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闲逸寄桑榆（一）
唐书砚在旁边拣了个小板凳坐下，来看病的人都是城中贫苦的老百姓，多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衣衫破旧褴褛。
赵荷每看过一个病人开过方子，只收了几吊钱。唐书砚默默想着，在钟灵城那边，一个好一点的县城名医，出诊费都要一两银子，一些乡间郎中，虽然收费低廉，但是一药治百病，庸医不在少数。
赵老医生给这些老人看病，收费如此便宜，可见是个慈悲的菩萨心肠。
“小赵医生也回来啦。”
“这闺女出落得真水灵。”
“小赵医生可婚嫁了？”
·······
一些老人认得赵诺君，看她仿佛是隔壁家的小女孩那样亲切，都跟赵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慈爱地望着小赵医生。
听老人们闲聊唐书砚才知道，原来师姐一年之中有几段时间下山，都会到外婆这儿来帮上几天忙。
唐书砚又拿眼去看赵诺君，这才发现她和外婆的气质如此相像，都一样的温柔淡雅，沉静如水。
赵诺君在行医问诊的时候神情总是严肃，让她本就淡漠出尘的气质更加冷冽了几分。
唐书砚呆望着她，美人如兰，医者如圣。
一直忙到下午申时，这才看过了最后一个老病人，这一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赵荷让旁边的小童子稍微收拾医馆准备关门了，
“今天可累着你们俩了。”赵荷搂着外孙女和蔼地笑着，
“也难为这位俏姑娘在我们旁边一起等了这么久。”
赵诺君依偎着外婆，“她不碍事。”
唐书砚站起来腼腆地笑笑，“可惜我什么也不懂，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欸。”赵荷摸摸她的脑袋，“你在这儿陪着我们就是帮忙了，待了这么老半天，是不是觉得无聊了”
唐书砚摆摆脑袋，“不无聊。”
“好，好孩子，外婆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三人笑着一齐往医馆外走去，赵荷在不远处置了一间农院小舍，旁边挨着一大片小树林子，虽然环境简朴倒也自然清雅。
“外婆，你歇着吧，我来做。”
唐书砚耳朵一动，原来师姐还会做饭呀。
“那我来生火吧！”
以前山间打兔猎鹿的事儿没少干过，虽然不会做饭，野炊生火还是在行的，唐书砚推开灶台边的小童子，撸起袖子，坐下就开始生火。
赵荷撵着她，“你今日是我的小客人，哪有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快下去玩去吧。”
赵诺君一边笑着一边推着赵荷往外走，“外婆你去歇着吧，她精力可旺盛了就让她多干点活儿。”
赵荷无法，“好好，诺君，简单做点就行了，今日你们辛苦了。”
唐书砚眉眼弯弯，“我可会生火了！”
“先过来帮我洗菜。”
“哦！”
夜幕低垂，炊烟袅袅。
两个小炒时蔬，一份鸡蛋炒肉，还有一碗青菜肉羹汤。
三人围在小桌上开始吃饭，唐书砚喜滋滋的，在祈月山上都是厨娘做的饭，今天还是第一次尝到师姐亲自下的厨。
“诺君，这次下山来就和书砚在这儿就在这儿多住几日吧。”
“好的外婆，最近山上没什么事，我可以多待一阵子。”
唐书砚夹起鸡蛋尝了尝，嗯，味道真不错，一直不曾知道师姐有这手艺，当是刮目相看。
又去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往嘴里一送，唐书砚眉头一跳，好咸，盐放多了，没有一点点防备。
不让二人看出破绽，唐书砚使劲咽了青菜。还好自己是第一个吃的。
唐书砚灿烂一笑，“我爱吃青菜，这盘就让给我吧。”
说着把那盘菜端到自己面前，和着米饭一起大口吃起来。
赵荷笑着给她布菜，“傻孩子，怎么吃青菜，来，多吃点肉。诺君，你也要学人家多吃一点，看书砚胃口多好！”
“嗯，她比较傻。”
“你这孩子，尽打趣人家。”
最后三人将四个菜吃得干干净净的，得亏有唐书砚，连汤羹都喝得一滴不剩。
赵诺君嫣然一笑，“怎么下山来了胃口这么好，在祈月山上也不见你吃这么多，照这样看以前在山上可有吃过一顿饱饭”
唐书砚撒娇道，“今天的菜比较和胃口嘛，跟山上的味道不一样。”
“好啦，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嘿嘿。”唐书砚站起来收拾碗筷，“我来洗碗吧，正好运动一下。”
赵荷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她动了，“这种粗活放给小童子们做吧，不可以再跟外婆推辞了啊，再这么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赵诺君笑着拉住她的手，“外婆，我把她拉出去遛一遛，吃多了散散步就好了。”
“这才对嘛，去玩吧，注意安全。”
“外婆放心，书砚一个可以打十个，一般人不敢来招惹我们。”
“你这个孩子尽爱贫嘴。”
·······
两人来到院门外，“去城里转转还是去树林里转转？”
唐书砚想了一下，笑道，“那就先去城里吧，我还没来过这边呢。”
赵诺君拉着她，“是座小城，没有钟灵城繁华，不过也有些街市，去逛逛吧。”
只见城里夜市已经开张了，有不少行人来来往往，就像白天一样热闹。
“师姐，这个好看，送你吧！”
“师姐，那个可以送给外婆！”
“这个也不错，买给外婆吧·······”
不大一会儿唐书砚又买了一堆东西，大包小包拎了两手。
赵诺君：“······”
“我可不帮你提。”
“嘿嘿，我还要在这里打扰几日，当然要给外婆多买点东西。”唐书砚晃晃袋子，说得头头是道。
“你再买医馆都快堆不下了。”赵诺君往前走去，“再这么客气下次就不带你来玩儿了。”
“嗯·····师姐······”
唐书砚跟在后面一边小跑一边撒娇，“人家第一次来嘛，理应备点薄礼给老人家·····下次就不买了。”
“嗯，今日过后不准你再这么乱花钱了，随意一点，就像回自己外婆家一样。”
“回我外婆家我也买！”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唐书砚无辜地眨了眨眼，咧嘴一笑，&34;嘿嘿，不敢不敢，下次不花钱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