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人为造了一个黑洞

    颜浩上了车，黄兰馨 拜托严主任留在这里坐镇。自己陪着颜浩去医院了。

    救护车上，黄兰馨仔细填写登记。时间，上车地点尤其写得仔细。医护人员也把颜浩这会的体征数据测量并记录了下来。黄兰馨还认真的拍了照。

    终于有人肯听祁星一行人说话了。哪怕衙役各种诱导，但是大同小异。

    基本确认了2点：

    第一，冲突的起因是祁星停放在巷子里的车辆被砸。财物被拿出来了。祁星他们虽然先动手教训了对方，但是也放弃了车辆损坏的赔偿。

    第二，3名烂仔被揍后，没有报警，反而是纠集了更多的人，手持武器来找回场子。去而复返。

    最难看的则是村里的烂仔居然上了车后溜达一圈被放了。压根就没 带到橘子里来。

    大橘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把昨天出警的几名衙役叫到房间里喷了个狗血淋头。那名姓刘的阿瑟和他上级那位主管治安的阿瑟直接被停了职。交给政委去处理了。

    处理完手下的问题，这位大橘长把严主任请到一边。套近乎的同时也在打听领导的态度，以及坐救护车走的那位的底。

    “郑橘，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嘛。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这人家大小伙子稳稳当当的进来，被救护车抬走。这没个交代，说不过去吧。“

    “可能是在号子里冷气吹大了。应该不要紧的。”

    “要不要紧你说了算么？人家坐救护车走的总是事实。另一方的人现在可是在家里。这主动来自首的反而被关了一晚上？” 到现在都还没去村里拿人。严主任感觉这位橘长还有点拎不清。

    “严主任，你不知道，这村子里龙蛇混杂，我们基层做事，很多时候也需要人家村子配合。往年发生了摩擦，都是调解了事，真要上纲上线，人家村子里的人可齐心了。会出问题的。”

    “那3个砸车抢包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3个肯定抓来。不过剩下那些……也就是去凑个热闹，人都碰到，就被揍翻在地的。您看看……要不抬抬手？”

    “你拿主意吧。……” 严主任不想掺和。反正他的任务就是把颜浩和祁星捞出来。这会没他啥事了。

    大橘长拿了主意，橘子里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半个小时就把为首的3个烂仔给拘来了。审问的时候有人不经吓。啥都往外倒，这才知道，原来祁星的车不是第一次被砸了。前不久还被砸了一次。几人见砸了车打了人之后一点事都没有，认为车主胆小怕事，所以这次胆子才会这么大。

    笔录送到大橘长那，他立刻意识到，这次恐怕是一个局。就为了把这几人送进去。但是你又挑不出理来，谁规定被砸过车的地方就不许再停车了？

    那对方既然做局。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一想到这些，这位大橘长立马带上助手去医院，临走时交待，录完口供就把祁星的人都放了。

    到了医院，郑橘长先找医生询问了颜浩的情况。

    毕竟是穿官服的。医生翻出颜浩的病历就给交待了。

    “扁桃体发炎引起的高热。入院时390度。验血后发现是细菌感染引发的。没什么大问题”

    了解颜浩没什么大问题后，郑橘长这才到颜浩的病房前敲门。听到有人回应后，郑橘长让助理在外面等着。自个拎着水果篮进去了。颜浩正在病床上看电视呢。祁星在床边削水果。

    颜浩住的是高级病房。俗称单间的那种。见二人没给自己招呼，郑橘长也不恼。把果篮放在床边的茶几上。自顾自的坐下去。

    祁星三两下就把苹果皮削成一条不断地皮。把赤裸裸的苹果递给颜浩，结果颜浩略带嫌弃

    “洗了没……”

    “我刚洗的手”

    “我说你那刀”

    “刚买的”

    “去洗一下嘛。都洗一下”

    “……”

    祁星去卫生间洗苹果。颜浩从床上下来。从抽屉拿出烟走到沙发前给郑橘发了根。

    这烟可是有来头。陈主任赞助的。外头买不到。据说陈主任的级别也是配不上的。也是打秋风来的。不过颜浩脸皮更厚，所以就到了颜浩手里。

    见到烟盒，郑橘长就知道，今天自个只能听招呼了。

    “领导，何必辛苦跑一趟。” 颜浩给二人点上，美美的吸一口。

    “应该的，小颜你这是无妄之灾啊。于情于理我都要来看看。”

