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对！哥，我他妈的今天必须杀了这个臭婊子！”廖山的嘴唇翕动了好几下，他抑制不住愤怒。“你别拦着我！”
廖山撑着季英章的胸口，用尽全力推开。
热搜里，江州公安局为背景，一个女人走向公安局的大楼，她撑着黑色雨伞，穿着黑色牛仔裤，上面很简单的搭着一件普通印花t恤，带着棒球帽。
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女人是刘雨佳。她x型的大长腿很有特点。
“我不是警告过你吗！？这女人是个神经病，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季英章怒瞪双眼，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眼睛看着尤为恐怖，他双手紧揪着廖山的花衬衣，几乎把廖山整个人提起来了。
他心疼廖山，也厌恶刘雨佳，可是事情明明有很多种不同的解决方式，为什么每一个人的戾气都这么重，他怕，怕事情像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廖山的脸变成了猩红色，额头上暴起青筋，季英章松开他的领口，脸色稍有缓和。
他的情绪崩溃了，呜咽声从他的喉头中挤出，他没有杀人的本事，捂着脑袋从季英章双臂控制的范围内滑下去，顺着车门半跪下来，脸贴在季英章的小腿上哆嗦。
廖山不到三十岁，公安学院毕业以后嫌做警察太累，至此安心做富二代。他的心智还是个半大孩子，天真，理想化，爱恶作剧。而刘雨佳就是他不计后果的恶作剧之一。
不成想，这个恶作剧的后果他要用廖家的未来埋单。季英章心里很难受，也跟着半蹲在廖山对面。
晚高峰之下，匆匆路过的人们各忙各的，东南西北交错而去。哭泣的男人，开解的朋友，他人的悲喜转瞬即逝。没有引起路人过多的关注。
“我把她带去法国，说要向她求婚，然后当着所有外国朋友的面甩了她……并且，羞辱了她。”
别的都不用问了，单凭求婚后抛弃，刘雨佳这个神经病已经承受不了了，当初她在上海自导自演了一场求婚仪式并且失败之后，她就能抛弃一切追来江州，所以这种程度的反扑，季英章一点也不意外。
一时无语，季英章蹲在地上失神，地上的积水映照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整个世界变的光怪陆离。天气很热，来往的车辆尾气熏的季英章想吐。
他的手悬在廖山颤抖的肩膀上半天没有落下，没想到廖山用这种最幼稚的方法去报复刘雨佳，而刘雨佳用最残酷的方式回馈于他。
“她是怎么知道你爸的事？”良久，镇定下来的季英章发出疑问，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既然埋藏了这么久，怎么就能被轻易挖出来。
廖山不顾形象，用花衬衣的一角擦了一把鼻涕，声音阴沉的可怕。
“不知道，我今儿就打算在这堵死她。我他妈的死也要知道是为什么死！”
“你得了吧！赶紧给我进去，廖家以后就指望你了，你还打算陪你老头子一起坐牢吗？！”季英章修长的十指深深嵌入廖山的肩头，他的目光十分凌厉。
夏季雨夜，天边儿的一道闪电疾驰而下，十分巧合的在季英章头顶处的天空劈出一道淡紫色的裂痕。
这话戳中了廖山的心窝子，他借着一瞬间的光芒瞧清了季英章的眼睛。
“你进去少他妈的给我出来！我去公安局门前等着，”
季英章的话对他来说宛如圣旨，之前是，以后也是。
廖山被季英章塞回到了车里，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看着季英章向马路对面的公安局大门前走去，廖山瞥了一眼车载屏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夜幕笼罩在整个江州城的上空，黑压压的乌云也压在这里，他心头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季英章站在公安局附近的安全岛上，目光一直盯着大门，电闪雷鸣的天气，行人都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只有他一直站在原地，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快到九点的时候，公安局的大门前已经没什么人了，就连晚上零星拍照的记者和自媒体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季英章站的脚底充血，仿佛两只脚都不是自己的。
这时，照片上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出现了，压低了鸭舌帽，白色体恤黑色紧身裤，正面看去还有一个黑色口罩，季英章一眼认出了那人就是刘雨佳，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烟头遇见下雨的雨水沉积，很快冒出一缕轻烟，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
