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目送着季英杰的车，直到车尾灯消失在酒店尽头的转弯处。季英章拉起白术的手，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没吃饱……”
他狭长好看的眼睛带着不明意味看白术，一语双关。
白术脸色发红的，觉得他不正经，不想搭话。
季英章一下子变了个人，大笑起来：“想什么呢！我真的没吃饱！”
深夜，快过年的深夜。
路上行人寂寥，季英章开车带着白术在他原来的公司附近转悠了好几圈。
“小街小巷的也没什么吃的啊……”
他呢喃着，渴望能看见等待晚归路人的小店。
白术转过脸，看着他的侧颜，季英章的侧脸角度堪称完美，比她她在情窦初开的年龄幻想着的文人俊杰更有英气。
“胃疼了吗？”白术的手搭在他的腹部，轻柔了几下。想起之前他因为饿的胃疼差点昏过去的情景，心有余悸。
今天听他的姐姐季英杰说出缘由，这个男人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复杂了一些，为人佻达的皮悄然退去，他很勤奋，自律。
白术蜻蜓点水似的，弄得季英章很痒，抓起白术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刚才苏明明闹腾了一顿饭的时间，我也没吃什么啊。”
话音刚落，白术在男人眼眸深出看见了光。他左手抬起转向灯，右手滑动方向盘把车顺在了一个小巷子附近。只留了一个侧身下车的小缝。
白术往马路两边看了一遍，十点多了，只有一家“川味麻辣烫”的小店里冒着热气，红黄相间的招牌亮亮的在寒冬的夜里分外显眼。
正在用笊篱捞面的老板远远的就和季英章招了一下手，笑的灿烂的像是很久不见的朋友。
“你来了！”
季英章也有些惊讶，围着老板煮菜的锅坐下后，搓着耳朵笑道：“还记得我呢？我这有三四年没来过了。”
“做咋子也不能忘了你啊！”老板一嘴的四川话，听着十分有趣。“我和我婆娘上个月还提起过你，她在看个啥子电视剧，叫……叫啥子老板我爱你的，指着那个男主角，问像不像之前总是来店里吃宵夜的个帅锅？”
老板哈哈大笑，把腰上的围裙拆了，拿了一瓶啤酒，给季英章给拿了一瓶。
“我一看她指的电视里那个男人，我说你个苕婆娘，哪里像了！我们店吃麻辣烫的帅锅比他帅多了，电视里那个男的满脸涂滴都是粉，弄的跟个姑娘一样！”
季英章爽朗的笑了，婉拒了老板递过来的啤酒表示自己开车了，不能喝。
“其实啊，还是当初看你的姑娘太多咯！印象不深刻也不行啊！？”老板又是一阵笑，看着季英章身边坐着一个姑娘，觉得自己话还是太多了，捂着嘴道歉。
“你男朋友都是受欢迎！莫在意哈！”
老板脸色通红，觉得自己真是脑袋短路，废话连篇！
白术不在意这些，陪着季英章笑。
一瓶可乐，一碗麻辣烫，吃饱喝足后和老板聊天，直到店里面没有一个人了，老板意犹未尽。
出门时，白术看见季英章给了老板一张红色的钞票，老板硬追出来找了他六十五……。
原来他也是可上可下的人，不一定每餐都是五六百的外卖。
第二天一早，季英章搂着白术睡的正香，被一阵手机震动吵醒了。
来电的是苏明明。
季英章没好气，就了桌边一杯冰冷的水喝下去。
“喂，昨天我不是给你加钱了吗？没收到？”
他说话的声调一听就躺着，搞不好还是美人在怀。
苏明明道:“收到了啊，可给我高兴坏了。刚刚半夜给我亲爱的eso5d付了款！谢谢我的富豪老舅啦！……姥爷让他司机去买菜了，他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切……”季英章讥诮。“老子不好意思给儿子打电话？那是心虚。”
“好了好了，您这一辈儿恩怨情仇的我不想参与，我话带到了。”
“呦，稀奇了，没让加钱？”
“哪能啊，我一向最爱我老舅了不是……”
“行吧，我这几天肯定不能回，你舅妈参赛，完事儿了再过去吧，多去一次就多一分风险，你也不想看见我们年前就崩了吧？”
“……”
苏明明无话可说，默默挂了电话。
季英章一大清早被弄醒就憋着一股闲气。
血气方刚的年纪，涨的难受，翻上白术的身子就要亲昵一番，二人的唇还没温热乎，苏明明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季英章长叹一声，干脆开了外放。
“嗯？！”
他的手在白术腰间游走，白术自然不可能会和他玩这么刺激的，拿枕头把自己和满脸绯红的季英章隔绝来，绝不让自己出声。
“又什么事啊？我的小祖宗！”季英章气的咬牙切齿。
“那什么老舅你别生气，你说舅妈参赛？什么比赛？我拉一帮弟兄去助威！我单反下午就到，我给舅妈拍照去啊！”
季英章闷闷的嗯了一声，把白术的身子按在自己身下。这种凶猛的进攻下，白术是无力挣脱的。
“书画！”季英章咬着牙说。
“我也要去！”苏明明明知山有虎，偏要此时添乱。