    “领导也是无妄之灾啊。” 颜浩笑到。

    “嗨。也算不上。手下那些人，有些油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还有人说情。办事到也利索。所以……嗨。总之，这件事是我们的错。我已经下令严肃处理了。总要给小颜你一个交代的。“

    “领导先处理掉总是好的。否则后面就被动了。”

    “哦？” 郑橘不解。

    “实话说吧。这就是个局。上一次我的人就在村里被人拦车打了一顿。结果报了案之后迟迟没有结果。这次我们是故意的。既然是故意的， 我们自然要做周全。“

    颜浩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这件事不能有一个公正，那就会有一个公开。总要选一头。

    原本只想把那三名首犯处理了，再把内部几个牵扯较深的调岗的郑橘，此刻感觉似乎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少年。原本只是看在严主任和背后那人的面子，打一顿板子就算。现在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当然，领导你也不用急。慢慢来。说把能处理的处理了。至于那些不好处理的。不急的……”

    郑橘不明白颜浩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颜浩既然这么说了，而且也保证会及时和他沟通。郑橘也就回橘子里去督办案件了。一句话，依法依规办案。

    首先那3名砸车的烂仔肯定是拘了。也由不得他们抵赖。录像直接交给了郑橘。整个犯案过程清清楚楚。原本3人的家长还想着和以前一样走走关系，送送人情就能把人给捞出来，结果到处碰壁。从立案到转移到拘留所只花了半天时间。后面就是等着起诉。

    三人的家长一合计，既然私人关系走不通，那就找村里出面施压。而且除了自家的3人，还有其他二十来个人都被揍了。私下一串联就打算去橘子里闹。

    不过没等他们发动，颜浩就已经发动了。

    首先是租住在泥岗村的租客发现，自己没法上企鹅，浩渺，星纤网了。

    不是网络的问题。别的网站都没问题。但这几家的服务，对村里的ip地址就是无法连接。

    叫来几家isp的工作人员查来查去都找不到问题所在。打开千度一点问题都没。但是想玩那几家的游戏，看直播，网购？不好意思。404 。

    时间一长，租房的年轻人首先就受不了了。村里的网吧也是村里一位挺有势力的老板开的。原本是村里的独家生意。现在好了，空调冻死人。没人上机，也没人，没有热源，空调可不是冻死人。于是这位网吧老板首先不干了。开车找到企鹅。

    对于这种上门来的客户，企鹅一开始还很热情。听了这位网吧老板的描述后感觉超出了自己的处理范围，只好找来技术部门的人，对方自然知道咋回事。直接就把话撂下了。

    “前阵子你们村里有一起砸车抢劫的事情。那件事了了，你们村的服务就恢复了。” 说完就把那位网吧老板撂下，自顾自的走了。

    这位不死心，又跑去浩渺。结果事情还没说完就被人请出去了。谈都不跟你谈。

    碰了一鼻子灰的老板回到村里，看着网吧里稀稀拉拉坐在那吹空调喝可乐的烂仔。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滚，都给我滚回去。关门“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久，村里租房的那些年轻人哪里受得了。白天打工已经很累了，回到家连游戏都打不了？网吧都没有？我那么拼命的挣钱就是为了给ts上的小姐姐打赏，就是为了买一款最炫的皮肤，服装，卡牌，就是为了给女朋友买几身好看的衣服。现在连这都不能满足我。那我不如搬家。

    越来越多的房东都收到了租客退租的要求。本来一户两户的，房东还美滋滋的拎着大手电下楼去验房。但是当整栋楼1\/3的人提出退房的要求后，房东们慌了。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再加上有拎着大手电验房被租客闹了，以往衙役一来打个折租客也就乖乖认了。现在衙役们一个比一个 公正严明。不偏不倚。那些无理的要求通通不被支持。

