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心思变了
四人往会所去的路上，曹总还在吹水。说自己当初买下这里的房子眼光是如何的毒辣。虽说买的是a区，但是小区的公共设施却是和b区共享的。包括会所也是。而且a区房价上涨的幅度可是比b区还快。因为流通性好。
简单一句话，除了住的地儿小点，大家享受的服务完全一样。但是b区那些业主交的服务费可是高多了。纯纯的冤大头。
当然，这些话这位曹总可不敢大大咧咧的放粪。万一真被某个b区的大佬听到了，自己生机勃勃前途无量的公司很可能就夭折了。据这位曹总所知，b区23栋楼，单拎出任何一户，都是吊打a区一栋楼的存在。其实代表的是2个阶级。说白了就是高级打工仔和资本家的区别。
这位曹总不敢说的是，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就是公司做大做强后去b区买一栋。去做自己口中的大冤种。
到了会所，与以往的宁静典雅不同，居然多了好几个细路仔在跑来跑去。找工作人员一打听，原来是有业主家小孩举办聚会，邀请了好几个同学过来吃饭。
曹总一听就知道肯定是a区的。b区的那大院子还不够小孩疯的？
让服务员安排个包间，正往里走，谢瑞兰却见到熟人了。
祁星和黄兰馨正在一旁和人在聊天，祁星的眼神还死盯着一个小女孩。
祁芊芊正从二楼到一楼楼梯中间的斜坡往下滑呢。
“芊芊，你穿的是裙子！” 祁星喝到。声音吓了正和黄兰馨攀谈的几人一跳。
祁芊芊哪里管那个些，一屁股坐在光可鉴人的“滑梯”上一下就出溜下来了。速度太快没刹住车，眼看就要撞到台阶前方不远的立柱。
谢瑞兰眼疾手快一把揽住祁芊芊的胳膊，把她提溜了起来。
看到祁星过来，祁芊芊挣开谢瑞兰就跑。祁星正打算表示感谢，看到谢瑞兰一愣。
“咦，是你。”
“齐总”
黄兰馨刚才也注意到了谢瑞兰伸手那一下。走过来发现是谢瑞兰，伸手表示感谢。
“谢谢你拉谢总，刚才要不是你，我女儿肯定撞一脑袋包。” 黄兰馨握着谢瑞兰的手感谢到。
“我就是顺手，小孩子调皮点不是 坏处，就是要注意安全。”
“唉，回去再揍她”黄兰馨无奈道。“谢总你这是和朋友来吃饭？”
“对啊……”
两人正寒暄着，祁星已经抓到祁芊芊了。本想摁在腿上揍。结果祁芊芊死命的喊
“你揍我我就告诉浩叔叔。还要告诉老奶奶。还要让小竹子看到你就哭。让来福看到你就叫“
小姑娘人脉很强大。从不满1岁到80岁，从人到狗。 涉猎广泛。
祁星也是被闺女这话 逗笑了。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了！” 祁星狞笑着
“这是咋回事？咋还当众打孩子了？”
祁星的狞笑立马变成了尬笑。
颜浩和赵芮正从门口进来。隔老远就看到被摁在腿上的祁芊芊。想也知道背对自己的那人正是祁星。
“小浩叔叔，快救我！” 祁芊芊看到最大的救星来了。挥舞着小手挣扎着。
“她刚才从台阶中间一出溜下来。差点撞到柱子。你说该不该揍。”祁星说到。
颜浩也注意到了黄兰馨和谢瑞兰。没想到还是遇到了。
“小浩叔叔！”
祁芊芊还在挣扎。但是颜浩没表态，祁星到底没下手。
“馨姐，算了，小孩皮点就皮点。给她点教训就好了。当别人面打孩子，还是不要了。换个方式吧。比如给她报个补习班什么的。”
颜浩哪里不知道，祁星要真想打早打了。父女俩就是在演戏给黄兰馨看的。
“诶，我也觉得。要不就别打了 。报个游泳班，舞蹈班什么的。”
祁星顺势就放开了闺女，然后偷换了一波概念。
黄兰馨一脸的无奈。“报英语！明天就报！“
俩姓祁的在她面前演戏她怎么看不出来。不过这会还是要给 男人留面子。毕竟老板在跟前呢。
“小浩你今天怎么跑来会所了？ “
黄兰馨知道乔姗几人出门旅游了。但是她知道颜浩的秉性，哪怕没人做饭也会让会所送餐，绝不会跑出来吃的。今天居然跑出来了。还带着个女孩。
“唔，出来走动走动。馨姐你们这是？聚餐？”
“芊芊下学期不是要转学么。想着跟朋友们告个别。干脆就把她平日要好的几个孩子请过来一起聚一聚。……”
