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配不上端王
待到谢清胤的车马逐渐远去，谢元枫终于有空闲处理绾绾。
谢元枫手上尚牵着那根绢绳，他也不在意周围打量的视线，转头只自顾自盯着绾绾看了许久。
就在绾绾心中忐忑不知哪里惹人怀疑的时候，只见谢元枫俯身凑到绾绾耳边。
耳边呼出的热气让绾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谁知靖王的下一句话，生生吓出她满身冷汗。
“本王要是没记错……端王殿下身边有一个女影卫，不仅貌美还是个难得的高手。你说，本王是该担心自身的安危，还是窃喜占了大便宜呢？”
话落，谢元枫直起身，嘴角含笑着看着她。
同样的姿态，换成不同的人，却给绾绾截然不同的感官。
若她是被谢清胤这般盯着，同样的笑容只会让她担忧可是哪里惹了主上生气，但同样的表情落在谢元枫身上，只会让她毛骨悚然。
绾绾下意识地想要挣开手上的束缚，然而未等她有所动作，谢元枫却先她一步一甩衣袖，大把的白色粉末随之撒出来，直扑绾绾而去。
不好！
绾绾瞳孔猛缩，顿时就要屏住呼吸，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当粉末进到她的呼吸，陌生的麻木感袭来，一切发生只不过一息而已，绾绾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她只在模糊间，似乎听见了靖王的一丝嘲讽。
“谢清胤就是太没长脑了，他也不想想能让人欲火焚烧的又不是只有一种…”
“送上门的影卫，本王就笑纳了。”
人们只见华衣公子只在明月楼前一停，便从另外一人手里牵了个女子。
那宠姬倒也听话，老老实实的跟在华衣男子身后一路跪行，直到爬上马车，这才消失在路人视线中。
这些无关之人不会知道，先前在明月楼前对话的两人是何等尊贵身份，那被牵走的宠姬，根本就是意识全无的被动牵离。
之后一连几天，靖王殿下自从那日牵回一个小宠之后，更是除了上朝议事之外，回府不曾出门半步。
只在同一时间里，亲自把绾绾送人的端王殿下，过得一度不怎么舒坦，可是远比不上靖王殿下的兴致高涨。
端王府内，谢清胤眉头微皱，批阅着手下的奏报，不知想到什么，心下又是一阵烦闷。
谢清胤抛下手中的信函，转手摸向旁边的茶盏，谁知入手的一片冰凉让他的动作瞬时停住。
他转头看向手边已然冰凉的茶水，眼中的无奈只越发浓厚。
“绾绾茶……谢清胤张口喊出的名字让他自己都是一惊，只是反应过来住口时，人名已全然叫岀。
他不觉愣住了。
几天来，不管是夜间再也没有的炙热视线，还是白日不备的衣衫，不复的热茶，无人研的墨……
太多太多以前从未注意到的小事情，偏偏在绾绾不在后才堆积着涌现出来。
明明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完成的吩咐，可那个不需要命令就能完成一切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些一度以为是下人完成的琐事，直到绾绾离开后谢清胤才明白，原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许多下人”。
虽然不管是穿衣研墨还是其他琐事，谢清胤都可以自行完成，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但终究还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谢清胤不觉陷入一阵沉思，明明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将思绪发散出去，久久不能回神。
同时一片片荡尽脑海的，无疑是那张妖艳的面孔，还有那双像琥珀一样的眸子……
是夜，靖王府正是万籁俱静悄然无声之时。
除却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和偶尔晃动一下的暗卫摩擦枝叶的声响，其余的声音再无…
而王府不起眼的院落里，反而成了最不和谐的一处。
躲在院落周围警惕的暗卫们面无表情，可是细看他们的眼神，或是尴尬或是调侃，总之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神采。
那灯光通明的房间中传来的呜呜咽咽，自靖王下朝回来后，几乎再未断绝过。
十几根红烛燃烧着，将偌大的房间染上一层红晕。
谢元枫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手中拿着的小竹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波澜。
多日来一如既往的抽打或挑逗，都没有让谢元枫的兴致消退半分。
而此时作为完全弱势的一方，绾绾正双眼紧闭，小脸惨白，脆弱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着。
