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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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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政中心那边打电话的是个年纪大的阿姨,说话有些慢。

    “季先生,您对今天服务的小白有什么意见没有啊?如果没有,以后就由她为您家服务了。”

    季英章一边搔头一边用脚踢着墙壁,酒吧外面环境很吵,他也不怎么听得清,实在有够烦的。

    “这些事情你和我公司的毛林沟通,”他准备挂电话了。

    老阿姨有些急了,这种事情怎么和别人沟通呢?她认为这个年轻人肯定是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于是重新大声说了一遍。

    “季先生,我就想问问您还需要继续让小白明天过去吗?”

    这时,又来了几个朋友,外面越开越乱,廖山已经开始叫唤了,声音特别嘹亮,美声叫法。

    “季少!!!快出来啊!”

    为了尽快挂电话,季英章只好说:“好好,随便。”

    挂掉电话后,季英章脑子里窜出来一个问题,

    小白是谁?

    只是一晃而过也没再多想,季英章双手撑在洗脸池上,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深邃,鼻锋高挺,真是帅极了。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开门走了出去,有些上战场的感觉。

    小白,就是今天去他家当阿姨的女孩,名叫白术。

    就在半年前,那时还是大清咸丰三年,她还是镇江乔家的长子长孙乔复白明媒正娶的大娘子。

    短短半年不到,太平军攻下镇江,乔家身为士绅名族,成了首批被笼络的对象。乔复白别的不行,偏偏在这件事上特别有骨气,坚决不以大清举子的身份出来做别朝的官。

    既然脸不要,头也就别要了。

    咸丰三年十一月十五日,严寒大雪。

    连同乔家在内,镇江大半士绅望族在天子门码头一共被斩首二百五十六人。

    其中有一人尸首找不到了。

    “怎么又是你?”

    季英章拖着醉醺醺的身子往后让了一步,他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头疼欲裂。

    白术被他的口气熏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眉,想掩一下口鼻又怕不太礼貌,于是秉住呼吸。

    “先生,现在已经中午了,按照契……合同,我每天这个时候来,给您做一顿饭,打扫卫生。”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季英章侧身把白术让了进来,白术刚进门,季英章又伸手把她拦住,抬手的胳膊险些袭胸,白术慌了神险些跌倒,季英章这才在她脸上发现了一丝丝人的神情。

    “合同?什么合同?”生意人对这两个字敏感而执着。

    “之前和家政中心签的,可以换人的,昨天中心的人和你确认过,你说不换人了……”

    季英章懒得想这些事儿,反正他以后不可能在家,顶多晚上回来睡个觉。他正在考虑,又听她说:

    “先生如果不满意,我现在可以回去,再让别人来。”

    还挺上劲儿,季英章暗想。

    “爱谁谁吧。”

    这才把进门的路全部让开。白术刚进门开始换鞋套,季英章开启了昨天没施展出来的管人模式。

    “只一点,我白天是不在家的,做饭就不用了,打扫卫生你别拿我东西。”

    白术刚套了一半的鞋套挂在脚上,穿上也不是,不穿也不行,她觉得这话说的伤人,瞬间涨红了脸,眼眶子也红了。

    “先生,我,”她死命的咬着下唇,怔怔的看着季英章,季英章被这种目光深深的吓到了,女孩儿脸色煞白,现在嘴唇也被咬的没了血色,更可怕的是眼眶子红的像两颗美国红提。

    “怎么了?我……我没说什么吧,我就说你别动我东西。”

    “你说的别拿,”软软的声音,如同一只鹅毛在心尖儿上挠了一下,却又硬的像金刚杵似的抵在心口,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味。

    季英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抽风了,这人哭的和别人比尤其不同。

    她眼泪也没流出来,一直在眼眶子里漾,让他想到了很久之前在书上看见的一个词:眼波流转。

    眼波流转?他又觉得不太准确。

    这女人做什么慢半拍,流泪也是一样,要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她的眼底堰塞湖似的,就是不溃堤,悬在头顶让人心焦。

    “好好,我嘴殍了。对不起行了吧?”

    季英章要疯了,他忍着头顶小钻头折磨一样的疼,还要哄人!哄一个小保姆。

    “你喝多酒了吧?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小保姆硬是含住了泪,整个血色也回落下去。

    这是转眼就好了?季英章觉得她在演戏。

    头疼,懒得和这个怪了吧唧的小保姆废话。

    “随便。”

    季英章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被叫醒的时候,身上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床被子。

    茶几上放了一个小碗,热气腾腾的闻着味道还不错。

    “这是醒酒汤,我昨天在里面看见了橘子。”白术往厨房里指了一下,“和茶一起煎了一会儿,喝了头不疼。”

    将信将疑,季英章端起碗,深褐色的茶汤闻着还行,还挺烫的,来回换了好几次手。

    他吹了几下,抿了一口,倒是沁人心脾,下肚了一会儿,整个肠胃都清爽了。

    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廖山叫来了不少做投资的朋友,昨天加微信,除了那几个女的,也有十来个了。

    这些朋友谁知道以后能不能用上呢,所以别人敬一个他陪一个,喝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了。

    “没什么感觉。”

    季英章嘟囔了一句,想看看这女的又该什么反应。

    “那您就当喝水了吧,喝点热水也能解酒。”

    季英章见她没接,继续回去干活的架势,觉得挺没意思的。躺下来翘着腿看着她干活的样子,这小保姆挺带劲的,瘦高的身材,腰臀比真是绝。一头少见的乌黑长发在腰底荡来荡去,像一把小刷子在心尖儿上挠痒痒。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以后叫你喂吧?”