颜浩这边跟黄兰馨聊着。
谢瑞兰和赵芮两人就挺尴尬的。
都跟着男人出来吃饭了。都容易让人误会的那种。谁先开口解释谁心虚。索性就装不认识了。跟黄兰馨祁星打个招呼就先去包厢了。
但是谢瑞兰倒是认出了颜浩。再看祁星夫妇的态度。如何不明白，这位才是真正的幕后大佬。心想自己要如何才有机会真正“结识”一番。
到了自己一行人的包厢，先跟各位说了声抱歉。然后才落座。
“颜小姐，刚才那俩位是什么人啊？” 曹总笃定那俩也是这里的住户。对谢瑞兰的态度拔高了几分。
“顺风总部的祁星齐总。还有她的爱人黄总。之前有过一次合作，没想到这么巧……“
说话说一半，谢瑞兰还是知道的。
“顺风……那可不得了，听说他们已经在为ipo做准备了。”
“对了曹总，顺风旗下的浩鑫租赁没找您谈业务么？“ 谢瑞兰问到。
这话让曹总有些慌了。但是面上表情还是不变。
浩鑫的确也找曹总谈了。可以说条件还是最合适的一家。但是准入门槛和费率也比常规的设备要高。原因也很简单：曹总 此次采购的设备不属于通用性的设备。变现难度大。
融资租赁风控的重要逻辑就是“客户在还清合同约定的租金前，设备的所有权是属于出租方，也就是租赁公司的。如果发生逾期，租赁公司可以不经过法院判决直接收回设备。这样处置的时间短。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资产。“
但是这当中就涉及到后面一步的变现环节了。
收回来的设备，到底还是设备，并不是现金，租赁公司需要把设备通过拍卖或者厂家回购等方式变现。这就分成2条路线了。
如果厂家能回购，那么租赁公司的风险又变小了一些。其中又分为见物回购和见单回购。风险最低的就是见单回购。也就是客户一旦逾期，租赁公司只需要出一份回购单，厂家就要把客户的债权回购回去。租赁公司可以说是零风险。
见物回购则需要租赁公司自己想办法把设备弄到手，然后运到厂家指定的地点。完成回购过程。风险会大一点。
如果厂家不回购，那就需要租赁公司自己把设备处置变现。风险又大一点。
曹总这次计划采购的设备就是厂家不提供回购担保的设备。属于专用性很强的，甚至有几款还是专门根据鹏城的当地政策定制款。这样有专用用途的设备，处置难度很大。甚至只能在鹏城当地处置掉。别的地方压根用不上。变现难度极大。
所以，各家租赁公司给曹总的商务条件一点也不宽松。浩鑫因为是鹏城本地的，各方面便利一点，所以条件其实是最优厚的。但也比普通的道路运输车辆要高。
其实曹总的算盘打得很响。
一边同租赁公司谈，一边同银行接触。同时抻两方的条件，等到谈得差不多了，一起动。
既从租赁公司融到设备，又从银行拿到一笔贷款。打的就是一个信息时间差。这个操作的难度就在于租赁公司和银行不能相互通信息。所以就要一直给他们一种临门一脚的感觉。感觉再调整调整就能拿下这个单子。这样各方才会保密，确保自己能吃到肉。包括曹总本人，也绝对不会把各家的方案透露给另外一方的。因为如果自己透露的方案太过优厚，让来谈的人感觉竞争无望，就会放弃。然后，飞单。
飞单，顾名思义，就是自己公司做不了的单子，拿到别的某方面条件更优厚的公司去尝试。从而赚取介绍费或者返点。 这也是融资行业内的潜规则。
一旦有人开始飞单了，那么信息就会一下子透明了。
a业务员自己公司的条件做不下来，拿去b公司，一谈后发现居然是同一个客户，两边一对答案。就会明白自己被耍了。然后两人就会四处去打听到底哪家以什么条件做了，而且会把自家的方案毫无保留的透露出去。最后的结果就是曹总裸奔。
一想到这些，曹总不慌才怪。但是面上还是相当淡定。
“谈了，比银行肯定是贵的。但是风控条件比较好。我也在考虑呢。”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租赁公司哪能贵过银行，风控又哪能紧过银行。不怕饿死么？
金融行业，其实就是个信息行业。挣的就是信息差的钱。
