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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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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白不尘走进天一大殿,吃了一惊,只见大殿里摆了六大桌酒席,除了清乐门人外,天一盟内所有要人包括能走得动路的所有长老全都到齐了,皱起眉头责备宫千里道:“千里老弟,你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我以为搞个一两桌大家喝点酒高兴高兴就得了,这……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宫千里抱拳笑道:“嗨,白公子获救哪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我们发布了天一令,号令江湖搜捕白眉阴煞,一呼百应,万众齐出,足见我天一盟在江湖各门派心目中神威犹在,可喜可贺呀!各位说,是不是?”

    在场众人齐声道:“神威犹在,可喜可贺!”

    言语出奇地一致,像受过训练似的,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白不尘无奈,只得点头道“好好”。宫千里躬身道:“请盟主入席开宴!”

    众人纷纷向白不尘敬酒,白不尘心中高兴,来者不拒,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不尘已喝得眼花耳热,歌吟笑呼,一杯接着一杯与人干杯。

    忽听大殿外有人高呼:“天策卫指挥使孙宣大人驾到!”

    众人闻声齐齐转过头去看,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见孙宣身穿红色官服、黑色披风耀武扬威大踏步跨进殿内,身后跟着两列共十四名同样装束腰佩长剑的天策卫高手。

    宫千里一路小跑迎上前去,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道:“孙大人,来得正好,小的们正在喝酒庆贺,刚喝到兴头上,请!请上座!”

    白不尘大老远高举酒杯粗声粗气地对他喊道:“孙大人,来得好!让本座敬你三杯!”

    孙宣充耳不闻,直接走到大殿正中原来白不尘就座的首座前,正襟危坐,神情严峻,十四名校尉分列两侧,表情庄重。

    众人见此阵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人人倾耳注目,屏声息气,大殿里霎时鸦雀无声。

    白不尘老大不悦,将手中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道:“孙大人,你不来喝酒,摆出副官架子,岂不扫兴!”

    孙宣并不理会,举起右手朝殿门招招手,高声喝道:“抬进来!”

    只见四名身体魁伟的天策卫抬了一具黑漆漆的棺木快步入内,白不尘大为光火,戟指孙宣怒道:“孙宣,你什么意思?我等正在喝酒庆贺,你让人抬具棺材进来,大煞风景,扫我等的兴致,岂有此理!”

    孙宣冷笑一声:“白盟主,稍安毋躁。且看看棺中是谁!开棺!”

    天策卫掀掉棺盖,两人将棺木竖了起来,棺内死者面容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大家眼前,眼尖的立刻认出了他,惊叫道:“秦天狼?是秦天狼!”

    全场哗然。在场众人皆为年长前辈,都曾经历二十年前那次正魔大战,对于魔教人物自是十分熟悉,秦天狼武功盖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叶傲世在世时任血海教副教主,执行了血海教几乎所有的对外行动,在江湖上的影响一度高于幕后的叶傲世,叶傲世去世后继任教主,正道人大多吃过他的苦头,对他无不切齿痛恨,后来他因伤失手被白不尘所擒,随后被公开处死,葬于天一山北坡。

    一位年逾古稀叫吴坚的长老惊声道:“秦天狼,是他吗?不是十八年前就被处死了吗?看他的样子,死了没多久啊,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些人附和道:“是呀,不可能是他!秦天狼早烂成一抔黄土了!”

    这时,另一位叫汤不成的金雕门长老冲到棺材面前仔细瞧了瞧,高声道:“是他,是秦天狼没错!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烧成灰,我也认得!”

    他突然失声痛哭,声嘶力竭道:“我的师傅、三个师兄、两个师弟都死在这个恶魔手上,他们那时都很年轻呢,死的好惨啊!”

    又有几名长老冲上前去诉说自己门内多少人被秦天狼所害,戟指秦天狼尸体怒骂。大殿弥漫着悲伤与仇恨,本来充满喜庆的酒宴转眼变成了血泪控诉大会。

    二十年前,正魔冲突不止,互有死伤,最后的决战双方人马死伤大半,各门各派或多或少皆有人丧生,在场的人大都曾经经历那场惨烈的战斗,秦天狼杀的人最多,其武功之强,招数之狠至今令人不寒而栗。

    汤不成忽然失控,拔出佩剑,高呼“报仇”,便望秦天狼刺去,他身后两名长老也亮出剑来,咬牙切齿要将秦天狼碎尸万段!

    宫千里急忙拦在了棺材前,夺下汤不成手中的长剑,高声道:“各位稍安,要论仇恨,我宫千里比谁的都深都大,我哥哥宫万里门下七十二人全部被他杀害,我与秦天狼不共戴天。秦天狼已死,泄愤无益,要报仇就该找魔教报去!”

    他振臂高呼:“魔教虎视眈眈,亡我之心不死,剿灭魔教,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更待何时!”

    有十几名长老紧跟着举手呼喊:“剿灭魔教,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更待何时!”

    大殿里除白不尘外,所有人深受感染,群情激愤,一起振臂呐喊:“剿灭魔教,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更待何时!”

