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拉死人

    收银员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红色！方旬暗叫不好，当下拉着张强就往门外跑。然而跑出没几步，方旬就感觉越来越吃力，拉着张强就像牵着一头牛一样吃力。方旬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身后的张强眼神呆滞，面色发青，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与此同时，身穿红色衣服的收银员也朝二人跑了过来。方旬一时头大，忽然身后的张强一把抓住方旬的胳膊，咧着大嘴笑道，“走，我请你吃烤肉！”

    糟了！看着步步逼近的收银员和癫狂状态下的张强，方旬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拳就打在了张强的头上。看着摇摇晃晃的张强，方旬拔腿就跑，而身后也传来‘啪啪’的脚步声。追来了！脚步声跟得很紧。方旬也不敢回头看，只是憋着一口气使劲跑前冲。后面的声音紧追不舍，仿佛就在方旬的耳边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方旬感觉自己只要慢一点，就会马上被抓住！很快，方旬就来到了小区的马路边，只要穿过马路就能达到小区了！方旬左右看看，此时街道上空无一车，就连个人都没有。方旬奋力一跃，忽然，一个很大的发动机的噪声传来。一辆疾驰的轿车忽然凭空出现，正朝着方旬疾驰而来。那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坐着一男一女，中间还夹着一个小女生。近看……不就是琳琳一家吗？说话间，车子飞速驶来，方旬根本躲闪不及，刹那间，他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瞳孔在慢慢扩张，耳边全是‘滋滋’的嗡鸣声。这时，后脖领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拽倒在地。原来是张强，此时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哈喇子都快流到方旬的脸上了。“烤肉，烤肉！”

    再看向马路，哪有什么汽车？难道自己又出现了幻觉？方旬不敢犹豫，踉跄着站起来，一个大逼斗扇在张强的脸上，“兄弟，谢你救我一命！”

    方旬甩了甩发麻的手，继续朝前狂奔。直到冲进小区大门前，方旬才敢停下脚步，回过头，一个人影也没有。这绝对是方旬这辈子最拼命的一次跑步了，此时的他手杵着膝盖，呼呼作喘。刚歇了没有几分钟，身后又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难道是他们又追来了？方旬心里一紧，刚想抬腿就跑，却发现来的是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戴着口罩，手套，将自己从头到尾罩得严严实实。这是医生？看到几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方旬踉跄着退了两步。可几人的目标并不是方旬，只见几人抬着一副担架和他擦肩而过，朝着门卫室走去。这时，方旬才发现，看门大爷还坐在躺椅上，依旧保持着早上的状态，那张报纸还被多肉植物压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紧接着，那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将看门大爷从椅子上拉起来，将身上的红马甲褪下来，与此同时，看门大爷的脸上开始迅速干瘪，他的身体像是被固定住了，只有一双黑眼球可以左右转动。他的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地私嘶吼声，眼睛看向方旬，不知道在说什么。两分钟后，整个身体就像被烧焦了一般，周遭的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黑烟。这场景，就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完成了一场火葬一样。看门大爷死了。随后被几名穿着白大褂衣服的人员放在担架上抬走，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救护车。跟在最后面的一个小护士却转身朝方旬走过来。她的整个身体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忽闪忽闪的大睫毛像是在说话。“你吸入了黑烟，以免被感染，请接收我们的消毒。”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人的温度。方旬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张开手臂任由对方的消杀。看到对方似乎比较好接触，方旬试探着问道，“刚刚的大爷是犯了什么病？我看他昨天还好好的。”

    美女护士没有说话，继续做着手中的动作。“所以，医院的人员接送病人进入小区是不需要通行证的吗？”

    美女护士抬头，疑惑地看着方旬，似是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方旬沉默，难道她并不知道通行证的事？眼看着消杀完毕，方旬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如果我生病了，打急救电话，你们也能派车来接我离开吗？”

    美女护士回过头，不动声色地将胳膊抽出来，坚定道，“当然……不过，我想你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出来。”

    方旬一惊，她的意思是，这医院只拉死人，不拉活人？那还叫什么医院，这分明是火葬场嘛。等到方旬再看过去的时候，美女护士正指着方旬的方向和车内的人员说着话，下一刻，几人便从车上走下来，朝着方旬疾步过来。方旬顿感不妙，转身往家里跑。三步两步地跑上三楼，转身将家门反锁。琳琳正坐在餐桌上吃饭，后背笔挺，听到动静，脖子极其僵硬地转过来。她的脸色惨白，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到方旬，眼神晃了一下，轻轻道。“你的脖子……”方旬反手摸过去，才发觉脖子处烧焦一般的疼，拿镜子一照，脖颈处竟然有三条指甲划得长痕，现在已经变黑焦，往外散发着白灰的烟气。看来，这是刚刚在马路上的时候，被张强抓的。而方旬的脸色更加难堪，脸部一点点凹陷，只剩一双突出的眼泡，像极了看门大爷被抬走时的样子。方旬强忍着疼痛，用碘伏消了下毒，虽然不知道有用没用……琳琳瞥了一眼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方旬，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吃着饭菜。虽然方旬在早餐店吃了肉食，但是以方旬现在的状态，很显然光吃普通的肉食并不能完全治愈他。看来早餐店那不存在的‘红烧狮子头’是关键，应该是可以治愈方旬的良药。可惜，看门大爷给他送来过一次，但是他没敢吃。“咦？”

    一旁的琳琳发出一声疑问。“怎么了？”

    琳琳从米饭下面翻出两块红烧肉，气嘟嘟道，“方旬，你骗我！你不说早餐店不让打包肉食吗？怎么这次会有两块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