“那曹总不如等下找祁总谈谈。祁总在浩鑫租赁很是说得上。上次帮我弟媳办了一个设备租赁。金额不大，才1200多万，做了个0首付方案。而且利息极低 ，比银行还低。”
谢瑞兰把赵芮后面添加的产线都划拉进去了。半真半假。
“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那样谢总你岂不是白忙活了。”谢小姐变成谢总了。
“怎么会，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以后曹总生意做大了，肯定会有资金需求的。总有机会合作的。”
谢瑞兰一招以退为进。等着看曹总的态度。如果对方上道，谢瑞兰不介意去祁星那碰碰运气。甚至拉下脸找赵芮说说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怎么行，不能让谢总你白忙活。这样，以15年化为基准，比这个标准低的，差额利息都是谢总你的。另外，我再找谢总从银行贷一笔6000万的款。利息不超过8就行。”
曹总也是明白人，既然自己的目的就是同时操作贷2笔款出来。只要条件合适，找谁不是找。如果谢瑞兰能帮他利益最大化。也省得跟一大帮子人兜圈子了。
谢瑞兰心里大概算了一下。按照8和66的利差，3年下来有139万，浩鑫那边能谈下来的话，每1的年化差额有104万。
“行，曹总既然这么爽快，我就去牵牵线。”
“不过说好了，两者要同时完成，缺一不可。”
颜浩和赵芮在另外个包间。菜是黄兰馨去点的。还点了瓶甜白。
别墅其他人都出去了，赵芮这个点在这里。不管啥原因，黄兰馨一概按准老板娘看待。
甜白这种非常适口的酒，赵芮也很容易就接受了。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满脸飞霞。一顿饭吃得挺开心。
回去的路上，赵芮突然开口问到：
“你说，谢瑞兰，就是我前大姑姐，她来这跟谁吃饭的啊？”
“不知道啊。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么？”
“好奇嘛。”
“那你自己去问她不就好了。”
“……去你的。没看她刚才都装不认识我。”
“你不也装不认识她”
“还不是你，在家吃外卖不好么？”
许是酒精的作用，赵芮说话也 随意了许多。
“当年骗你请我吃了一顿食堂，那我回请一顿食堂也是应有之义嘛。”
颜浩这话没毛病。
赵芮听颜浩提起当年，想起当年那个小豆丁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骗的自己团团转的场景气得牙痒痒。再一想到十年后又被同样的骗了一次。越发委屈了。
“你那天既然一眼就认出了我，为什么还要骗我？”
“额……我怕你让我请你吃饭。10年 下来利滚利的，不少钱呢。”
“那如果不是蕾蕾发现，你还打算继续骗下去么？”
“那倒不会。当时也不知道你什么情况啊。我只是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能不打扰就不打扰了。但是听你说得你这些年也过得不怎么如意。我心思就慢慢变了。有机会肯定会跟你说实话的“
颜浩边说话，边拿钥匙捅进了锁眼里。咔哒一声。门开了。
抬脚进门，却发现赵芮愣在门口
“嗯？怎么不进来？” 颜浩纳闷到。
赵芮此刻真的是被颜浩的话吓到了。什么叫心思变了？
她从未敢往那方面去想过。
好吧。偶尔 想过一瞬。但立刻就被自己的理智给扼杀了。
看着门里的颜浩，站在门外的赵芮感觉脑子已经宕机了。脚就像灌了铅，沉重无比，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
颜浩伸手牵住赵芮的手，也没怎么用力拉。后者就仿佛搭通了电线的电动车，顺顺当当的跟着颜浩的手往里走。
但凡颜浩撒开手，赵芮就不走了。犹如提线木偶。
随着颜浩关门的声音。赵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