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长人不寐
这天夜里风清气爽，月朗星稀，几人相约在饭庄小聚。
“嗐！那个老头子想干啥！感觉遇着他准没好事。”
吴莹莹大咧咧地叫道，“本来比武终于告一段落,想着趁着今日给小书砚来个庆功宴的，这下一打岔，都被那个乔老头搞得没心情吃饭了！”
曹兴笑道，“这也不难，等三日之后我们再聚就是了。你今天照样付钱，不过先留着肚子少吃点儿。”
吴莹莹放下筷子就要去打他。
王阳今日没了往常的活泼，沉声对唐书砚说，“我虽然没有跟断仙陵的人交过手，不过有一次在外恰好见得，一具刚被断仙陵的人&34;处理&34;过的尸体，死状极为可怖。书砚，这个门派阴邪至极，不可不提防。”
唐书砚无奈一笑，“我怎会不知，只是今日的情形你也见了，乔老突然现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又当着武林群英的面儿，不管这邀约是怎样的算计，在那个情景下当真能推脱下不成？”
听她这么说，大家都是一叹。
御苍派贵为武林之中三大门派之一，近些年在沈念的执掌之下又是蓬勃发展，一时风头无两。
乔夫白开的这个“玩笑”，若是不应，众人只道这又不是正式比武，堂堂中原门派竟然惧怕一个歪风邪气的断仙陵，传出去颜面何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确实不好落下师门这个脸。
虽知道他来者不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你们说这一出是冲着沈掌门还是书砚来的。”朱易安敲敲筷子，
“今日他当众说的那些什么要收徒的话，虽然是诳语，但是依我看也有三分真心在。”
吴莹莹来了劲儿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两日之后他设计陷害了小书砚，就把她绑去断仙陵做徒弟啦？”
“嗐！你这人，我的意思是他此番定有什么狡诈，要让御苍派折损一招。”
唐书砚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恰好在我们赢过了神雪门，他这会儿站出来，虽然嘴上说是儿戏，但若在这局赢了我们，众人只会说他们一下赢了御苍派和神雪门这两层，没有人会当这是儿戏。”
大家闻言面上又凝重了几分。
言外之意此局必胜。
甚至比之与神雪门的对战，更要拿出必胜的决心。
“哎，小书砚，千万别有太大压力。”吴莹莹趴在桌子上，突然出声安慰道，“这局他暗我明，不知道这老头子会搞什么鬼，该认怂就认怂，什么门派，帮派的，先放一边去。”
唐书砚笑笑，“我也想这样，可是就像今日他逼我们对局一样，可能有的时候就是会身不由己罢了。”
“哎······”王阳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御苍派的首席弟子，当真不好当啊·····”
朱易安把筷子一拍，“管他什么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唐书砚盯着手里的茶杯，沉声道，“他今日在众人面前拉我们入局，不过也好。”
大家闻言都转头看着她，唐书砚押了一口茶，
“既然两日之后也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他要有什么小动作，到时理就不占他那边了。我要是输了也无所谓，只要能给沈师父一个回击的由头也好，不能输得不明不白。”
王阳拍了她一巴掌，“哈哈！你倒是清醒！”
饭局之后唐书砚回了客栈，时间已经不早了，莫名心中有些烦躁，躺下歇息却也了无睡意。
就好像一团迷雾罩住了自己，自己身为御苍派首席弟子理应站在第一个迎战，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时间已过二更，于是又披了衣服起来，三四月间的夜晚也不寒冷，唐书砚想着要不去屋顶上散散心。
出了门之后，唐书砚下意识转到了赵诺君门外看了一眼，只见里面还未熄灯。
师姐竟也还没睡。
唐书砚轻轻敲响了房门，“师姐。”
不一会儿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赵诺君给她让了门。
唐书砚见她里面已经换了寝衣，“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赵诺君神色淡淡，“你不也还没睡吗。”又看她这个点了还一身正装打扮，“怎么，你刚从外面回来？”
唐书砚摇摇头，“睡不着，想去屋顶上透透气。”
赵诺君倚着门框勾唇一笑，“真是个小野猴子，闲不下来一点。”
唐书砚笑着晃了晃身子，“师姐你先睡吧，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走啦。”
赵诺君低眉想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吧，反正也睡不着。”
两人来到客栈外面，唐书砚背着她提了内息轻点几步，灵巧地落在了房顶上。
“从小到大都爱上房揭瓦。”
唐书砚明了赵诺君是在暗示自己小时候摔到药房的事，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地挠了挠头，
“嘿嘿，小时候调皮嘛。”
“现在也没有很乖。”
“哪儿有······！”
果然坐得高看得远，从屋顶上远远望出去，只见山顶大大小小的客栈都安静地伏在山脉之上，好像跟夜晚一同睡着了。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赵诺君见唐书砚怔怔地望着虚空出神，于是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
“在担心两日之后的事？”
唐书砚勉强一笑，“是的。”
“乔长老确实不好对付，不知道到时会玩什么花样。”
唐书砚只呆看着屋顶的青砖瓦，沉默不言。
“书砚，虽然门派名声重要，很多人接受不了御苍派首席弟子输了阵势，不过······”赵诺君挠挠她的手心，
“我更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到时切不可勉强自己。”
唐书砚闻言朗声一笑，“如果我输了也不嫌弃我啦？”
“几时嫌弃过你。”赵诺君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赢了神雪门还没到我这儿讨赏呢。”
“啊！对哦！”唐书砚坐直了身子，
“师姐有什么好东西赏我？”
“不是说好了两打药方吗。”
“哼哼，那就两打药方，一张不能少，药方我也要！”
“真是个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