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驱虫
“你的血？”金俊汉几人听到这个回答惊讶与恐慌的神色直接浮现在脸上。
李寒天点了点头，“我来到夜路之后吃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的血液有了所谓驱邪的能力。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下去，我亲自展示给你们看。”
“小兄弟你看过一个盗墓小说吗，里面男主的血好像也是有类似的能力，叫什么‘麒麟竭’？”李天方接着李寒天的话往下说。
李寒天听罢爽朗地笑了几声，“如果那个小说是真的，我倒是想摸摸那个青铜树，直接把我自己传出去得了。”
二人的对话听的两个归化运动员一头雾水，张典连忙给他们解释这是来自某部经典盗墓小说的情节。
“确定你们没什么事，我们就继续下去干活儿了。”李寒天和林贵单拍打了一下身上，转身要向电梯走去。
“要一起吗？”林贵单问，“还是说你们想继续休息？”
其他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得出，张典和金俊汉同行，李天方留在四十二楼陪林在硕。
四人踏入电梯，李寒天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留下的二位，我们现在去二十三楼，从二十三到四十二你们都可以逛一逛，其他的先别去！”
“二十三楼哈。”伴随着电梯门关闭，张典帮忙按下了按钮。
“两位方便介绍一下怎么清理吗？”金俊汉问道。
李寒天从单肩包中摸出一只喷壶递给金俊汉，“这个。”
金俊汉将喷壶举到眼前，轻轻晃了晃瓶中的透明液体，“看起来就像水一样啊。”
李寒天用胳膊碰了碰林贵单，示意他也拿出点东西。于是林贵单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递给张典两人。
张典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段类似输液管的透明软管，还连接着一个针头。
“叮。”电梯已经到达二十三楼。
李寒天率先走出电梯并伸手示意，“来，边忙边说。”
林贵单从背包中又拿出两只喷壶，一只交给张典另一只自己拿在手里面，“二位，就这样喷就行，喷在那些黑色的东西上。”
“二十三楼我们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就差大概几十平米了，咱们几个几分钟应该就能完成。”李寒天接着说，“我的血，如你们所见，现在是透明的。”
张典听完眉毛一皱，心说大哥你不是说自己是正常人吗，谁家正常人血液是透明的啊。
“你们刚来到夜路，应该没受过伤吧。”李寒天拿过针管扎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端放进喷壶内，待到透明的血液通过软管流进瓶内几毫升便收起针管，“我推测，这是人体被夜路化的表现。”
“被夜路化？什么意思？”
“接触夜路的东西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适应夜路。”李寒天将一瓶纯净水倒入喷壶稀释血液摇晃均匀，“如果以后你们在夜路只吃比较正常的事物的话可能要比较久才会有这种变化，如果像我一样‘神农尝百草’，可能几天血液就会有分离出透明液体的迹象。”
“你身体没问题吗？”张典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心问道。
李寒天笑了笑，“暂时没啥问题，只是不知道如果有机会回到我们的世界我的身体能不能适应——不过这些也都是后话了，我们当务之急是在夜路生存下去，然后找到活着离开的方式。”
“来吧，干活儿。”
四人在一片昏暗之中向着角落里的黑色喷洒由血液制成的清理液，不多时沥青状的粘稠液体就萎缩着退出了整个楼层房间，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明朗的房间内景象。
屋内的吊灯伴随着黑暗物质的褪去渐渐明亮，室内的诸多内容也呈现在四人面前。
但光亮所照见之处所有的家俱器物都一副朦朦胧胧又有几分粘稠的样子，像是未加载完成的图案又像是包裹着胎膜尚未孵化完成的生命。
“这些……”金俊汉两人脸上写满不舒服的神色。
“其中的原理我们也还没有琢磨清楚，但是如你们所见，当房间被彻底清除掉这些沥青状的东西后，房间内的所有像是新生孵化的一样。”
“这东西……可以碰吗？”张典试探着向包裹着黏膜的物品伸出手。
李寒天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应该是没毒，拿起来看看没什么事，吃的话就算了。”
