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疑心病
对讲机就放在琼斯枕边，就算琼斯睡得再怎么死，也该把他给闹醒了。
叶容眉宇间升起一抹焦急，希望事情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正当他准备再次按下讲话按钮时，莉莉却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停停。
叶容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一脚急刹就踩了下去。
面包车由于满载货物，借着惯性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胎痕才停住。
“你干嘛！”莉莉嗔道。
叶容挠头：“不是你叫我停车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先别按讲话键，我好像听到对讲机那头有说话声。”
莉莉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养成。
这种对讲机在按下讲话键时，是听不到其他对讲机讲话的，叶容恍然大悟，连忙将对讲机凑近耳朵，莉莉也把头凑了过来。
没了引擎的轰鸣声，两人这才听得明晰，另一头果然是琼斯在说话，只不过声音非常微弱。
“他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清。”莉莉有些疑惑。
叶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集中精神聆听。
他有【听觉灵敏】特质，可以比莉莉听得清楚一些。
“叶……警官，救……救我……”
等他听清了这句话的内容，无线电里传来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安全带系好，琼斯出事了。”
叶容眉头紧锁，朝莉莉提醒了一句。
他踩着刹车的右脚没松，左脚猛轰油门，直接将档位挂到了一档。
直到确认莉莉将安全带系好之后，叶容才松开刹车踏板，同时将手刹复位。
竟是来了个烧胎起步。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看似笨重的面包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只留下几只闻声而来的丧尸在后面远远地闻着尾气。
——“琼斯！你没事吧？”
一楼没有异状，叶容蹬蹬蹬的跑上楼梯，用钥匙打开了琼斯的房门。
莉莉跟在他身后，看样子也很焦急。
但在开门的瞬间，叶容立刻伸手拦住了莉莉，将她挡在门外。
“你退后。”叶容沉声道。
床上的琼斯很不对劲，明明这么热的天，他却把脑袋也蒙在了被子里，整个人在床上几乎蜷成了一只虾米。
他做给琼斯的那碗土豆炖牛肉也没被动过，上面平整地凝结着一层牛油。
琼斯也注意到两人回来了，他缓缓掀开被子，与叶容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看到琼斯双眼的瞬间，叶容的瞳孔骤然一缩。
“叶警官……我是不是没救了？”琼斯的声音微弱而沙哑。
他深度镜片下的双眼血丝遍布，拷在水管上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叶容沉默，从腰间抽出撬棍，缓缓朝琼斯走去。
不知是因为病毒还是恐惧，琼斯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惨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这时，莉莉忽然挡在了叶容面前。
“叶先生！”
“让开。”叶容叹了口气，“他已经没救了。”
“不行！他还没有变异，你这是谋杀！”
莉莉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个劲的摇头。
她紧咬嘴唇，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容，继续说道：“叶先生，你不是说过吗，不能舍弃良知。”
叶容无言以对，最终还是将撬棍插回了腰间。
“那你说，该怎么办？”叶容有些急躁，声音加重了几分。
说罢，叶容看向床上的琼斯，要说他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叶容是打死也不信的。
那通红的双眼、苍白的面色、以及畏寒的症状，都跟之前莉莉母亲的情况一致。
如果换成是叶容自己，他绝不愿意变成外面那些怪物中的一员。在他看来，尽早结束琼斯的痛苦未尝不是一种仁慈。
“唉，对不起。”叶容自知自己的想法太过激进，他看了眼莉莉，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可能有些重了。
“你去把医疗箱拿过来吧。”
“嗯！”
莉莉小跑着下了楼，叶容则抽过一张凳子坐在窗边，随后打开窗户，点了一根女子彩牌仙草。
他朝窗外吐出一口烟雾，然后问道：“现在什么感觉？”
“死……死里逃生的庆幸？”琼斯虚弱地笑了笑。
叶容又叹了口气，“我是问你症状。”
“呃……”
“就是觉得冷，非常冷，其他的话……好像还真没有什么。”
叶容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听到琼斯的回答，他将手上的仙草掐灭，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叶先生，医疗箱！”
这时莉莉也回来了，她将医疗箱交到叶容手里，担忧地看了一眼琼斯。
叶容点点头，示意莉莉先出去。
“叶先生，你……”莉莉有些犹疑。
叶容笑道：“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女孩子不方便看接下来的画面而已。”
他从医疗箱中抽出一根温度计，在莉莉眼前晃了晃。
莉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红着小脸跑开了。
“来，趴好，大腿张开。”
“叶……叶警官？！”
“听话！”
——十分钟后，叶容沉着脸从琼斯的房间出来了。
先说结论，那就是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刚才他拆开琼斯的绷带查看了一番，伤处已经开始流脓溃烂。
不仅如此，琼斯的直肠温度高达101华氏度，但叶容并不确定他的症状究竟是因为丧尸病毒还是其它病原体。
细菌和感冒病毒的复合感染也可能造成恶寒、发烧等症状，叶容能做的只有给琼斯一针青霉素，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医疗】等级+1
视野中浮现的系统提示打断了叶容的思绪，看来因为他刚才对琼斯采取的一系列救护措施，让一直没攒够经验的医疗技能升到了1级。
不过他并没有多少喜悦的情绪，毕竟【医疗】这个技能，还是不要派上用场比较好。
他在意的是琼斯的症状，虽然一定程度上与尸变前的症状相似，但是仔细比较之下还是能发现不同的。
譬如莉莉的母亲在感染丧尸病毒后，身体上的血管鼓起，而在琼斯身上则没有这种症状。
这让叶容想起了僵尸毁灭工程早期出现过的一个负面特质——疑心病。
有这种负面特质的玩家在受伤后（一般是由丧尸攻击造成）会在短时间内出现与感染丧尸病毒相似的症状，比较符合琼斯现在的情况。
不过这个特性在后来的更新中被移除了，叶容也不确定琼斯是不是真的具有这种负面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