“明天！地址我完事儿发给你，就你自己去，又不是打架……”季英章一顿，又嘱咐:“照片拍多一点，拍不好我就给你相机砸了。”
“好嘞，老舅你放心，你悠着点腰。”
嘟嘟嘟……
白术被这番操作弄的羞愧致死。
卷起拳头照着季英章的肩膀拼命的锤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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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季英章带着白术一路穿过南池子大街，从工人文化宫的后门直达故宫的午门。一上午风嗖嗖，冻的白术的脸都快掉了……
今天虽然冷，但是天色蓝盈盈的，宛如牛仔布刚洗过的颜色，几朵白云点缀着，衬着故宫的红墙金瓦，别提多好看了。
季英章排队的空挡，白术踮起脚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小声呢喃。
“英章，我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是因为我吗？”季英章对女人的事情向来自信。
白术不忍拂他的意，点点头。
她本想说，在一两百年前，这个地方哪怕你路过，都是不能往里面张望的。现在这个神秘到神圣的地方，却是人人都可以一睹为快的景点了。
话憋在嘴里，她也觉得季英章说的没错，他虽然脾气不好，经常惹的自己眼泪连连的，但是不能否认，季英章对自己很好。
“那就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吧，”男人拍拍她冰冷的小手，把它们攥紧在自己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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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杯”书画大赛，是一年一次的重量级国画书法比赛，是【书画天地】杂志社的年度重头戏。
而书画天地则是书法和国画领域业界的风向标，如果能在这个比赛中获得成绩，同样的，在这个领域，也将开辟出一番新的天地。
jw万豪酒店顶层的宴会厅里，一字排开近一百张书画桌子，季英章还没进去，就看见架着□□短炮的记者围着参赛的选手采访，还有场务忙碌的身影，他为白术捏了一把汗。
“紧张吗？”
白术回头看向季英章的脸，神情镇静，还带着暖暖的笑意。她手心里有着季英章直达心底的暖意。
“没事。”
季英章站在白术身边，开始叮嘱身后半步之遥的苏明明。“苏明明你一会儿别瞎咋呼，这不是看足球比赛。知道吗？”
苏明明瘪着嘴，金主在身边他就闭嘴，专心调试自己的相机，测试角度光圈，一会儿得好好给金主妈妈照相。
就在季英章交代苏明明的同时，司仪小姐姐已经开始安排选手入场了。
参赛的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上到九十九，下到小朋友。
比赛分为书法和绘画两组，总共入围进入决赛的有九十八人，来自天南地北。
身边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开始絮叨，季英章本着广泛收集数据的心侧耳听着。
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老头看似很懂，听了一会儿，发现他是天津一个书画院的院长，被周围的人尊称吴院长。
“我年纪大了就不凑热闹了，”他抬指往台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指过去。“我儿子代表我参赛，这次是志在必得啊，我从来没见我儿子这么上心过，在家苦练大半年。各个选题他都有涉猎。”
其中一个女人开始捧臭脚，神情谄媚：“那肯定得吴公子拔得头筹啊！家风熏陶着能不厉害吗？”
吴院长摆了摆手，往台上随便比划着。
“不能这么说，这次优秀的选手太多了。你看，广州画院的几大名将也在，还有那边的，武汉的……在那边，成都的……都是美院的。”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快看！台上第五个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姑娘不是上次和南山客在直播上比赛的那个吗？最后她的画被一个土豪买走了的？”
不远处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季英章眯着眼睛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