张典从一个粘稠的果盘中拿起一个湿软的球体，用手擦干净上面的透明又带着几分七彩光晕的粘液和薄膜，发现这是一个尚未孵化完成的苹果，苹果的通红的色彩与诱人的果香证明这个物体作为生物意义上的果实已经成熟，但是较小的体积和模糊的状态又给人强烈的反差，就像是早熟的小女孩被别有用心的人浓妆艳抹摆在厅堂之中，美丽可爱但不合时宜。
“擦一下手吧。”林贵单递过一张纸巾，张典把手里的苹果放回果篮，接过纸巾把手擦净。
“几十分钟这些东西就正常了，咱们可以先去下一楼。”李寒天拍了拍张典，转身向电梯走去。
说话间几人又来到二十二楼，电梯门打开之后意料之中又是一片黑暗，几人直接抄起喷壶喷洒清理液，粘稠的黑液逐渐褪去。
金俊汉无意之中向电梯方向一回头，发现电梯已然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李寒天？”金俊汉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怎么了？”李寒天向金俊汉望去，又顺着金俊汉的目光看向电梯位置。
“电梯，没了。”
室内的温度并不燥热，但是一时间汗水爬满了金俊汉的额头，而这种紧张也迅速在四人之间传递。
原本四人有说有笑，聊着各自的经历与身世，但是一瞬间压抑的气氛如同乌云一般覆压在房间之中，寂静的房间之内只能听到几人急促的心跳和明显乱了节奏的呼吸。
还有，还有……房间内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李寒天递给其他三人一个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又向林贵单做出一个拍肩膀的动作，林贵单心领神会轻轻挪动脚步，随后将左手扶在李寒天肩上，站定之后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张典和金俊汉二人如法炮制。
昏暗的房间之中实在难以辨别危险的方向，而脚下“沥青”活动攀附的声音又给听声辩位增加了许多困难。
“各位，对面儿可能不是个小家伙……”李寒天用微弱到不震动声带的声音给其他三人传递自己的判断。
“怎么说？”林贵单紧扣李寒天肩膀，闭着眼睛尝试听取声音。
“如果是像地上这种小不点的话，会被清理液直接驱赶，但是咱们刚刚喷洒完之后，它却绕到了咱们背后……你们不要动！”
李寒天话音未落，直接把手里的清理液掰掉喷头向末尾的金俊汉泼洒出去，伴随着一阵宛如蒸汽挥发的声音以及刺耳的嘶叫，一团几乎两米高的黑影闪现逼近李寒天。
李寒天调整站姿，站稳双脚，右手毫不犹豫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划破左手。不等被划破的左手掌心流出透明的血液，李寒天就将其狠狠按在逼近眼前的黑色物质上。
一瞬间整个楼层响彻刺耳的尖叫与嘶吼，黑暗中几乎还可以看到被按住的这一团物质痛苦地伸展出类似触手的其他部位意图逃逸，但似乎被李寒天把握住的部分是其要害，终究还是难以逃窜，只得无能为力地挣扎哭喊。
“开，灯，拍，照！”李寒天左手继续用力按压住这团黑色的狰狞，右手将匕首不留余力地插进这团物体。
林贵单听到李寒天的指令立刻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黑暗中的怪物连拍几张，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好像两人已经配合过很多次一样。
伴随着闪光灯的照射，这团意图对几人发起攻击的物质也显露出真实的面目：与地板上黑色胶状物质相似的质感，但又略有几分通透，而这略微透明的表面下方是一条条细长的虫腿。
“拍完了？”李寒天得到林贵单肯定的回答之后左手愈加用力，似乎要把这团物质在手中捏爆，而这团怪物似乎不仅被李寒天的血液所伤害，也意识到了来自李寒天手掌的强大压力，相较之前挣扎地更为用力，刺耳的尖叫也越发大声。
张典和金俊汉两人赶忙捂住耳朵，但距离李寒天和怪物更近的林贵单像是听不到刺耳的尖叫，捧着手机劈里啪啦地打字。
“啊————！”伴随着李寒天的不断用力，黑色物质中的虫腿也像一排排利齿紧紧咬合在李寒天的皮肤之上，而撕咬带来的皮肤破裂后的血液流出，又在刺痛着生物进一步挣扎，但是无论是由于虫腿形状利齿的撕扯还是李寒天的挤压，这团黑色的怪物都无法逃脱。李寒天又是一声嘶吼，手掌中的黑色物质炸裂开来，李寒天不敢懈怠，看准包裹着虫腿利齿的粘液飞溅的方向，赶忙闪身过去，将张典和金俊汉护在身后，右手按着匕首在左手又是一划沾上血液，猛地挥动右臂将这些意图附着在他们身上的东西斩成碎片。
黑色的碎片在空中纷纷散落，接触到地板之后又迅速扭曲聚集，形成与先前类似具有一定体积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