    宫千里待大伙呼喊了一阵口号,举起双臂示意安静,朗声道:“今日孙大人亲临我天一盟,是要协助我们解决一件大事。各位难道不想知道埋进坟墓十八年的秦天狼何以突然出现,尸身完好?”

    此言一出,立刻激起大家的好奇,七嘴八舌,沸沸扬扬。

    “是呀是呀,到底怎么回事?”

    “天下奇闻,不可能的事哟!”

    “大家别吵了,请孙大人明示。”

    宫千里提高嗓门,让大家安静下来,请孙大人发话。

    孙宣道:“宫副盟主对于秦天狼之死一直心存疑惑,耿耿于怀,多次要求本官为天一盟破案。经本官勘察,在金蝉道君卧床底下发现了密道,密道为巨大石门所封,本官用火药炸开了石门,找到了秦天狼的尸体,经仵作勘验,秦天狼因病死于半月前。”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内立刻又响起了一片议论之声。“半个月前死的?那十八年前死的那个是谁?他的棺材下葬的时候,我们都在场,我们亲眼看见的。”

    “他没死啊!这里面有问题!金蝉道君私藏秦天狼?他怎么会?为了什么?”

    “金蝉道君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啦!”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金蝉道君不可能是主谋,十八年前有人救了秦天狼,将他藏在了密道里,由金蝉道君负责看管!”

    “谁?谁救了秦天狼?谁是主谋?”

    宫千里再次发话道:“各位无须妄加猜测,十八年前,秦天狼被处死后下葬,当时我们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场,为什么秦天狼当时没死,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回答!”

    众人齐声问道:“谁?是谁?”

    宫千里道:“当时是谁负责处死秦天狼的?是谁主持葬礼的?”

    “白盟主!”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投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白不尘。白不尘一看见秦天狼的遗体被他们找了出来,心里立刻凉了半截,酒也醒了,担心了许多年的事情终于爆发了。

    看着宫千里和孙宣丑恶的表演,他心里清楚,一切都是他们俩在暗中捣鬼。孙宣的目的无非是要天一盟号令江湖围剿恨天宫,以便他能在皇上面前邀功,满足他个人私利,自己坚决不答应,于是他联合宫千里搞了这么一出戏。

    宫千里处心积虑想把他拉下马从而可以登上盟主的宝座。两人各怀鬼胎,一拍即合。

    这些年来,他早已想通了,早已萌生退意,做不做盟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和亲情。金蝉道君已故,如果他抵死不认,将一切罪责推到金蝉道君身上,想来他们查无实证,可能也对他没办法。但他不想这么做,不想把罪责推给忠心耿耿守护了秦天狼十八年的金蝉道君身上。于心不忍啊!

    好汉做事好汉当,大不了盟主我不当了,你们还待怎地?

    他慢慢走到棺材前,转身对众人朗声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金蝉道君不过是在执行我的命令。”

    全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质问:“白盟主,你为什么要袒护魔教的大魔头?”

    “白盟主,你瞒得我们好苦!你跟魔教有勾结?”

    “白盟主,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快说呀!”

    白不尘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提高了声音道:“我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保护天一盟,保护大家的生命安全,我不想再犯二十年前的错误,不想再次与血海教开战,我们失去的亲人还不够多吗?图什么?我们得到了什么?所谓正魔之争值得我们为之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吗?各位好好想一想吧。”

    白不尘的反问掷地有声,大殿里霎时陷入一片沉默。当年正魔决战之惨烈,损失的亲人之多,令人痛心。白不尘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宫千里发觉苗头不对,立刻打破沉默,冷笑一声道:“白盟主,说得真好听,真像是那么回事!各位,千万不要相信他!当年处决秦天狼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商量?如果他当时就这么提出来,没准大伙也就同意了,各位说,是吧?真要讨魔教欢心,直接把他放了就得了,用得着这么费事?

    各位都想一想,处决秦天狼是公开的,整个江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白盟主私自救下秦天狼,把只装了几件衣服的棺材下葬,骗过了我们所有人,魔教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会领这个情吗?他们会放过我们正道门派吗?

    我看他纯粹就是仗着天一盟盟主的权势,为谋一己私利,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什么私利?再清楚不过。秦天狼是谁?是叶琼锳的老公!叶琼锳是谁?是我们白盟主的旧相好!他们藕断丝连,念念不忘,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讨好叶琼锳,以便他日重归于好!大家说,是不是?”

    他这么一说,不少人点头附和称“是”。

    白不尘见他公然提及自己的私事,勃然大怒,戟指宫千里怒斥道:“宫千里,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宫千里冷冷地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大家想想林紫宁和白小望的下场就清楚了。”

    这话说到大家的心坎里去了。白不尘与叶琼锳相爱之事众所周知,当时的盟主白不尘的父亲白鸣沧嫉恶如仇,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与魔教妖女相爱相处,毅然斩断他们的情丝,逼迫白不尘娶了林紫宁。结婚之后,白不尘常年在外奔波,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趟,夫妻关系不睦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放屁!”白不尘怒不可遏,“简直臭不可闻!”

    他一运气,顿时发现浑身气机受阻,丹田隐隐作痛,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显然是中毒了,方知一切都是他们布置好的圈套,摆酒喜庆就是为了请他入彀!

    此时武功尽失,一切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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