上的习惯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夫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刚过门的妇人来管了？本王做什么又什么时候允许你探查了？”
说到最后，谢清胤的语气倏尔严厉起来。
“若是王妃改不了这些坏毛病，恕本王受不来，往后王妃就自己找个寺庙自己闹吧！”
打一开始决定娶顾青栀过门，谢清胤就从未想过要将绾绾牵扯到这些烂摊子里，谁曾想顾将为了牵制谢清胤，竟是直接找人查了绾绾的存在。
如今更是挑破绾绾存在的不应该，将自己的女儿作为马前卒，硬邦邦给了谢清胤一个警告。
说起来这些，顾青栀就真的不知道她被父亲当做对付端王的武器了吗？
未必不知道。
可是不管知道与否，谢清胤皆是不愿意去探究，若在半月前他或许会忌惮顾将家势力而选择退让，可如今却是远远不必了。
这半个月里，谢清胤一面和顾将商议着利益的谋划，一面也不忘蚕食顾将势力，如今那些或真或假的告状折子，更是不知送去皇帝桌案上多少。
顾将能狗急跳墙拿绾绾敲打他，谢清胤就不会反击了吗？
谢清胤终究还是冷笑：“左右两日后回门，本王倒是要去问问，顾将家的女儿都是养成了什么样子，恕本王福薄消受不起。”
“夫君宽恕！”谢清胤话语一出，顾青栀的脸色完全变了，她脚下一个踉跄，最后“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一直爬到谢清胤身前抱住大腿。
“夫君宽恕，是妾身、是妾身错了……夫君开恩！”她也不一口一个王爷了，只管仗着那“一夜夫妻”的恩情。
要是真让谢清胤在回门时问出那样的话，顾青栀知道，她基本也就废了。
在王府里再无地位不说，就是说出去还不知惹多少笑柄，再严重点传到宫里，太后一个震怒要端王休了她也不无可能。
顾青栀不介意帮父亲威胁端王，可她一点也不想为此断了自己的后路。
顾青栀抬头间，脸上已经糊满了泪水，一抽一泣尽是我见犹怜的姿态。
奈何谢清胤是个眼瞎的，看着身边的美人也丁点不见心软，反而还有闲心去叫绾绾起身：“你起来吧。”
直到绾绾应声站起来退到一侧，谢清胤这才搭理顾青栀：“本王心硬，不懂开恩。”
“王妃有时间在这里哭哭啼啼，不如去好好学学女德女戒吧，你带来的这些丫鬟婆子，也该找人好好管管，别主人指哪儿咬哪儿，吃相难看的很。”谢清胤的每一句话都不留情面。
谢清胤说得顾青栀只剩下哭啼，甚至因为喘息的加速引起胸口一阵憋闷，煞白的小脸出现几片红晕：“夫君饶了妾身……”
谢清胤却是嫌弃她吵人，听了一会，又觉得多少给绾绾找回点场子，于是也不想看顾青栀在眼前讨嫌了。
“来人呀，王妃身子不好又难受了，送王妃回房间歇着，往后没什么大事，也就不用出来。”
一句话定下了顾青栀过门第二日就被软禁的结局，顾青栀听完不想猛的一个憋气，“呼呲呼呲”的喘了半天，竟是一下子昏了过去。
偏偏她昏过去还方便了赶来的侍卫的行动，很快就架着她离开了，包括跟随王妃来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是尽数被打走。
时间不过片刻，小小的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宽敞，也只余谢清胤和绾绾两人独处。
说是帝王最无情，王侯也差不了多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谢清胤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她是哪里都好。
可要是对一个人讨厌了，则是说句话都能朝着对方心窝子刺。
就像如今，他早就忘了当初如何厌恶绾绾爬上他床时的样子，转身看着绾绾的目光里多是柔和。
谢清胤柔声说道：“王妃过来，是本王的疏忽了，给你造成的伤害，也是本王有错，给你赔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属下不敢。”绾绾照本宣科，动作回应一丝不苟，实在让人找不出半点错处。
至于那什么……要不您也找人当众扒拉一下衣服，过后主人赔罪您别在意？
绾绾身上还是一片冰凉，心中冷笑却不显半分。
谢清胤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的，谁想绾绾竟主动说道：“属下斗胆，今王妃重病，想来正需王爷相伴，请主上移步，看顾王妃左右－－”
“你说什么？”绾绾话音刚落，谢清胤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他气呼呼的望着绾绾好久，偏偏始终不见绾绾改变说法，谢清胤到底还是被气笑了。
合着他这是热脸贴个冷屁股？
谢清胤面色难堪得紧，迟疑半天实在受不了当下的情景，恨恨的一甩衣袖，扔下一句“不知好歹”，随后转身离去。
房门被大力甩上，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是夜，仁寿殿。
老太后年纪大了，平时都是早早睡下的，唯独今日，她却是拉着自己的心腹大宫女一直絮絮叨叨没完。
“……哎呀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传出去又有人说胤儿了，说不准又要惹皇帝责罚。”
从听完阮秋将打听来的事一一说清楚，老太后的叹息声就没停过。
不管阮秋如何安慰她，老太后还是后悔的很：“当初就不该放任胤儿随心娶了顾家小女，那孩子哪里是个好相与的呀！”
“你也看见了，这才过门一天就搅和的胤儿府上不得安生，养两个侍女又怎么了？还不能养了怎么的……”
不管白日里谢清胤府上实际闹成什么样，但他好歹还能控制好府上的声评，传出去的许多消息，也大多在谢清胤的控制内。
就如现在老太后所听说的，最多不过知道是谢清胤府上养了外人，却依旧不知这个外人具体如何。
老太后叹息了许久，因着年老实在精力不济：“胤儿不在乎，哀家可要替他好好把把关，这端王妃不管怎么样，必须是个贤惠的。”
老太后说着说着，眼中浮现一抹厉色：“哀家也是给过那孩子机会了，如今是她自己没把握好……阮秋呀，你是懂得哀家心思的吧？”
她转头望向身侧的大宫女，阮秋见状只好无奈又宠溺的点了点头：“太后您放心好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安排打点好了，随时可以……”
后半句她未说出，只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姿势。
如此，老太后才稍微安了点心。
随后阮秋又服侍了老太后歇下，这才走出殿外着手安排后事，而从始至终，她也从未觉得太后对一个女子动手是件多么狠辣的事。
毕竟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却能在短短六年内害死两男三女，这心肝不可谓不恶毒了。
阮秋毫不意外太后为端王做出这些，而她作为太后的心腹，只要按照太后的心意做好本分事就够了。
自从顾青栀被谢清胤下了面子软禁在院中，不过一天时间就传出王妃重病的消息。
望京城里但凡有点八卦心思的都知道，那顾将家的五小姐从小就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