    有些狠人，见房东这么搞，把自己的东西搬走后跑到菜市场买了两斤虾。把虾头剥下来后虾身白灼吃了一顿好的。然后把虾头里的虾脑抠出来，往房间各个细碎的角落里塞。连墙上的插孔都没放过。塞完之后就提桶跑路了。这大夏天的，要不了半天就一股恶臭充斥了整个屋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臭味还会有岁月的味道。

    怎么说呢，就像尸臭+肚脐眼里的污垢+死老鼠的混合。闻之欲吐，还浓烈无比。不单单是那一户，整栋楼外加顺风的隔壁栋都能闻到。如果想彻底清除掉这股子味道，就要把水电管线地砖等全拆了。

    房东原本兴高采烈的拎着大手电去收房。一开门闻到气味的第一想法是：这小伙子不会想不开在我屋里吊死了吧？

    捂着鼻子走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东西也都是完好的。除了空气中那股子味。

    下楼 拿了口罩再上去仔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臭味的来源。房东一度以为是别处飘来的。后来跑上跑下的查证后才确认，就是那间屋子。

    打电话给那小伙子询问情况，人家一推六二五，说自己临时被调去外地了，昨晚就拎着行李出门了。押金也不要了。

    提桶跑路vs提灯定损 。 后者完败。

    随后租客到到网络上把自己的遭遇匿名发布了出来。被官方连续推了好几天，一下子就成了本地的热点。

    这下整个鹏城的打工人都知道了泥岗村的故事。网络黑洞，租客天坑等等热梗一下子就被造了出来。整个村里的空置房一天比一天多。这事儿 还没地方闹。毕竟不是涉及水电煤这样的民生项目。而且网络本身也是通的。村民跟政府闹不着。但是效果却是真的好。年轻人拿脚投票。租哪不是租，我非要租到你这？我又不是来备考的。一点娱乐项目都没。谁呆得住。隔壁村里啥都有。我干嘛不搬。

    鹏城本就是一座年轻人的城市。当年轻人抛弃了你。那你基本也就到头了。

    陶晨打电话询问了颜浩为什么她的企鹅好好的，在露露家就是上不去网。颜浩把情况说了，告诉陶晨如果有需要，就让人把她住的那栋楼的ip查一下，然后放开。陶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暑假过完我和露露就要回学校的。现在每天忙得要死，回到家洗完澡就只想睡觉。哪里有心思上网。如果被人发现露露家例外，估计他们在村子里会被人排挤的吧。就这样吧。我总觉得你给我安排的这个实习岗位，是故意的吧。让我忙得晕头转向的，没空去烦你吧”

    “你想多了……”

    “呵呵。”陶晨冷笑。比号房里的空调还冷。让颜浩不寒而栗。

    很快，公安机关的处理结果就出来了。

    为首的3人，损坏他人财物，聚众伤人，直接去踩缝纫机了。剩下的那20来个烂仔，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喜提7-30天不等的刑事拘留。不但挨了打，医药费也没有，还要进去“学习”，好几个肠子都悔青了。

    至于祁星等人，属于合法自卫。屁事没有。

    村子里对于这种结果，毫无异议。

    不敢再有异议了。 房租已经要打8折了。还租不满。而且全是省吃俭用的中年打工人，除了水电烟菜。你连可乐都卖不出去了。更别提快餐，披萨，服装这些了。门面租金都蹭蹭的掉。

    与租金掉价相比。让家里不听话的小子去里面改造一下也好。反正又不指望他们出人头地，家里也不愁他们吃穿。他们好好改造，能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守住这份家业就是好的。

    没了村民自下而上的阻力，所里处理起来就方便 多了。2人开除4人调岗，包含一名副所长。至于辅警联防队那些的编外，清退了十几名。算是给这件事一个交待。

    郑橘亲自把处理决定拿给颜浩。顺便问了问村子里的事情，没办法，村长央到他那里。只求他问问什么时间能恢复正常。

    颜浩说等开学了就恢复。

    郑橘长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居然只是断了村子里的网络。还不是全断，村里的房子就变得异常 难租出去了。让村里那帮动不动就集会搞群体活动来跟政府讨价还价的房东服了软。这效果，简直太棒了。

    郑橘长把颜浩的电话号存好。心想着以后还是要多来往。以后肯定有帮得上忙的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