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望月照武道
所幸后面两日再未遇到其他危险，三人顺利到达了宛益城。
“唐姑娘。”江建辉脸上容光焕发，给唐书砚抱了拳行礼，“还请唐姑娘和秋姑娘到在下府上小坐，唐姑娘一路上辛苦劳顿，还望在府上修整几日，收下小生一些薄礼。”
说着三人来到了宛益城中的江府前，只见两侧石狮雄踞，大门巍峨气派。
唐书砚驻了马，摇了摇头，“不了，江公子平安回府就好。我还有其他事务在身，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说着对江建辉回了礼，调转马头转身欲走。
“欸，唐姑娘·······！”
“唐姐姐！”
唐书砚回头一笑，“哦对了，秋潼姑娘的去向就请拜托江公子略作照看了，只要她平安回到亲戚家就好。”说完唐书砚扬起了马鞭狠狠一拍，骏马飞奔，一路风驰，顷刻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唐书砚急着赶去无崖山，这几日忙着赶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转念一想又先去街市买了一身新的行头，这才快马加鞭，夜以继日地朝无崖山奔去，堪堪在第三日晚上赶到。
······
转眼间已经到了仲夏时节，经过几个暴雨夜，天气倏忽转晴，让人感觉爽利不少。
“砚儿啊。”
这日师徒二人又在凉亭中对弈，沈念扶着胡子，高兴道，“前几个月有余发生了很多事，你的表现都让为师特别骄傲。这次和诺君去散玩了几日，可还好吧。”
唐书砚星眸明亮，展颜一笑，“回师父，很好，我们去了老赵医师那里。”
“嗯·····”沈念拢着胡子点点头，
“老赵医师是个心慈的人，大概在三十年前朱掌门曾三次派人去请她上山，加入御苍派，老赵医师都婉言拒绝了，不求功名利禄，只愿做个在市井中为农家老人看病的医生。”
“因此老赵医师生活一直清贫朴素，给人看病收费也低廉，这么多年也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砚儿，你若有心，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抽空关心老人家才是。”
“是的，师父。”唐书砚垂眸遵诺，“这些日子师姐在医馆帮忙，老赵医师对我们可好了！我去给她打了野味！”
“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沈念落下一子，站起身来走到凉亭边，只见天空中一弯新月，宁静地悬挂在浅蓝色的夜幕之上，仿佛是黑色山脊捧出的一弯金钩。
沈念眯了眯眼，听见唐书砚落了棋子，于是转过身来细看棋局。
唐书砚给他斟满了茶，沈念沉吟片刻，
“哈哈哈哈哈，为师老了······好棋，这一步下得绝妙，砚儿，就放过师父这一局吧。”
唐书砚乖巧地应着，开始收捡棋盘上的落子。
沈念从袖中抽出了一卷残破的书卷和一个拓本，“砚儿，你可知御苍派的开山掌门是谁？”
唐书砚听着师父这般问话，赶紧站起了身子正色道，
“回师父，徒儿不敢忘记，是纪文善老师父。”
沈念点点头，“传说纪老掌门出生的时候，须发皆白，颇有老庄之姿。”
“尽管生在官宦富贵之家，但是纪掌门无心仕途，众人见他外貌怪异，虽正当少年，但依然面若六甲老人，鹤发皱颜，在私底下大家多有排斥，他的父母也并不寄希望他在政道上有所成就。”
“因此只当一个家中闲贵的人养了，倒也衣食无忧。纪掌门从十六岁开始便出门云游四方，从此与家中鲜少联系。只醉心游历山河大地，也结识了江湖之中形形色色的人。”
“传闻中纪掌门过了不惑之年，有次来到这祈月山上，也正是在这样一个月初的新月之夜，突然望月悟道，留下了这本亲书。”
沈念将那半本残卷递给唐书砚，唐书砚赶紧双手接了过来。只见经过了两百余年，书卷已经破败不堪，不能再多翻弄了。只模糊看见在书本的首页上题着，《望月纪》。
“这就是当年纪掌门亲手书写下的《望月纪》，历来由御苍派掌门珍藏保管在藏书阁。其中字迹已经多有毁损不可见了，不过还好当时留下了一幅拓本。”
沈念说着将另一卷书交给唐书砚，“可惜拓本也只有半本完整，《望月纪》原书的后半部分在一次意外之中已经永远失传了，不知流落何方，有传闻说在一百年前左右有人在昆仑山下的铎城曾见过这后半本残卷，不过这个消息也并不可考。”
沈念转过身去，品茶对月。
“砚儿，今日我将这副拓本交由给你，还须好生保管才是。御苍派历任首席弟子都各自保有一份。”
“是的师父，弟子谨记。”
唐书砚小心翻阅着拓本，只见上面字迹如新，粗略看去似乎是一首长诗。不像是武林秘籍，倒像一幅行书美卷。
沈念轻轻叹了声气，
“砚儿，你是近五十年来御苍派最有天赋的弟子。”
“弟子不敢。”
“欸，不必在为师面前自谦了，你们的实力我都看在眼中。”沈念微笑一声，
“你的确是为师的骄傲，本门派的剑法秘籍你已经熟稔于心了。今日将这份礼物交送给你·····”
说着沈掌门顿了一顿，“纪老师父当年留下了这本《望月纪》，之后便武学悟道，成了御苍派的开山之祖，从此扬名于武林。”
“不过，《望月纪》却非寻常的武林秘籍，或者说甚至可能不是一本秘籍。纪老师的武学造诣极高，本门派的几大剑法均是由他创立发展，可是他本人却不会武功。”
“砚儿，你翻阅便知，这本开山之作的与众不同之处。”
唐书砚颔首垂眸，小心回应，
“是的师父，在我看来·····这更像一首长诗。”
沈念点点头，
“在纪老师父临终之时，他曾留下一句遗言，说御苍之道尽在望月。”
“因此之后本门派有天赋的弟子们都尝试破解这句话里的玄机，只不过······”
沈念拢拢胡子，回到了棋桌前，
“各人各有所得，但都不能说解了正道。《望月纪》里是否藏着本门派的绝世秘籍，至今依然是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