    “白术。”

    “白竹?你就是昨天那个女的说的小白是吧?哪个竹?”

    “就是一味中药,白术,汉字是术。同字不同音。”

    什么?自己竟然在和小保姆讨论中药名字?太魔幻了,季英章头疼,想不明白。

    “算了,叫你小白吧,我姓季,别叫先生了,整的像旧社会似的,我叫季英章,我看你年纪挺小的,你就叫我季哥好了。”

    这女的真奇怪,虽然和自己说话,但是眼睛从来不看自己,刻意避开似的,难道因为自己太帅了,把小保姆都迷住了?季英章暗笑,忍不住得意的在自己脸上摸了几把。

    这小保姆也挺奇怪了,昨天穿的衣服就是高领,今天还是高领。

    “你人不热啊?这快四十度了。”

    季英章扯了扯自己的脖颈,口无遮拦的问:“你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所指为何?”

    这什么念白,季英章没细想。

    “我就问你你两天都唔这么严实,是不是受过伤?要遮?”

    她哑然失笑,抬手轻掩朱唇。这一笑不打紧,脸上红云泛起,整个人生动的像博物馆里的深宫仕女图。

    发梢连着衣摆轻颤,季英章一时竟看呆了。

    “这不是,因为我怕凉。”

    其实她哪里是怕凉,她热的都快昏倒了,就觉得露的太多不像话,有伤风化罢了。

    那一刀下去,自己死没死她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一个叫做“收容所”的地方,起初的时候,她觉得这是一个梦,怎么一梦就是一百多年过去了。

    现实中,改过的日子还是要过。

    冬春还好,该唔住的都唔住了,除了要和陌生男人说话外她有些不适。

    到了夏天简直要命,为了生存她可以克服很多事情,比如抛下大娘子的那一点点自尊去谋生,比如和陌生男人说话不让她显得太另类。可唯独穿衣服这件事绝对和别的事情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这是底线。

    “好吧,”季英章不再问了,他突然觉得一碗下肚真的好了很多,头脑都清楚了。

    他把碗给正在忙着的白术递了过去“再来一碗。”

    低眉浅笑,白术照做了。

    她父亲白寒是扬州教谕,衙门书院的事儿忙活完了,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一天不喝就难受,和好友三五相聚也喝的烂醉如泥,自己在家自斟自饮也能喝的人畜不分。

    橘子皮加茶叶煮水这个方子用来醒酒,还是当年父亲自己琢磨出来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了。

    “挺好,”

    一碗下肚,更舒坦了。季英章看着白术,他的时间也静了下来。

    “那,小白,刚才那事你别放心里,我意思是说我东西乱,但是我都知道哪在哪,我怕你一收拾我找不到了,”

    “嗯,”

    “还有,算了,以后再说吧,”

    季英章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去公司了。

    白术点头,去卫生间里忙活自己的事儿去。季英章回屋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临走时把自己大门的密码告诉了白术,就去车库了。

    江洲的夏天就是杀人的刀,一点点的剐去人的灵气,精神。季英章刚到车库就已经要被闷死了。

    “毛林,给车库装个空调。”

    毛林接了个莫名其妙的指示,还没进一步问装什么样的呢,电话被季英章挂断了。

    再听见季英章的声音,他已经大步流星,众星捧月般的进了办公室来了。

    季英章身高186,随便穿个鞋都是直逼190的身高,不要太拉风了。

    毛林认为他一个钢铁直男都觉得季总帅,那才是真的帅。

    小秘书扶了一下眼镜框“季总,刚才你说车库里装空调,是临江别墅里的车库吗?”

    “这不脱裤子放屁吗?我装这栋楼楼下?我做慈善呢?”

    季英章喷了他。

    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总裁办公室沙发上,高定剪裁的西裤,扎进腰里的衬衣,这男人窄胯瘦腰大长腿,一切都是刚刚好。

    “太热了,江洲夏天一直这样?”季英章拉开椅子,坐进去,被空调吹了几个小时的真皮座椅冰爽怡人,把男人快要废掉的半条命拽了回来。

    然而毛林一本地人对于这种热的发黏的天气早已经习惯了。

    “是啊,其实……季总您也不必每天西装革履的,太遭罪了。这里不比北方,真是会热死人的。”

    “不行,我上班不穿西装就跟没上班似的,一点儿状态都没有。”

    “那行吧,季总,我这就去让人装空调,”毛林准备出去。

    季英章叫住他,特别嘱咐。

    “二十四小时开着。”

    “好……”

    做完季英章这一家的活,已经快四点了,白术又去了另外一家。

    这第二家不比季英章的豪宅,但是离的不远,是个普通的居民楼,夫妻双方都是在公司上班的工薪一族,平时很忙,没有时间做家务,家中有两位年迈的老人在带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老年人节省惯了,不开空调。尤其是看见夫妻花钱请人来做卫生,觉得很不划算,心疼钱。言语间也不甚友好。

    有孩子的家庭特别乱,由于是隔天来一次,基本第三天再来的时候,会比上次看见的更乱。

    做完工出门的时候,白术已经湿透了。

    夜幕降临,晚霞和蓝幕争夺着最后一个高地。

    她站在公交站等车回宿舍,觉得有些发昏,于是靠着广告牌,阳光炙烤了一天的广告牌还有些微热,她也能接受这个温度。毕竟这牌子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东西了。

    依靠?她想起了扬州的爹娘,自从扬州改名天京之后,她和父母就断了联系,也不知道?……

    嗨!瞎想什么呢,她知道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了,她翻了很多书很多资料,都没有关于扬州白家的记载……他们是不是连数字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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