之前谢清胤拴着她的绢绳已经被取下，几日来早已不知道到了何去，而作为替代牵制的，则是挂在绾绾脖颈上一圈粗粗的铁链，铁链尽头，正绑在床尾。
绾绾在被锁在床尾的那一刻莫名自嘲，主上曾说她一是条狗，如今倒还真成了这姿态。
以前在端王府再差不过受受罚，但这样的折辱，正一点点打破绾绾的承受防线。
若不是绾绾几次默想与谢清胤在一起的那快乐时光，更不愿意辜负谢清胤的信任而交给她的命令。她倒宁愿…自尽，而一死了之了。
而绾绾所谓的那快乐时光，也只不过是……谢清胤偶尔的关心罢了……
到底是备受敬仰的四大影卫，对主上顺从是本分也是情分，但别人又算是什么呢？
而谢元枫不知遇见了什么喜事，今夜心情难得好，不时摆弄两下手中的竹鞭，听着耳边粗重的喘息，只觉得心情更好了。
他也不在意绾绾的默不作声，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你也莫怪本王对你残忍，成王败寇，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那主子自己废物，就算明知送去的酒有问题，可父王在上看着，他敢不喝？”
“哈哈哈”谢元枫想起那日的情景就忍不住大笑，“可惜情毒发作太慢，本王未能看到谢清胤毒发欲火焚身的丑态，不然他真没脸继续待在京城了。”
说完，谢元枫又是一阵狂笑，笑了许久似是不过瘾，转身望向绾绾，十分费解：“小美人，你说你是不是蠢？就这种主子还跟随，本王有什么不好？连个名字都不肯告知本王，只要你肯说出谢清胤贿赂朝臣谋逆的证据，本王立刻放了你，本王也不介意你的过去让你当侧妃可好？本王也定会疼惜你的。”
绾绾仍旧双目紧闭，心中暗暗唾弃：“我不稀罕”可面上不显，终究还是有所忌惮的。
她不敢去想除了各种试药和鞭打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手段，但谁知，谢元枫在久久没听到回应后，突然间心情大变，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潋去。
“咻！”竹鞭的破空声伴随着绾绾身上猛地一痛，绾绾顿时一声闷哼，紧跟着就是雨点般细密的抽打起来。
房间里也很快传来难听的咒骂。
“谢清胤那个蠢货，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护着，他就只配众叛亲离才对！端王战功赫赫又如何？既是不愿跟随本王，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们这些奴才是瞎了眼吗？竟然看不到本王的好。”
“啪！”竹鞭一下子打在地面上，谢元枫的癫狂突然停住，他眼睁睁看到刚才还半死不活的人突然一滚，从他的鞭下躲开。
绾绾睁开双目，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着说道：“你和主上天壤之别，你不配和主上比。”
不论主上怎样对她，绾绾都没有办法忍受有人在她面前诋毁主上，谁也不行。
只消片刻，谢元枫的眼睛便红了，偏偏这回，他只恶狠狠的看了绾绾良久，半晌后，将手中竹鞭一扔，阴森森的笑说道：“好好好，有骨气，有胆量。”
“三日后皇祖寿宴，只希望你见了谢清胤，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看看你那窝囊废的主子，还会不会要你……”
三日后，正是太后八十寿辰，准备了两月的寿宴也拉开了帷幕。
靖王当仁不让一大早便去往宫中为太后贺寿，来往朝臣络绎不绝，当殿外太监蓦然大喝一声：“端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谢元枫顿时笑了。
他拱手向身前大臣辞别，遥遥望着谢清胤走来的方向，挥手冲着身边的侍卫示意，随之向着谢清胤的方向走去。
旁人只知端王和靖王关系一直微妙，却不知他们私下的较量，如今见到靖王主动奔向端王，也只以为两人要交好，除去看看好戏，倒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然而距离众人较远的地方，相遇的两人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平和淡定。
或者说不论谢清胤还是谢元枫，都泛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尤其是在谢元枫说出：“六弟，你还记得你给本王的东西吗？。”
谢清胤背后的手瞬间攥起来，若非众目睽睽，他甚至没法保证不会掉头就走。
而如今，他只能微微颔首，似是毫不在意，又露出一点疑惑：“东西？本王不记得了…”
“无妨无妨，端王贵人多忘事，就是……”他笑笑，向谢清胤凑近两分，又压低声音“明月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