季英章补了一脚，踩瘪烟头，大踏步的朝着公安局门口走去。
刘雨佳做贼心虚，一直低着头还打着伞，季英章一声你站住，她像被雷劈中了似的，站在原地愣在当场。
季英章没有再往前走，站在离公安局不远的树下冲她招招手，他单手插兜站在树下，也没有打算再走一步。刘雨佳踟蹰着，眼中慌乱的不行，她看看左右，很想往公安局里走，可惜公安局的电动门已经闭合了。
季英章再一次冲她招了招手。
刘雨佳只好收起伞，抱着斜挎在肩膀上的帆布包朝着季英章走去。
站定后，季英章的目光刀子一般在刘雨佳山上扫了一遍。
“刘小姐，这么低调啊，”季英章看着她全身上下不超过两百块的衣裳，显然不想让人认出来自己是江州电视台的主持人。
刘雨佳看着季英章不屑的神情，反倒是放松了，她讥诮道：“就是我做的啊，违法乱纪了吗？举报犯罪行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季英章笑了，他又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打火机爆燃瞬间的火星勾勒出男人绝美的脸庞，仿若繁星坠入银河，震撼绝美。
刘雨佳看的出了神，手上的雨伞砸在地上也浑然不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搭在这男人身上了，烂在他身上也是好的。
季英章把烟嘴夹在修长的指尖，弹了一下烟灰。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就想问问，你是从哪知道廖家老头子的事的，杀人给个全尸，别管杀不管埋。不地道……”
季英章侧过脸去，一口烟喷在附近的树上，刘雨佳又开始嫉妒这颗树了，满眼艳羡的像一颗法国梧桐投去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你吻我，我就告诉你。”
季英章笑出来了，笑的上腹疼痛。他扶着自己的腰很无奈的朝着那辆本田车扫了一眼。“我季英章何德何能，认识了你这个变态啊？”
刘雨佳仍不甘心，抱着包往季英章的方向走去，怔怔的看着季英章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着。
漂亮多情的脸蛋儿上依旧笑意满满，她嘟囔着：“你说一句我爱你，也行。”
她已经站在季英章身边，纤细的手臂攀上了季英章的胳膊，季英章像甩掉粘在手臂上的牛粪似的一把甩开她，脸上尽是鄙夷的神色。
就在季英章侧过身子拍西装上被刘雨佳抓过的袖子时，觉得心口一凉，他低头看下去，刘雨佳的手握着一个刀柄直直插在自己的身上。
“啊！杀人啦！”一个尖细的女声划破天际。
应声从车里冲出来的廖山跑到季英章身边，横躺在污水里季英章心口汩汩冒血，浸湿了浅蓝色的衬衣，廖山慌里慌张的跪在他的身前，完全顾不上站在两米开外举着刀嗤笑的刘雨佳，他哆哆嗦嗦的把季英章抱在身子里，说：“哥，哥……你别怕！我给你止血！止血！”
旁边的热心群众有人开始拨打120，有的半蹲在地上为季英章和廖山撑伞，刘雨佳则被公安局里从天而降的警察控制在地上。此刻暴雨如注，刘雨佳绝望的跪在地上，雨水洗刷着她燥热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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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涛书画三楼，校长办公室内，送走最后一波学习装裱的学生之后，白术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了一下，周围的光线逐渐暗沉，白术扯掉搭在身上的外套，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窗边。
闪电利刃一般划破天际，紧接着从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白术转身往桌上看去，手机也瞎凑热闹，和雷声一唱一和。
来电的是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是白术。”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哭嚎的声音，白术不明所以，又问了一遍：“请问你是？”
“舅妈……舅……舅妈！我是苏明明，”
心脏莫名其妙的抽动了几下，白术握着手机，手心微微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